她說著,便欲喚人去取銀子,可文淵卻是忽地出聲:“慢,不是一千兩!”


    話落,紅媽媽臉色微變,微微皺眉:“什麽意思?”


    文淵淡淡一笑,看了紅媽媽難看的臉色一眼,不急不緩的開口:“一萬兩。”


    “一萬兩!?”


    聲音陡然拔高,一直微笑著的紅媽媽失了臉上笑容,激動道:“你怎麽不幹脆去搶!?”


    帶著寒光的目光掃了她一眼,紅媽媽才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失了言,軟聲低語道:“文大哥,以你我的交情,就不能便宜些?”


    她說著,走至顧清淺的身邊,看了看少女白色衣裙上的點點血跡,“再說了,她這可是受傷了吧?這可就……我買了還要給她養傷治病,這也是要花錢的,不如打個小折,八千兩怎麽樣?”


    文淵搖了搖頭開口道,“確實受了些傷,不太聽話,用了點小刑,不過你放心,他們打人都知道分寸,隻是皮肉傷,兩三日便能好。”


    “至於價錢,絕無二價。”


    “阿嬈,我可是看在你我的交情上,才先將人送來風月樓,你若是不要,我想對麵的怡紅樓……”


    提到怡紅樓,紅媽媽臉色一變,一雙妖媚的眼中浮現出一絲嫉恨之色,隨後咬了咬牙,氣憤道:“好,一萬兩便一萬兩!成交!”


    送走文淵,紅媽媽徑直來到顧清淺的麵前,挑眉輕笑一聲:“怎麽,人都走了,還不醒嗎?”


    顧清淺緩緩睜開眼眸,直視著眼前的女子,打量著。


    女子也不避諱,任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顧清淺微微眯眸,這位名喚阿嬈的美婦,模樣生的極為美豔,一籠半透明的紅紗半遮半露的掩著玲瓏有致的身體,如此寒冷的季節,卻是如此暴露的衣著,再加上剛才聽見的二人對話,顧清淺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


    自己真的被賣到了青樓裏。


    見顧清淺麵色平靜,不哭不鬧,紅媽媽的眼中劃過一抹讚賞之色,笑道:“你倒是識時務,沒有大喊大鬧。”


    嗬,她倒是想鬧,隻可惜在牢中時,文淵給她服了軟骨散,如今她是半分力氣都使不上了。


    顧清淺沉默半響,似是默認,有氣無力道:“有吃的嗎?”


    她直視著紅媽媽,眼神透亮晶瑩,星光璀璨。


    紅媽媽望著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眸,怔愣了好一瞬,才輕笑的迴過神來:“原來如此麽,當真是靈氣逼人。”


    顧清淺:“……!?”


    “想要吃的?”


    顧清淺虛弱的點了點頭。


    紅媽媽笑了笑,“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吧,你可是我花了一萬兩買來的,日後要做何種工作,你也該明白吧?”


    默了默,顧清淺微微點頭。


    紅媽媽滿意的笑了,隨後取出一張寫滿字的紙放於顧清淺的麵前,淡淡開口:“簽了它,你便可以吃飯了。”


    顧清淺掃了一眼,那是一張賣身契。


    契約的內容無非是說,她乃是自願賣身與風月樓,做花娘。


    而工齡,顧清淺掃到最後一行,是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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