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州牧府並沒有在意這點地盤和村民,後來等這九曲連環寨成了氣候,州牧府安排小股部隊來剿匪铩羽而歸以後,又覺得安排大部隊剿匪又有點得不償失。


    再加上這九曲連環寨表麵上還是說效忠大景朝廷,也願意上繳一定的稅收,於是這州牧府也就默認了這九曲連環寨的存在,並事實上承認了九曲連環寨對桃花山的實際統治地位。


    了解到“桃花山”九曲連環寨的底細以後,李睿就下定決心,不惜一切代價,也一定要拿下這個地盤。


    李睿可是熟讀古今兵書之人,自然知道一塊自己的根據地意味著什麽?


    你當李睿六月底就從北寧城出發,為什麽七月中旬才到寧州城?


    而且已經通知了陳壽亭到達的時間後,還是晚來了三天是真的去訪那位買鐵器的朋友了?


    怎麽可能?


    這十幾、二十天,李睿和黃久帶著“十八鐵人”中的骨幹,踏勘了占地方圓百多裏“桃花山”山脈的地形,針對“桃花山”原有的“九曲連環寨”擬定了多種進攻方案。


    隻是在今天淩晨綜合這一個多月的各種情報,決定了“中心突破,多點同時攻擊”的方案後,李睿為了表示自己對部隊有信心,也是為了樹立黃久在部隊的威信,隻給部隊做了一通動員報告,就率先離開。


    把整個戰爭的指揮權完全交給了黃久。


    李睿其實是自己知道自己的優缺點,自己做戰略,做各種情報分析那是絕對的行家,但是落實到戰場上各兵種的協調、突擊時機地把握這些具體的指揮,那是真不行。


    知道自己不行,李睿也就不再留在這裏給部隊添亂了。


    所以,也才有今天陳壽亭能在郊外接到李睿的結果。


    但這可是一場關鍵的戰役,若是勝利,就表示李睿有了一塊得到朝廷認可的根據地,比自己占山為王具有更大的戰爭潛力。


    當然,若是失敗,那就一切不談。


    李睿是做好了失敗的思想準備的,自己還年輕,大不了迴到北寧城重新再來一次,沒什麽好擔心的。


    隻是,許多好男兒埋骨他鄉,算是一個巨大的心理負擔。


    有這麽大一件事情在心頭壓著,李睿還能從容的應對陳壽亭和歐陽希,還能陪著他們談天說地的胡侃到這個時候才問戰果。


    不得不佩服李睿的心理素質過硬。


    不過,在程景、湯和、朱金炫的眼裏,對李睿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不說別的,就李睿這成竹在胸的大家風範就讓他們心折不已。


    要知道,他們三個可是從今天上午就在這“緣來樓”緊張的等待著,不停地收集情報,分析戰場情況。


    畢竟,他們三個也知道,這一仗是有多麽的重要。


    若是失敗,他們各自手上負責的板塊就都要受到波及。


    直到下午六點,收到黃久發來的全部攻占各個附屬山寨後,他們三人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下,也才能吃得下一點東西。


    此時聽到李睿如此從容地麵對“十八鐵人”的傷亡,並下達要黃久擴軍的命令後,這三人才真正的輕鬆下來。


    畢竟,李睿這個主心骨來了,他們也就不再擔心、操心什麽了。


    “首領,這黃久招兵比較容易。下一步這九曲連環寨推選誰去和朝廷打交道,這個人要可靠,而且還能被朝廷接受才行。”程景問出了他們三人現在著急要解決的問題。


    這九曲連環寨雖然已經拿下,但他們更看重的卻是這近乎於自治的自由發展空間。要是和州牧府處理不好關係,被州牧府攻伐,豈不是又成了山賊土匪?


    “這有何難?”李睿幾乎是沒有去想,就提出了一個方案:


    “原來九曲連環寨中的寨主們,總有一兩個沒死的吧?安排我們的鐵人做他的副手,要這傀儡的寨主去執掌主寨,和州牧府打交道去。


    過兩年,我們的人鍛煉好了,各種關係熟悉了,若是這傀儡寨主不聽話,換了就是。”


    “是,我們知道了,這就聯係黃久,就按首領的交代安排。”程景立即起身應命。


    李睿的思路現在已經發散開了,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到這寧州城走一趟,別的還沒有看到,先收獲了一個地盤。


    這也算是意料之外的驚喜吧?


    那後續的安排是不是就可以稍稍提速一點了?


