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織織不懂邪神的惡念,也不知道這個白皮膚版本的波涅爾斯也是個烏漆嘛黑的家夥,心中的預謀甚至要比很多年來的更加張揚。


    看著這個如同古希臘神明裏那個顧影自憐的美少年納西塞斯一樣擁有破碎的美感的某深淵產物,邱織織總是會忍不住地多上幾分寬容。


    這可能就是顏值狗吧。


    對於顏值不錯的人,總是會多幾分耐心……


    當然,當這個人觸及她鹹魚的底線的時候,那還是鹹魚來得更為重要了。


    “你的名字是什麽?”波涅爾斯耐心地繼續問著,像是不問出邱織織的名字誓不罷休。


    他必須要知道眼前這個靈魂極其純白的生物的名字,不然啊……


    波爾涅斯壓下心中莫名的興奮波動,壓下來想要再次染了墨色的邪氣,試圖平靜。


    不然他可能無法知道自己為何會將名字交給這個人。


    對於神明來說交予名字就像是建立某一種聯係,而對於其他的生物來說,名字也是有著特殊意義的,


    不僅僅隻是一個代號,也是某一種氣運連在一起,連接著過去和未來的一個媒介。


    隻要他知道名字……


    隻要自己知道名字……!


    他就可以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因為邱織織已經唿喚了他,他的單方麵聯係已經架構成功了。


    波涅爾斯無聲的低語,在舌尖輕輕地繞著話語,陰冷淡淡的散發著。


    深淵的環境更加粘稠了,陰鬱的氣息溢出了部分,無數的黑沉突然的低壓,像是隨著神明的心情一樣的變化審視著。


    邱織織正有些心不在焉,想要隨口說,但卻突然地頓了頓。


    她突然地想起一件事情。


    之前在旅館外頭的時候,因為自己讀出了波涅爾斯的名字然後那邪神硬是要說自己唿喚了他——


    那麽,眼前這個波涅爾斯硬是要說是自己喚醒的,但明明自己那個時候沒有唿喚他的名字,為何要說是自己喚醒呢?


    至於後頭自己叫波涅爾斯的名字,邱織織根本沒有想到在這個詭異的地方沒有叫應旅館裏的波涅爾斯,而是唿喚成了眼前的人。


    真是多嘴給多嘴開門,多嘴到家了。


    “……你的名字?


    ”波涅爾斯聲音更為輕柔了,他低頭湊近邱織織的樣子從側麵的角度看起來像是在親吻情人,但他的眼裏分明沒有這種人類擬人化的情緒,有的依舊隻是濃重的惡意,厭世,以及難得升起來的一絲絲興趣。


    邱織織倒是不想說,但眼前僵持著似乎沒有什麽辦法。


    因為,她突然地發現自己似乎和這“波涅爾斯”綁定住了,也就是說不能自由行動了。


    “……”邱織織:也是有些服氣了。


    打不過就加入。


    邱織織抬了一下眼皮:“我?你是覺得我很熟悉是嗎?”


    她突然地笑了,波涅爾斯覺得這神情有幾分古怪,似乎探究到的答案不會是他想要的。


    邱織織倒是有些惡趣味的開口,慢悠悠:“我們熟悉是應該的,因為波涅爾斯啊,你在未來可是我的員工啊。”


    她等著這個看起來似乎要比旅館裏那個邪神更為高傲的邪神生氣,但對方卻露出些許的困惑:“……什麽是員、工?”


    這兩個字似乎有些拗口,祂複述的有些卡。


    但這奇妙的讀音讓他的心中再是一顫——


    接近了,接近了——


    明明是完全陌生的文字,但他卻感受到了一股極其親切的力量。


    ……這太奇怪了,他努力壓製住難耐的唿吸,隻是麵色沒有之前的蒼白了,多了幾分淡淡的紅潤。倒是更像是真人了。


    邱織織並沒有察覺到某人身體的異常,隻是抖了抖睫毛,更為古怪地笑了:“就是,你是我仆從的意思。”


    “而且,還是未來的你自願和我契約的……又或者說是逼迫我收你當員工。”


    話是沒有錯的,隻是故意含糊讓人誤會罷了。


    雖然封建時代早已遠去,她同旅館裏的員工說到底是平等的雇傭關係,隻是在舊時代背景下……員工的說話是這樣吧?


    邱織織想要激怒眼前的神明。


    可是,好像又又又失敗了。


    波涅爾斯臉上的神情完全沒有變化,既沒有生氣也沒有開心,隻是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嗎?我原來是你的仆從。”


    “???”不是,你還真相信啊。


    邱織織的心態是略微崩潰的,這邪神這麽好騙嗎?!


    某個邪神思考的更為認真了。


    未來……


    果然是來自未來啊,他就說過去的無數時間線裏,他並未發現這樣純白的靈魂存在,若是存在的他不可能不會察覺到。


    那麽,是不屬於這個世界嗎?


    邪神的眼睛微微的閃爍了一下,思索得更為深層次了。


    未來的自己是去往了何地?


    而在未來,他在發現這樣的靈魂之後——


    使用惡魔的法子去契約眼前的人,倒是也像是他自己會做出的事情。


    畢竟純白的靈魂看起來是那麽的甜美,想必未來的自己也是這麽想的吧?


    一切的一切隻是為了奪取美味的靈魂,而暫時的玩一下角色扮演的遊戲吧。


    未來的波涅爾斯:呸!誰像是你一樣這麽齷齪的心態,我那是對神主的崇敬!


    他微微一笑,完全沒有生氣的樣子,態度更是由陰雲轉晴了。


    “所以,您的名字是?”他禮貌的樣子倒是像是中世紀的貴族紳士,隻是這紳士的態度和語氣中難免還是帶著幾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居高臨下與淡漠。


    看來,契機就是在自己的名字上啊。


    邱織織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突然笑得燦爛起來,明亮的笑容和這個陰沉沉的宮殿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她的存在對於深淵來說太過於熾熱了,這種熾熱又是不同於光明神的惡意,而是他們躲在陰暗角落想要接近,獲得救贖的熾熱。


    它們就像是暗中一直千年萬年從未見過光亮的塵埃,第一次見到光,忍不住地想要朝著光墜落,雖然光可能並不需要它們。


    向光貼近,朝光低語愛意——!


    “我的名字是邱織織。”


    “記住了,邱織織。”


    她緩慢地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與某邪神之間的安全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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