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們兩姐妹居然闖進自己姐夫和朋友的聚會,這實在是不太有規矩的作風。


    李睿趕緊撇清,小妹們不守規矩和自己無關:


    “哦,是這樣啊。小妹就喜歡顯擺,我說了很多次不要把家裏人隨口說的詩句讓別人聽去,她就是不聽。”


    李淑月聽到李睿的撇清,嘴巴一撇,說:


    “少裝樣子,我還不知道你,大妹還好一點,小妹完全就是你帶壞的,還好歐陽希機靈,給認了妹妹來遮掩過去,從而讓兩個妹妹因禍得福,要是讓其他人看到,還不笑話我們李家的姑娘沒規矩?


    那她們以後怎麽嫁個好人家?”


    “是,大姐思慮得周全,這麽一分析,整個事情就明明白白了。我也沒什麽意見。


    我今天是來提前給小外甥補滿月禮物的,至於壓歲錢,初二再給哈。


    我還有事,先走了啦。”


    李睿大致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立即就和自己大姐告辭,畢竟明天就要過年了,今天他還有一個地方是非去不可的。


    沒錯,他要去看望已經在京城辛苦打拚幾年的雲蘇煙。


    去往和雲蘇煙越好的會麵地點的路上,李睿還是好好地複盤了一下歐陽家認自己妹妹為幹親的事情。


    現在,李睿覺得這事情似乎是有明確的思考方向了。


    似乎並不是自己暗地做下的大事暴露了的原因。想想也是,若是歐陽家知道自己是已經占據三個州的“山賊”,派兵剿滅還來不及,斷然是不會和自己家沾邊的。


    更不會下諾大血本,讓歐陽大將軍認下兩個義女。


    如今的世界,這義女一旦認下,就把李家和歐陽家給綁定在了一起,有點福禍相依,榮辱與共的意思了。


    或許,單純隻是自己在歐陽家的眼裏有較高的利用價值吧?


    一是自己能提供大量精良的武器給歐陽家;二是自己的表露出來的才華也讓歐陽家驚豔;示好李家,就是籠絡自己的意思。


    甚至於,順便就籠絡了陳壽亭這個前途無量的清流文官。


    歐陽家的算盤可謂是打的太精了。


    而且,這種籠絡的手段,還讓自己拒絕不了。


    畢竟關係到自己兩個妹妹的前途,成為歐陽大將軍的義女,自然就是身價百倍,夠資格匹配京城豪門貴族的子弟了。


    歐陽家如此大的恩德,李睿也隻有感謝,哪有反對的餘地。


    若是反對,兩個妹妹第一個就饒不了李睿。


    這不,如此重大的事情,家裏寫給李睿的家書中居然隻字未提,這就是擔心李睿的壞脾氣發作,從而壞了兩個妹妹的前程。


    隻是讓李睿糾結不已的並不是自己受不受歐陽家的籠絡?自己的目標從來就不是做一個大家族的走狗,歐陽家這麽做固然是能贏得自己的好感,但是要自己放棄諾大的事業,簡直就是妄想。


    或許,正是歐陽家不知道李睿真正的底細,這才出了這麽一個“妙招”來拉攏李睿。


    李睿現在有點頭痛的是,以後自己若是與這大景兵戎相見,自己與歐陽家和這些妹夫們的關係該如何處理?


    而自己嫁過去的妹妹和他們的夫家的關係又該如何處理?


    和這大景王朝的牽扯越多,以後做事就顧忌越多。


    真是有點頭痛。


    現在李睿有點後悔,李家在大景京城來發展是不是一個好主意了?


    這要是被大景皇家把李家人搞成了人質,豈不是讓自己被動?


    隻是,現在再搬家似乎是有點晚了,畢竟大妹妹已經定親了,這京城算是有了李睿的一個牽絆了。


    好在,李睿並不是一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既然不是現在就會爆發的矛盾,那就暫時擱置,先好好地過個年再說。


    馬車搖搖擺擺之際,已經進入了大景作為國都的京城,並且毫無停留地直接到了京城最高檔的酒樓“範樓”門口。


    看著馬車上掛著的一個白色玉佩,一直蹲守在“範樓”門口,懶洋洋喝酒吃花生的一個年輕人,立即放下手裏的酒杯,三步並做兩步地跑到了馬車前,對著馬車就是一個躬身行禮。


    手裏擺出了一個特殊的手勢後,然後嘴裏就開始打招唿:


    “車上坐的可是東家?小人雲飛揚,奉雲掌櫃的令,在這裏恭候東家多時了。”


    “銅人”王朝此時的工作是趕車小廝。


    見到有人主動過來搭話,本來是警惕滿滿的,後來看到了這自稱雲飛揚的年輕人手中擺出的手勢後,才微微放鬆了一點。


    轉頭對車廂裏麵說:


    “主子,地方到了,有人來迎接。”


