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醒醒!”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氣若遊絲但好在還有一口氣,微微放鬆。


    看了看四周,她將他挪到佛像案桌前的小蒲團上坐下,伸手掐了掐他的人中。


    少年吃痛悠悠醒轉,眼眸忽地變得警惕冷厲:“你是誰?你也是來殺我的嗎?”


    他說著便快速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張小臉頓時漲的通紅急忙道:“你別激動,我沒想殺你,我剛才還救了你呢!”


    “是嗎?我如何相信你?”


    少年出乎尋常的冷漠激怒了她,不由怒吼:“喂,你這人怎麽這麽忘恩負義啊!我要殺你,剛才你昏迷時候早死了!”


    “嘭的一聲!”他將她扔到一邊,冷冷吐出一字:“滾!”


    “靠,你妹的,你有沒有人性?沒看見外麵下了那麽大的雨嗎?”


    “我好歹是你救命恩人,你就這麽對我?你說你們這些古代人是不是有毛病?家裏那個動不動就用毒毒我,出來又遇見個喜歡掐人脖子的殺人狂!我他媽哪裏欠你們的了……?”


    小小的她對著他一通劈裏啪啦的抱怨,說著說著竟是哭了起來。


    她還記得那時自己剛穿越過來所以頗為不適應,家裏受氣,吃不飽穿不暖,碰到他時不知怎麽便對著他發泄了出來。


    明明隻是第一次見麵卻仿佛已經認識了千年。


    “嗚嗚嗚……”


    “喂,你別哭了!”


    少年看著她有些慌亂,他並非不知好歹不分青紅皂白之人,隻是剛剛才死裏逃生便敏感了些。


    他笨拙的從懷中掏出手帕遞於她淡淡開口:“擦擦吧!”


    “滾開,你這個禽獸,人渣,大混蛋!”


    她接過手帕對著他一通大罵。


    禽獸?人渣?他看著她微微怔愣,哭笑不得。


    一通發泄後,她終於安靜了下來,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尷尬。


    “咕嚕咕嚕……”


    一陣肚子的饑餓之聲讓她微微側目,他看著她的目光不住躲閃,看起來很不好意思。


    “你餓了嗎?”


    當時她不過十歲左右,聲音是小女孩獨有的軟糯。


    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裏麵包裹著的是一些極為精致的糕點:“呐,這個給你吃,本來是給芍藥她們帶的,看你可憐給你吃吧!”


    可憐?他沉默不語,接過糕點吃了起來,看起來很餓的樣子,可吃相依舊優雅從容。


    “喂,雨停了,我要走了……”


    她看著他,明亮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他,半響見他依舊沒有開口,急忙道:“我叫顧清淺,你呢?”


    他微微怔愣,名字?


    搖了搖頭,他……好像沒有名字……


    “不願意說算了!”


    她那時頗為惱怒的離開了。


    她不知道為何雲曦當時會出現在那破廟裏,就像現在她不知道如何才能喚醒他。


    “我還記得你當時對我可是特別冷淡呢……”


    滾燙晶瑩的淚珠落在他蒼白的臉上,讓人覺得猶如灼燒般的痛感。


    恍惚之中聽不見她講得具體是什麽,隻感覺到她在哭泣,很傷心很傷心的哭泣,是因為他嗎?


    長睫微顫,不想她哭,他說過的想要一直一直守護在她身邊。


    “水……水……”


    他輕輕囈語,雖是極為細微,卻是讓顧清淺停止了抽泣,仿佛聽到了天籟之音。


    “水……”他又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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