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婉氣得吐血,季穆遠、季子涵也是一臉冰霜。


    “假如要解開咒印,該怎麽做?”季寒羽看向老婆子,問她。


    老婆子陰測測地一笑,說:“解不掉。咒印一旦降下,無人可解。”


    “我若殺了他呢?”季寒羽指著那嬰孩道。


    老婆子更加有恃無恐了,笑道:“那你的小師妹也保不住了。她的下場,會和孩子一模一樣。”


    老婆子的話讓幾人想起了之前在小屋裏見到的景象,那女子便是在做飯的途中,因為男子的死亡,而暴斃在屋內。死狀之可怖,讓人記憶猶新。尤其是一旁尚煮著的吃食還熱騰著,讓人聯想到同心同命者死亡之迅捷,那麽季清婉的命也就係在了這個嬰孩身上。


    季清婉臉色慘白,望向季寒羽:“師兄,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我不想跟這個孩子同心同命!”


    季寒羽雖然沒有親身經曆,但聽他們說起過這其中的原委。他望向花伶,道:“是你告訴他們,同心同命的事情?”


    花伶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你從何得知?”季寒羽問。


    “古籍自有記載。”


    “哪裏的古籍?”


    “這需要向你匯報嗎?你隻需要知道,這是事實,不是嗎?”


    的確,花伶博覽群書,對世事的掌控度比一般人要高許多。季寒羽一門心思撲在修煉術法上麵,對這些不了解也在情理之中。而花伶說的沒錯,這一點也足夠讓人信服。


    “那你可知道有沒有解的方法?”季寒羽問。


    花伶搖頭:“自古以來,蒼國人一妻一夫,從無改變。隻不過……既然他們能用禁法換了季清婉的命,那麽就找一人出來,再換迴去就是了。”


    花伶從來都是一副冷麵沒什麽表情,說出來的話也格外的冰冷。‘換命’這個概念一出,倒是解了季清婉的心頭之急,可另一人卻瑟瑟發抖起來。


    這一群誤入蒼國的人之中,除了玄清宗的季清婉,隻剩一個別國九方寮過來的小女孩,看上去年紀不大,段位也不算高,所以一直在人群裏沉默,沒什麽話說。大家去哪她就跟著去哪,大家要做什麽她就跟著做。不過是為了保命而已。


    可她萬萬沒想到,她一個從來不說話、也不引人注目的人,會在第一時間成為他們的犧牲品。


    “把她的命換給你們,我既往不咎,如何?”季清婉指著角落裏的她,對蒼國的大祭司說道。


    大祭司臉色不好看,沉聲問:“假如換給了她,你們與她毫無相幹,再殺我們滅口我們也無可奈何。我們如何保命?”


    “我季清婉說到做到,隻要解了我的咒,我絕不碰你們一根毫毛,但假如你們不願意,就不要怪我不客氣。”季清婉說著,走到了被綁住的蒼國人的身邊。


    不知道是季清婉被嚇怕了,還是已經出離了憤怒,她飽受蒼國人的欺辱,一開始還拿著仙主當幌子,最後卻發現根本是他們自己有私心。如今她願意一命換一命,已經是大發慈悲,可他們還推三阻四的不願意!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


    “我數到三,假如你們還不答應,我就殺了他。”季清婉長劍指著人群中的一人。他雙手被綁住,瑟瑟發抖,驚懼地說:“為什麽是我?不要殺我!祭司大人,救救我!”


    那老婆子不為所動,似乎覺得季清婉這個小姑娘,年紀輕輕,可能隻是說說而已。


    她瞪著季清婉,季清婉也迴看著她。


    陶月兒注意到,季清婉的手一直都暗暗運力,那是時刻準備動手的動作。她根本不是說說而已,她已經在這連日來的擔驚受怕中,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季寒羽,你快阻止她,她真的想殺人!”陶月兒大喊一聲,可季寒羽還沒有動作,隻聽‘刺啦’一聲,那劍便封了那人的咽喉。


    一道血花噴湧而出,濺在了季清婉的臉上、身上,她漠然的摸了一把,把劍拔出來,而後將那已經斷了氣的屍體踢倒在地。


    她再也不是過去那個溫婉、清冷的小女孩了,她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殺人不眨眼。


    “現在,你相信我了嗎?”季清婉問道。


    而人群中,稍微靠後一些,幾乎都是女子聚集的地方,有一人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脖頸,分明什麽傷口也沒有,可她的脖子似乎被人割斷,很快,她也兩眼一翻,沒了氣息——她是剛剛被季清婉殺死的人的同心同命者,男方一死,女方也跟著死去。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那老太婆也滿臉驚懼地看著她。


    季清婉指著之前懷抱小孩的婦女道:“假如你還不答應,下一個就是她。她是你的親人嗎?是你的女兒嗎?所以你為了你的孫子可以犧牲我,那麽今天,我就讓你失去你的親人。”


    季清婉突然變得十分的冷靜,陶月兒想要阻止她,可季寒羽卻攔住了陶月兒,道:“這件事情隻能這樣辦。”


    “哪樣辦?威脅他們?拿別人的性命開玩笑?”陶月兒望著季寒羽,滿臉地難以相信。


    季寒羽卻麵無表情地點頭:“蒼國秘術,隻有蒼國人能解,是他們傷人在先,清婉的做法沒有錯。”


    “可是她殺人了!”


    “不這樣做,他們不會解咒。”


    “可他們若願意解了呢?就換另一個無辜的女人頂替季清婉?”陶月兒滿臉憤怒,望著季寒羽。


    季寒羽沒有躲避她的視線,隻是淡淡地說:“犧牲一小部分人若能達到目的,也未嚐不可。畢竟人的精力有限,能夠在乎的人也有限。”


    季寒羽始終神情冷淡,與三年前的他極為不同。


    還記得剛認識季寒羽的時候,他一身紅衣,熱情似火,見到孤苦無依的她會三番五次的伸手相幫,可現在的他,眼裏根本沒有所謂的弱小,他關心的隻有季清婉,隻有玄清宗。因為季清婉是玄清宗宗主的掌上明珠,他說什麽都要把人平安的帶迴去,所以死了一兩個蒼國的人沒關係。讓另一個人換命也沒關係。


    “季寒羽,你還是當年的你嗎?”陶月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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