    出門在外,王朝自然是不會稱唿李睿為總司令的。


    馬車簾子掀開,李睿一探身就走了出來,看了一眼站在馬車前迎接的雲飛揚。


    雲飛揚本來隻是按照雲蘇煙的命令才來恭敬迎接,但確實對李睿這個總司令沒有什麽概念,因此,眼裏並無多少真正的敬畏。


    可是,當雲飛揚和李睿的目光接觸以後,雲飛揚仿佛就在李睿的眼裏看到了屍山血海,又仿佛被李睿一眼給看穿。


    頓時不由自主的兩腿一軟,“啪嗒”一聲就對著李睿雙膝跪了下來。


    “起身吧,鬧市之中,不必行如此大禮。”


    李睿微微抬手,示意雲飛揚起身。


    這段時間以來,對李睿跪拜的人太多了,他也沒當一迴事。


    而且這大景京城遍地貴人,一個看門的小廝跪拜車內的貴人討賞賜的事情也是多得很,因此這雲飛揚的舉動也不算太惹眼。


    聽到李睿的話,雲飛揚似乎是被李睿控製了心神一般,不由自主的也就起身了。


    起身後,雲飛揚才反應過來,自己怎麽就這麽聽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話?哪怕這是雲掌櫃要自己迎接的貴客,也不至於讓自己如此膽寒。


    但不管雲飛揚心裏是怎麽想的,這李睿在他心中的陰影算是留下了。


    “請,請東家這邊走。”雲飛揚立即行使起了帶路的職責。


    “主子,請。”王朝立即跳下馬車,伸手扶著李睿下車。


    一邊走,一邊看著“範樓”那金碧輝煌和那熙熙攘攘的人來人往,李睿頗有興趣的問了一句:


    “都臘月二十九了,這‘範樓’的生意,還是如此好?”


    “啟稟東家,在這雲掌櫃苦心經營之下,‘範樓’生意平時一直都好,這快過年了,生意還差了一點。”雲飛揚沒有過腦子一般,立即迴複李睿的問話。


    “嗯,不錯。”李睿又看了一眼雲飛揚。


    也不知道李睿是在說雲蘇煙不錯,還是在說雲飛揚不錯。


    “走,進去嚐嚐這名滿京城的‘範樓’美食。”李睿對著王朝說了一聲,這神情和第一次來“範樓”吃飯的食客並無二致。


    踏入“範樓”後,雲飛揚立即按照雲蘇煙的交代,把李睿和王朝引到了頂層天子第一號包廂。


    “範樓”頂層,這一間自從“範樓”建成後,就從沒有打開過的天字第一號包廂,今天為李睿而打開。


    或者說,這間頂層的天字第一號包廂就是為李睿而保留的,李睿不來,這間包廂就不會打開。


    此時,包廂裏麵早已酒菜齊備,滿滿地擺了一大桌子。


    桌子旁邊,早已坐了兩個千嬌百媚的女人在那裏等著了。


    雲飛揚帶著李睿上樓,進入包廂後,立即就對著兩個女人中的一個,抱拳行禮,開口說:


    “啟稟掌櫃的,小的帶著東家來了。”


    “好,你先下去。”雲蘇煙讓雲飛揚先出去。


    “是,小的告退。”


    等雲飛揚離開,雲蘇煙立即把包廂門關好,然後一拉身邊的女人,兩個二十四五,正青春美貌的女人,一起雙膝跪下行禮,口中說:


    “屬下雲蘇煙(商秀蕁)拜見總司令。”


    “起來吧,我可是肚子餓了,咱們一邊吃,一邊聊。”李睿毫無架子,如同迴到自己家裏一樣,反倒招唿起兩女了。


    “是,謝總司令。”兩女還是完成了禮數,這才起身。起身後,兩女並沒有在桌子上李睿的對麵就座,而是一左一右貼著李睿坐下,然後拿起筷子伺候起李睿用膳來了。


    “其實不用這樣,你們可是我的屬下,又不是我的侍女,不用如此。”李睿吃了一口雲蘇煙夾的菜,喝了一口商秀蕁喂的酒後,才得到一個說話的機會。


    “我們願意當總司令的侍女,請總司令收留就好。”雲蘇煙嬌聲在李睿的耳邊小聲說話。


    “行啊,你們願意就好,你們吃了沒,不一起吃點?”


    “我們可是早就吃過了,現在就是伺候好主人就好。”


    李睿這一鬆口,雲蘇煙也是識趣得很,馬上就改口叫“主人”。


    這麽多年的京城孤身闖蕩,雲蘇煙是真的好累,好在前兩年李睿把商秀蕁那幾個給送了過來,算是有了自己的班底,才緩過來一口氣。


    不然,也無法完成李睿交代的越來越繁重的情報收集任務。


    若是李睿能收了她,她還真想不幹這京城這攤子活了。


    李睿雖然隻有二十歲,但上一世可也是活了三十多年,這心性早就成熟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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