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久聽到李睿的分析以後,也表示讚成,但他也有顧慮:


    “少坊頭說的有道理,我在莊子上練兵的時候,也打聽過,這龍傲天對自己寨子裏麵的寨民也是欺負的狠。他一死,想必收降的可能性會很大。可是,少坊頭你也說了,這寨子易守難攻啊!”


    “強攻肯定不行,就咱們這十八鐵人,還不夠攻到半山腰就都沒了。暗組的兄弟這賞錢可不是白拿的,他們傳迴的消息顯示,這龍傲天嗜酒如命,尤其好烈酒。”


    “哦,難怪少坊頭在城北的‘梧桐茶寮’製作了一批烈酒,感情是在釣這龍傲天啊。他要是不來怎麽辦?”程景掌握梧桐茶寮,自然知道李睿的這一舉措。


    前二十多天,李睿不知道哪根筋不對,買了一堆好酒,然後又去買了一些瓶瓶罐罐,就那麽一通搗鼓。


    結果還真讓程景出乎意料地鼓搗出一批烈酒。而且還隻在城南十五裏“梧桐茶寮”限量售賣。


    直到現在,程景才知道這李睿釀造烈酒的真實目的。


    “嗬嗬,他昨天已經來了,也就是我拿迴來金票的時候,就已經去喝過一次了。而且還用酒葫蘆裝了十斤烈酒迴去,估計再過幾天,又會去一次的。”湯和掌管暗組,情報自然是準確的。


    “他為什麽出現在城北?”黃久是老兵,對一些事情非常敏感。


    “湯哥你說。”李睿對湯和揮手。


    “具體原因還沒有調查清楚,但是這家夥每個月都會去一趟北邊,所以,少坊頭才在城北的‘梧桐茶寮’放下烈酒為餌。”


    畢竟暗組成立時間還不長,人手不足更不專業,覆蓋範圍也隻是成線狀分布,這要不是李睿指示調查城外的山寨,他們是不會主動出擊的。畢竟,人少事情多,忙不過來的。


    “老黃,你懷疑這小子通敵國?”李睿立即察覺到了老黃的想法。


    “否則無法解釋有規律的北上行為,這就是有定期的會麵必須要去的呀。”老黃對諜報還是了解一些的。


    “那他就又多了一條取死之道。”李睿狠狠地說道。


    “具體怎麽幹?”黃久是和垣國打過仗的,對大景國是不是有感情先不說,對垣國的恨意那是杠杠的。


    現在有機會剪除垣國的爪牙,黃久是真等不及了。


    “兩個方案。”李睿伸出兩個手指,慢條斯理地說:


    “第一方案,十八鐵人在城北找個“梧桐茶寮”待命。在城南五十裏的‘梧桐茶寮’內埋伏下傳令兵,等龍傲天過幾天下山打酒的時候,就立即通知。在城北的茶寮中伏擊他們。


    第二方案,耐心等待,龍傲天不一定自己下山打酒,等龍傲天下次北上,在返迴的路上截殺他們。兩個方案要看天意。”


    “幹掉龍傲天以後,十八鐵人喬裝成他們的樣子,賺開寨門,奪取龍虎寨。”黃久立即就把截殺龍傲天以後要做的事情說了出來。


    “沒錯,若是不能騙開寨門,就拿著龍傲天的腦袋招降龍虎寨。”李睿給出了第二個方案。


    “佩服。”黃久對李睿高高的翹起了大拇指。


    “客氣。”李睿也臭屁地抬頭挺胸,搞笑地拱拱手。


    立即周圍都是一陣善意的哄笑,這氛圍倒是很好。


    “我也佩服,開始少坊頭說要盤下來這‘梧桐茶寮’我還不理解,現在真是隻有佩服二字了。有了這‘梧桐茶寮’不但有了眼線還有了藏兵之處,少坊頭真是厲害。料敵機先也不過如此了吧?”


    湯和也是笑著說。但眼睛裏麵的光怎麽也藏不住。


    他確實沒有想到,自己這個看著長大的小師弟居然有如此能耐?事事走在別人前麵,看來師傅以後能享福了。


    “說到這裏,大師兄啊,現在我們有錢了,你就去把北寧城東西兩路的‘梧桐茶寮’都盤下來,範圍擴大到一百裏,把咱們北寧城驛丞的權利範圍全部包圓。”


    “應該沒問題,這錢世來有銀子收還不開心死了?”程景這算是打了保票了。


    “現在我們是牽扯得有點深,估計是隻能一路狂飆到底了。”聽到了錢世來的名字,朱金炫也是感慨了一句。


    這也代表了所有人的心聲,反正現在是上了李睿的賊船,下是下不來了。


    “老黃,十八鐵人繼續特種訓練和手弩射擊,三天後進駐到城北十五裏‘梧桐茶寮’北麵的一個農家院子裏麵。


    那個院子,我也已經提前買了下來,裏麵有糧、有肉、有菜、有水,你們就在那裏待命,這一仗具體怎麽打,就是你的事情了。我隻有一個要求:除惡務盡。”


    李睿直接就布置了任務。


    此時,在場的其他四人終於明白了,敢情李睿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細節,今天的討論,與其說是征求意見,還不如說是為了統一思想。


    “少坊頭,你看啊,我們現在有鐵匠坊十八鋪,又有了‘梧桐茶寮’,不久後我們還會有‘龍虎寨’,這再叫你少坊頭是不是不妥啊?”


