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雜種,這不關你的事,你不要惹得一身臊,趕快把人還給我們」。


    滑天下之大稽,這世上第一次有人敢這麽叫她,司徒徹眼也不眨地抹了他的脖子。


    另一邊上來了幾個人,周楠鼓起勇氣把手裏的雪球滾了出去,就有一個人抱著球摔了下去,另外兩個人也好不到哪去,雙腿在冰上打滑,怎麽也站不穩。


    」跟我們迴去,不然殺了你!「


    後麵的人前赴後繼,言語中透著威脅,周楠還是害怕,但手上的動作沒停,執劍的人給了她莫名的勇氣,她都敢站在那裏,自己隔了這麽遠,怎麽還能退縮?


    司徒徹跟前倒了許多屍體,那些人發起狠來,竟然拖著踩著同伴的屍體前進。


    冰球快被扔完,屍體鋪了一路,後麵的人順利上來了,一人獰著臉朝周楠撲了過去。


    她靠著牆無路可退,閉上了眼睛,司徒徹將劍擲了出去,一劍穿心,自己也跟著劍飛了過去,把周楠接進了懷中。


    」抱緊我「,


    周楠便拚命地摟住了她的脖子,司徒徹從那人背上拔出劍,麵前隻剩下四個人了,為首的那個暴怒地盯著她,臉上的橫肉都在顫抖,二十幾個兄弟都沒了,陰沉的聲音從牙縫擠出來,


    」小兔崽子,你非要管閑事,今日我要將你一刀一刀剁了餵狗「。


    」小畜生,你以為你們跑得掉嗎?買你的那個大老爺已經帶了人到處在找你,他的手下比我們可要多得多「。


    「惹了大老爺生氣,你說他會怎麽疼、愛、你」。


    四個人笑得陰冷又下流,仿佛將人拽入深淵的惡鬼。


    懷中的小包子開始發抖,司徒徹拍著她的後背安撫,


    」你最怕他,是不是?「


    周楠咬著她的衣服點了點頭,不敢迴頭去看那人的臉。


    司徒徹的眼睛慢慢變紅,眉尾微微向上翹起,這是她生氣的前兆,若是戰場上熟悉她的士兵見了,便會躲得遠遠的,可惜麵前這幾個人販子並不知情,還在滿口狂言,


    」我看這小子長得也不錯,不是有大人也喜歡男孩的嗎?不如……「


    」倒也不是不行,可他殺了我們這麽多兄弟,我咽不下這口氣「。


    」小兔崽子,你——「


    話還未說完,司徒徹抱著周楠飛到空中將長劍一旋,一陣強烈的劍風圍繞著四個人,有三個人的腦袋滾到了腳邊,身子還是立著的,剩下來的那個,自然是頭目,是周楠最害怕的人。


    不過此時他已經是滿臉驚恐了,往後退到貼著洞壁,和以往的周楠一樣,退無可退,


    」你……你別過來!「


    司徒徹在他麵前停下腳步,確實沒有再過去。


    」你是什麽人……你……你不是人!「


    他的嘴唇打顫,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周楠也打了個哆嗦,她在空中清楚地看見了那幾顆腦袋是怎麽被削下來的,都沒有濺血。


    司徒徹把她放了下來,又把長劍塞到她手裏,


    」你害怕他,就親手把他殺了,以後就不怕了「。


    周楠抱著劍搖搖晃晃的,臉上的害怕還未消退,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這個男人,還是害怕剛才發生的事。


    」小畜……小姑娘,你別聽她胡說!「


    」我錯了,我不該,你饒了我吧……「


    那人幾乎失禁,低聲哀求,毫無尊嚴地跪在地上,不復往日的囂張與狠戾。


    她從天堂摔入泥土,但改不了的,她依舊是大周的長公主,她要報仇,於是拿著劍,第一次主動走近他,這個令她無比害怕,從噩夢驚醒的人,


    「你說誰買了我?」


    她的聲音透著顫慄,被死死壓控著,所以低沉。


    「我……我也不知道,交易都是匿名的,這是……規矩「。


    第一次從麵前的女孩身上感受到壓迫,他有些恍惚,幾乎脫口而出那人名字,但這些買□□幼女的人,大都是有錢的官員,他惹不起。


    「你說謊」,


    周楠一刀砍了下去,任憑鮮血飛濺。


    「啊——」


    那人發出慘烈的尖叫,她斷了他一隻胳膊。


    「誰買了我?」


    「滕縣的知州楊大人!」


    男子抱著斷臂的地方滿臉痛苦,汗液浸濕了他的頭髮和衣服,他在地上痛苦地扭動,不時發出沉重虛弱的喘息,像一條受傷醜陋的軟體動物,令人有些作嘔。司徒徹冷冷看著,心裏是有些驚異的,小包子的行為出乎她的意料,好強的氣魄。


    「是誰把我賣給你的?」


    「這我……我真不知道,他蒙著臉,不要錢,隻要求我把你帶得遠遠的,還要……要……」


    「要什麽?」


    「要讓你經歷……這世間最恐怖的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周楠的小臉如死灰般煞白,司徒徹的眼眸深沉下去,她知道小包子已經被害得幾乎如他所說,賣她的那個人,一定是蛇蠍心腸。


    」我什麽都說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求你,我願意做牛做馬……「


    這人如此脆弱,不堪一擊,連這麽幹脆的死亡都害怕,還不如她呢。


    她一點也不同情他,舉起了劍,血灑石牆。


    這是她第二次殺人,盡管報了仇,還是很痛苦,把長劍掉在了地上,流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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