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放以前,師傑還是按照流程給這些俘虜上了兩天思想教育課。其實就是把那些教員交給明軍的洗腦說辭,對這些土匪說一遍。


    讓他們知道,明軍是替老百姓打天下的部隊,是會分田地給老百姓的部隊,是會優待俘虜的部隊。


    雖說這些梁山小嘍囉都是山賊草寇,但他們又不是犯賤,天生要去當山賊草寇,其中的大多數還不是被這個世道所逼迫,才落草為寇。


    其實,他們內心深處也是想過三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平淡生活。


    所以,被師傑這麽一宣傳,倒是有數百人對明軍的根據地產生了向往。別說他們了,就是在一邊旁聽的城防軍將士們也都是一樣的心思。


    原來他們加入的勢力是這麽的牛逼,是這麽的為老百姓著想的。


    那自己還有什麽理由不為這個勢力賣命?


    通過兩天的教育洗腦,山東郡投降過來的城防軍對明軍的忠誠度又上了一個新台階。


    師傑釋放的一千多人中,有大約一半在夜色的掩護下,悄悄向著師傑給他們指出的明軍根據地的方向前進。


    另外一半,要麽是對梁山有牽掛,要麽是習慣了土匪的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生活,還是選擇迴去了水泊梁山內,準備繼續當山賊。


    可是這些被放後迴到山寨的梁山小嘍囉沒有想到的是,他們迴去後迎接他們的不是熱情的慰問和大塊的酒肉,而是無休止的審問。


    鬆江是大景小官吏出身,為人甚是多疑,這批被俘虜的人,硬是在對方營寨中待了兩天才被釋放迴來,這說明了什麽?


    是不是有人已經背叛迴來做臥底?


    可是,這麽一審問,就會牽扯到這些被釋放俘虜後麵的親戚朋友。若是這些俘虜沒有牽掛,他們是肯定不會再迴山寨當土匪的。


    就是因為他們有牽掛,他們一旦受到過度的審查,他們牽掛的人立即就不幹了。


    自己的父兄為山寨作戰,曆經磨難好不容易迴來了,結果山寨還要這麽對待自己的功臣?


    豈能不讓眾山寨之人寒心?


    要是師傑殺了俘虜,梁山眾人立即就是同仇敵愾,可是,師傑這麽一釋放俘虜,就等於把這燙手的山芋一下子給梁山送了迴去。


    讓整個梁山上下,頓時陷入了一種互相猜忌的氛圍。


    甚至連那一百多個頭領之間,也因為自己麾下有人認識被放迴的俘虜而受到了審查。


    總之,師傑這一招向參謀部學習來的釋放俘虜,極大地動搖了梁山的軍心。


    “這招毒啊。”武用在和鬆江討論師傑釋放俘虜這個事情的時候,做出了總結。


    “為今之計,隻有把這迴來的幾百人好好安置,不要讓他們接觸山寨中的其他人,或許能緩解一下這個問題。”武用絞盡腦汁後,也隻有這個建議了。


    “就這麽辦吧,就麻煩軍師親自關注一下此事,若有變故及時扼殺。”鬆江給了武用一個“你懂的”眼神。


    武用確實懂,鬆江這是在告訴他,若是釋放迴來的人有異動,立即就是格殺勿論。


    “好,我會安排好的。隻是這外寨已經被攻破,現在對方又處理完了俘虜,恐怕立即就會來攻擊前寨,按他們攻擊外寨的手段,我們怕是攔不住。”


    武用覺得這些隔離俘虜的事情都是小事,擺在麵前的是對方的進攻怎麽抵擋?這才是大事。


    “暫時應該沒事,那能落地成火海的箭矢,不是凡物,對方肯定也是數量不多。在對方從根據地運過來之前,我們應該還是能堅持一段時間的。”鬆江也是有點戚戚的判斷著。


    通過釋放迴來的小嘍囉,讓他們知道了,這進攻自己山寨的軍隊是一個叫做“明軍”的勢力的。而且“明軍”勢力龐大,現在已經占領了差不多五個多州的地盤在做自己的根據地。


    “關鍵是,要去了解一下明軍這個勢力的底細。若是不可以抗拒的話...”鬆江提出了關鍵問題。


    雖然鬆江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武用已經聽懂了,自己這個大哥是在猶豫是不是該投降了。


    “好,我就要代宗去跑一趟,打聽情報,代宗是一把好手。”軍師武用也是有這個想法,並且連人選都物色好了。


    “盡快,不然對方的武器運到,我們連反抗之力都沒有,隻能坐船跑到沒有明軍勢力的地方去重啟爐灶了。”鬆江也變相的提出了自己的逃跑思路。


    “應對措施,我也會準備一些的,退路總是要有的。”武用會心的迴答。


    “去吧。”


    在梁山眾人不知該怎麽辦的時候,師傑也做在自己的大營裏麵發愁。


    雖然一仗打散了梁山五千兵馬,但是卻並未傷及梁山的筋骨,自己這三千多人卻又變少了幾百。


    “特種一號”地消耗殆盡,下麵的仗打起來就更困難了。


    這沒人,沒武器,下麵的仗還怎麽打?


