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們可是去江……陵?”


    話未完,馬車內一陣劇烈的隱忍痛苦的咳嗽聲傳來,“咳咳……”


    “殿下!?”


    聽見咳嗽聲,九命大驚,知曉慕容雲曦怕是又毒發了,急忙進了馬車裏。


    馬車內。


    慕容雲曦一手攙扶著車廂,半彎著腰,神情痛苦慘白,他白玉的額頭上不斷滲出冷汗,朱紅色的蛛絲網紅痕,也因為毒發再也無法掩蓋,慢慢蔓延,猶如藤曼,緊緊纏繞至他微挑的眼角處。


    “殿下,我去請太醫。”


    九命見他毒發更甚,便想去請陳生過來,慕容雲曦緊緊拽住他的手臂,搖了搖頭,虛弱至極。


    “不必。”


    “殿下,你何必這般折磨自己?即使陳太醫無法根治您,但為你延緩痛苦還是……”


    “延緩痛苦!?”


    他喃喃自語,眸色悲涼:“將死之人,何須延緩痛苦,連她也終歸棄我而去……”


    身體的痛苦,遠比不上他此刻心裏的痛苦與絕望。


    他頓了頓,忽而笑了,輕聲低語:“罷了,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他和她終歸是有分離的一天,若真的到了那日……


    他又該如何麵對她?


    他是如此眷戀,貪戀留在她的身邊的每一個時刻,可如今……


    許長痛不如短痛。


    見慕容雲曦眸帶悲色,甚至心存死誌,九命不由紅了眼,氣憤惱怒出聲:“殿下,你別在為她傷心了。”


    “屬下說句大不敬的話,她哪裏值得,哪裏值得……!?殿下為她做了那麽多,甚至連這毒也是為救她,以命換命而來……”


    話未完,一聲怒斥。


    “夠了,若在這般說,便不必待在本宮身邊,咳咳……”


    九命見他動怒生氣,不敢在多言,生怕他身子承受不住,隻垂下眼眸認錯:“諾,屬下知錯了。”


    劇烈的咳嗽聲後,慕容雲曦不在看他,卻忽地合了眼眸,修長的手無力的垂下一邊,仿佛沒了生息。


    九命見此大驚失色,急忙抱住慕容雲曦的身子,眼眶濕潤通紅:“殿下!”


    他顫抖著手,將手放在慕容雲曦的鼻尖下,良久,眼眶通紅,大哭出聲。


    九妖幾人趕迴時,便是看見九命抱著慕容雲曦痛哭的模樣,不由心下一緊,擔憂急切道:“殿下怎麽了?”


    “殿下他,殿下他去了……”


    話落,九妖幾人身體僵在原地,不敢相信,嘴唇微顫。


    怔愣沉默半響,她猛地撲上前去大聲嘶吼:“不可能,你胡說!殿下怎麽會有事,怎麽會……”


    說到最後,她大哭出聲,哽咽抽泣:“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九月九新,心裏難受至極,別過頭去,不忍再看,偷偷的抹眼淚。


    南越邊境。


    驛館裏。


    一青衣少女趁著夜色,急忙奔向馬廄,牽了一匹棗紅色的馬,疾馳而去。


    二樓的走廊欄杆處,一玄衣男子靜靜的望著底下少女的離去,鳳眸幽深,麵無表情。


    “君上,公主她……可要派人去追?”


    蘇栩站在男子身側,看著一言不發的鳳飛卿,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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