    不行啊,“十八鐵人”傷亡過半,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恢複元氣的,手上沒有兵,腰杆還是挺不直啊。


    硬是壓下了馬上就要膨脹的野心,李睿還是慢慢的,邊思索邊說:


    “現在再稱唿我們的武力部隊為‘十八鐵人’似乎不妥,這樣吧,‘十八鐵人’的稱號繼續保留,整個軍隊改組為‘鐵軍’。總編製為一個旅,下轄一個團另兩個營。”


    湯和追問了一句:“具體人員安排呢?”


    “黃久任旅長兼任二團團長,駐地為桃花山。金天任一營營長,駐地‘龍虎寨’,金地任二營營長,駐地‘雲雀寨’。


    現在已經快七月底了,郭子軒的那股瘋勁應該已經過去了,要一營、二營迴北寧郡。”


    “的確,北寧郡的地盤,可是我們的根子,絕對不能丟了。”


    朱金炫立即附和。


    “金炫調集小刀會的一部分人到寧州城來打地盤,北寧的地盤是不能丟,但是這寧州城也必須要拓展出我們自己的勢力。讓小刀會過來把水先攪渾,再看看有什麽機會。”


    聽到了朱金炫的聲音,李睿順手就給他布置了一個任務。


    “是,首領。”朱金炫立即站起拱手作揖行禮。


    李睿現在先搭起來一個旅的架子,等黃久把這個旅給填充滿了,他黃久在軍隊中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漲船高。


    雖然李睿相信黃久能看得出來這個安排,但該說的還是要說。


    “湯哥給老黃帶句話,我給他的小冊子裏麵有旅、團、營、連、排、班的人員配置和構架,但是要他不要拘泥於小冊子裏麵的人員構架,我要他至少按三倍比例擴軍。


    至於最後能擴大多少,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不過,我最多隻按照一個旅的三倍提供軍餉。他有本事擴軍,就要有本事養活他們。”


    李睿還是覺得軍隊太少,想起某些根據地的武裝發展,一個團就有一兩萬人的規模。於是,李睿就給了黃久擴兵的權利。


    現在,可是草台班子打基礎的時候,可是不需要正規化管理。大不了以後打完仗後,再借機整編就是。


    “啪啪啪。”敲門聲響起,門外金天小聲說:


    “陳家姑爺在找首領。”


    “好,我也不多說了,大師兄的生意做得好,這‘緣來樓’的廚子手藝不錯,迴頭給人加薪哈。”


    離開的時候,李睿還不忘表揚程景以及他的廚子一句。


    “你怎麽方便一下這麽長時間,我還擔心你喝多了掉茅廁了呢?”


    一迴到天子第一號包廂,歐陽希就一把挽住了李睿,醉眼朦朧地說著酒話。


    那感覺,已經把李睿當成了自己的兄弟一般的親熱。


    看著歐陽希的酒後憨態,李睿對陳壽亭說:


    “姐夫,這樣子也差不多了,咱們就撤了吧?”


    “好,走了。”本來男人喝了酒就自然而然地想去找美女述說一下衷腸,隻是這陳壽亭是李睿的姐夫,哪裏好意思帶著小舅子去喝下一場的花酒?


    也就隻好散了,各迴各家。


    歐陽希自然有跟著的隨從安排,看著他上了一架沒有什麽標誌的豪華馬車後,陳壽亭和李睿這兩兄弟才步行迴到陳壽亭居住的客棧。


    雖然客棧的房間比較緊張,但是有陳壽亭事先的預約,李睿和隨身伺候的沐英還是能有房間住宿的。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天才蒙蒙亮,李睿就被陳壽亭給叫醒了,說是要去參加一個本地貴族舉辦的詩會,要李睿一起過去感受一下氛圍。


    本來李睿是不想去湊熱鬧的,畢竟為了保證對“桃花山”戰役的最大成功概率,辛苦謀劃了這麽多天,加上昨天多多少少又喝了點高度酒,正想舒服的休息幾天的。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不就是要體會和近距離觀察一下這大景王朝的學子們嗎?


    這可是一個好機會,錯過了可惜。


    所以,在糾結了十秒鍾後,李睿就一下從床上蹦了起來。


    不過等都收拾停當出門也是在一個小時以後了,這倒不是李睿故意拖延時間,而是他們要吃早飯不說,要是去太早也讓人瞧不起。


    所以,出門後,陳壽亭專門拉著李睿坐著租來的馬車去了歐陽希的住所。


    “我們接上歐陽兄一起去,他對這種詩詞集會還是比較靦腆,若是我不去他的住所敦請,估計他就不好意思去了。”


    這是馬車上陳壽亭對李睿解釋自己為什麽要來接歐陽希的原因。


    隻是,李睿自己心裏清楚,憑借歐陽希的家世,估計是不需要參加這些詩會來揚名。自然對這些詩會興趣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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