    朱金炫意識到剛剛的討論已經告一段落,此時自己跟隨的偶像似乎在做人生的跨越,立即提出了為李睿正名的建議。


    其他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那意思很明顯,這朱金炫是個人才,如此明顯的邀功拍馬屁的事情能幹得如此不留痕跡,確實有前途。


    “金炫說得有道理,隻是‘少坊頭’的稱唿不足以對整個勢力加以整合。”程景也及時表態。


    “那稱唿什麽呢?‘組長’、‘會長’?”湯和有了自己的提議。


    “這我可不擅長,稱唿‘將軍’什麽的也不合適啊。”黃久自家事情自家知道,起名字這事真不擅長。


    “行了,就不麻煩大家去傷腦筋了,這稱唿也簡單,以後有外人的時候叫我‘二郎’,沒有外人,在自己人麵前就叫‘首領’吧。”


    “好的,‘首領’。”朱金炫立即改口。


    “好。”李睿也幹脆地答應了一聲,這個年代,“首領”可不是隨便稱唿的,作為首領是要對自己的老百姓負責的。


    看李睿開心地應答了,朱金炫趁熱打鐵地說:


    “那咱們還是叫‘鐵匠會’嗎?”


    “先不考慮勢力名字的問題,有了名字,就會讓他人知道我們的底細,咱們要讓其他人覺得這‘鐵匠會’、‘梧桐茶寮’、‘十八鐵人’甚至以後的‘龍虎寨’都是一個個的獨立勢力。


    以後肯定還要壯大,這也隻有我們自己知道就好。”


    隨後,李睿非常嚴肅地說:


    “雖然現在我們似乎是鋪了一個好大的攤子,但是,這在真正的大勢力眼中,我們還是隨手可以碾死的螞蟻,所以,我提醒大家以後還是要保持低調。我們依然隻是一幫窮打鐵的。”


    “明白了。”這次四人非常有默契地異口同聲迴答。


    好事總是要多磨的,三天後,龍傲天果然沒有自己下山買酒,而是派遣了自己的兩個貼身侍衛下山打酒。


    安排了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下山,是互相照顧,畢竟這山賊草寇下山,萬一被官府抓著可就是一個死。


    同時,也算是互相監視,避免兩人中有人背叛山寨去向官府投降,再迴到山寨臥底,為山寨造成損失或者隱患。


    兩個人下山進入官道不到半小時,李睿就接到了通訊兵用旗語傳遞迴來的消息,當即指示城北十五裏的“梧桐茶寮”,對這龍虎寨的人買酒必須限購十斤。


    按這個時間推算李睿推測出了一個事實,這龍虎寨裏麵可不止龍傲天一個酒鬼。


    正常的人喝酒,十斤酒怎麽也能堅持個十天半個月。就算是好酒之人,也不至於三天就喝完十斤這七十六度的“燒刀子”。


    沒錯,這“燒刀子”,就是李睿用大景那些最高不過三十度的“好酒”經過多次蒸餾提純後做出的烈酒。


    這“燒刀子”的酒精度數已經堪比醫用酒精的濃度,就算是大象,每天喝一斤,也是該醉死過去的。


    現在這才三天,龍傲天的十斤酒就喝完了。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龍傲天給其他人分享了這“燒刀子”。


    李睿這限購的命令一下,估計龍虎寨下次派人到城北十五裏“梧桐茶寮”的間隔會更短。因為,喝到“燒刀子”的土匪越多,他們派人跑去打酒的次數就會越多。


    這跑的次數多了,對賣酒的“梧桐茶寮”的警惕心就會降低很多。要是做生意的“梧桐茶寮”老板在會來事一點,請一下這些跑腿打酒的人喝酒。一旦喝酒喝好了,多少龍虎寨的情報探聽不到?


    又是十天過去,龍虎寨已經安排人來打了五迴酒,那頻率真是越來越密集。


    這讓龍虎寨的兄弟幾乎是隔一天就快馬來迴一百五十多裏,搞得李睿都不好意思了。但為了更多地了解龍虎寨,李睿硬著頭皮,頂住土匪打砸的威脅,堅持了限購十斤的售賣政策。


    在土匪被限購折磨得欲生欲死時,李睿安排“梧桐茶寮”的掌櫃傳給了這些土匪一句話:想喝酒喝夠,自己下山來喝,不限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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