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看向許老大和許老二,最後看了一眼時硯, 道:「好在哥哥弟弟們都在, 他們的為人兒子知道, 有什麽事您身邊也不至於沒有可以依靠之人, 兒子是放心的。」


    許父握著荷包手背上青筋畢露, 嘴唇開開合合好幾次, 最終一個字都沒說出來,這個家裏,他和許母最看重, 也最偏愛的便是老四這個兒子, 因著老四爭氣, 他往常沒少做兒子將來出息了, 他和老婆子跟著享福的美夢。


    可夢終究是夢, 隨著時間流逝, 老四止步於院試這一步, 一年年蹉跎下去,有家不迴,一年到頭見不了兩次麵, 誰也不知道他在外麵折騰什麽, 他心裏不滿,可兒子在外麵撲騰,一年見一次,多多少少總歸是能給他一點兒家用的。


    剛開始不多,三兩五兩的,聊勝於無,這兩年或許是真在外麵摸著什麽門道了,出手就大方多了,好比這次一出手就是三十兩,比村裏富戶一年到頭掙得都多。


    按理說他該知足的,可終歸要看跟什麽比。


    和許家村村民的日子相比,三十兩確實能讓人衣食無憂,過上好日子。可現如今和老五這日子一比,真就算不上什麽了。


    剛才在來的路上他們聽了一路關於老五的閑篇兒,旁的不說,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些人說的:「給出嫁的大姐補三千兩銀子的嫁妝」!


    那可是三千兩!他們許家祖墳冒青煙兒都刨不出三千兩銀子來!想想他心頭就梗著一口血,叫他心下一片燥熱。


    要不是進門前老大老四反覆叮囑,稍安勿躁,不要跟老五硬挺著來,他早就第一時間問出來了!


    想著三千兩,捏著手裏的三十兩,心裏怎麽著都不得勁兒。


    往常覺得老四一身青色長衫站在人群裏,怎麽瞧都像個要幹大事,能有大出息的樣兒,肯定能給老許家祖宗臉上添光。


    可如今將老四和上首坐著的老五放在一起比較,老四真是哪哪兒都差了一籌,老五那是一舉一動看似隨意,但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即便他心偏到胳肢窩去,也說不出老四比老五強的話。


    更何況,老五如今是秀才老爺了,那可是秀才老爺!整個許家村近幾十年來也沒出過一個秀才,這點上老四是萬萬比不了的。


    許父隻要想到這點,心裏是既驕傲又難堪,驕傲於許家真的祖墳冒青煙出了個讀書人,難堪於迴頭村裏人知道這事兒,勢必會指指點點,言說他們當初不該將老五嫁出去。


    一時間愣在當場,麵色變了又變,將許老四晾在那裏。


    許老四也不覺難堪,自覺已經說的十分明白,長揖到底與眾人告別,隨後轉身瀟灑離去,真有一股誰都不愛的氣勢。


    誰都不覺得許老四做法哪裏有問題,打從他成了童生那年開始一個人在外麵混,基本上就是這個調調,都熟悉了。


    許老四走了,許父不好問出口的話,終究還是沉不住氣的許三丫問了,還是那副翹著二郎腿的模樣,腳尖露在衣裙外麵一晃一晃的,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把瓜子兒,吧嗒吧嗒嗑的起勁兒。


    嘴上也不閑著,還有功夫與人說話,時硯猜測,這是給那鄉下老財主做妾時養成的習慣,上不得台麵,但他沒心思去糾正。


    隻聽她掐著嗓子道:「老五,你和二哥這事做的可不地道,咱們在鄉下不知情也就罷了,可你們一個是當事人,一個在鎮上做工,你給苗家老大補償三千兩嫁妝的事傳的沸沸揚揚,都當西洋景兒瞧呢,怎麽,誰都能知道,偏就瞞著咱們家裏人呢?」


    說著似笑非笑的眼神從許老二身上略過:「我還真不知道,老五你和二哥啥時候關係這般好了!


    你們不打算和爹娘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麽迴事嗎?眼裏心裏還有沒有爹娘,有沒有我許三丫?」


    時硯發現許老二聽聞此言厭惡的皺眉,倒是沒說什麽,才想起來許老二在鎮上給人家當跑堂的,好似那店鋪老闆跟許三丫嫁的那個老地主有些關係,要靠著人家吃飯。


    想來這才是他選擇隱忍的原因吧。


    既如此,時硯放下茶杯,主動開口:「許家的事兒,與你一個嫁出去的女兒有何關係?


    我苗家的事兒,與你許家又有何幹係?問我?你問的著嗎?多大臉啊?


    說到底不過一個姨娘而已,左不過曾經給老四補貼了些錢財而已,真就覺得能給許家,給苗家當家做主了?」


    許三丫頓時羞惱的不成,自打她嫁給老地主做妾,那老頭子雖然人不中用了,但依然是個老色鬼,貪戀她年輕的身體和水靈靈的臉蛋,讓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沒受過什麽罪。


    本來這一兩年上了年紀,老東西有些膩味了,她還琢磨著哄老東西從族裏給她過繼個孩子養著,將來好有個依靠,誰知事情還沒開口,打從幾個月前,老東西對她的態度便一反常態,跟伺候姑奶奶似的伺候她。


    這次更甚,聽說她要來府城看望老四,老東西還瞞著上頭的老太太,私下裏補貼了她十兩銀子,讓她和老四見完麵,不要忘了來老五家裏瞧瞧。


    這在以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別說私自出門來縣城,便是在老東西的陪同下,家裏的母老虎也不會同意的,她就恨不得將自個兒磋磨死在那宅子裏。


    因此,被人好言好語哄著的許三丫,已經好幾年沒被人這般不客氣對待了,即便是家裏爹娘,因著平日裏有求於自個兒,想從她手裏拿銀子,也是輕聲細語的哄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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