    可是,這個時候撤軍又讓明軍的麵子丟了一個精光。


    所以師傑愁啊。


    “團長,師長來了。”就在師傑發愁的時候,護衛調開營帳門簾,進來匯報。原來是,他盼望已久的援兵終於到了。


    “太好了,終於來了,我們快去迎接。”師傑立即從座位上跳起來,就向外走。


    “團長,不著急,師長還在十裏地以外,剛傳信來要我們準備迎接。”護衛立即解釋。


    “嗯,不對啊,師長從來不擺譜的,怎麽會要我們準備迎接?”師傑稍微呆滯了一下,這不對啊。


    突然,師傑眼睛一亮,師長是不擺譜,但那是對自己這些下級表現出來的。這次又為什麽會這麽吩咐呢?


    一定是有更高級的領導要來,莫不是軍長?師傑既然想到了這一點,要做的就是趕緊準備。


    不是準備別的,而是在安全方麵一定要有完全的準備。


    於是,師傑立即安排對梁山方向展開了警戒,並且立即派出唿延豹帶領他的兩千下屬,對梁山方向擺開了攻擊陣型。


    當然,隻是擺開了陣型,卻並不會真的進攻。


    不然,這上級軍官來了,自己卻正在打仗,一旦進入戰爭狀況,那是有許多發生意外的可能性的,萬一有個不慎,自己可就麻煩了。


    交代完畢後,再看著唿延豹把所有歸降的城防軍都拉出去以後,師傑才對自己的護衛說:


    “全團集合,三營監視唿延豹的陣型,其他兩個營擺開防守態勢,隨我迎接貴賓。”師傑也不知道是誰要來,隻好用貴賓兩個字來替代。


    十裏路,要是騎兵奔襲,不過頓飯功夫就能抵達。


    隻是這十裏路卻讓師傑整整等待了一個小時。


    在師傑團部的偵察兵第五次迴報以後,師傑終於看到了過來的隊伍。其實也並沒有看到大隊人馬,隻是看到了快馬而來的一個五人騎兵小隊。


    五人騎兵小隊到了師傑這邊的時候,並沒有停留,而是一邊疾馳,一邊拿出了令牌出示給師傑等人看。


    這五人小隊迅速繞道師傑團的後麵,在師傑團和唿延豹的城防軍之間停下來,靜立不動。


    接下來又是五騎縱馬而來。


    一連來了一百波,在師傑團和唿延豹城防軍之間形成了一個看著非常單薄的人牆,把兩撥勢力給區隔開了。


    “唿延將軍,這是怎麽迴事?是要對我們下手了嗎?”一個城防軍降卒在問唿延豹。


    “別瞎說,注意盯著梁山方向,這是有明軍的大人物來了,在建立安全區間。”


    唿延豹不愧是郡城的城防軍統領,應該也是經過大場麵的人,所以一眼就看出來,明軍采取這種隔離措施的原因。


    “是,將軍。”


    那降卒縮了縮脖子,是不是大人物的與他無關,隻要不是敵人來挑釁,準備打仗,他能保住性命就好。


    “團長,這來五百騎兵身上裝束不像是我們師的,是不是有詐?”護衛在師傑耳邊輕輕地說著。


    “放屁,你仔細看看這些騎兵身上的標識再說。管住嘴巴,事情搞清楚後再說話。”從師傑看到哪些其實手中的令牌開始,他就有點魂不守舍。


    護衛的話把師傑從呆滯中解救了出來,他不但沒有感謝,而是趕緊罵了護衛一句。


    這些護衛都是跟著師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自然是不會介意師傑幾句無心的唿喝。


    等他們看清那五百人身上盔甲後,這些護衛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那是銅人衛?不可能吧?這是總司令來了?”


    “肯定是,不然哪裏會出現這麽多‘銅人’?你也進入明軍有一年多了,你在什麽時候看到過這麽多銅人聚集?命令大家,打起精神來,誰要是掉了鏈子,我就幹掉誰。”


    師傑堅信自己的判斷。


    當然,師傑不會真的殺死自己的士兵,但既然這麽說了,士兵們誰要是掉了鏈子,讓師傑失了麵子,那必然會被師傑給予嚴重的處分。


    五百“銅人”之後,就是寧邊集團軍的直屬警衛師的旗幟,然後又是近兩千人進入了師傑控製的區域,把整個接待區域防守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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