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這順著台階下,避免人尷尬。


    可鳳曦隻知道隻要她不尷尬,這尷尬就是別人的。


    所以在雲香被她上句話莽住之後,她又不緊不慢的補充了一句道:


    “哎,算了,拆穿多沒意思啊,年紀大了就喜歡看別人演戲。我不說了,你繼續。”


    雲香:“?”


    她想說鳳曦是不是有病,可一旁的馮知府明顯比她反應快。


    “姑娘,都說這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們母子這般狼狽也有你們的手筆不是?”


    他這話就是明顯在勸慰鳳曦了,可他勸也要鳳曦領情才行啊。


    “如果他們不當街調戲女子,又對本姑娘出言不遜的話,我們也不會修理他們不是?”


    馮知府:“?”


    這武林人士都是這麽耿直的麽?


    身為知府他怎麽可能不知道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麽?


    說來也是陳家惹事惹到了鐵板,他跟著參與算什麽事兒?


    至少表麵絕不能參與!


    想到這裏他臉上也掛上了清官特有的笑容,語氣和藹道:


    “姑娘這話倒也沒錯。”


    見這老油條這麽快便服了軟,覺得沒意思的鳳曦也就懶得再跟他廢話了。


    倒是那邊的陳樺明顯不服,一雙眼睛正怨毒的把他們望著。


    可以說要不是有一旁的雲香拉著,陳樺恐怕連馮知府的麵子都不想給。


    最後也不知雲香附在他耳邊說了什麽,他這才見見安靜下來。


    “好了,此間事了,大家也莫要堵在這文昌街上了。”


    馮知府大手一揮,示意圍觀百姓都趕緊散了。


    他則是目光考究的看著鳳曦一行人離去的方向,思索著自己有沒有必要拉攏這些人。


    畢竟武藝高強的武林中人也不常見,若是能與之交好一番……


    但想想那為首少女的性子,慣會明哲保身的他還是搖了搖頭。


    “娘,你真能幫我將那蘇靜弄來,讓她自願給我做妾?”


    陳家的馬車之上,丟了大人的陳樺雙眼通紅的看著雲香,明顯還在氣頭上。


    事實上他現在還想要那蘇靜麽?


    不,他更想要那個敢對他動手的瘋女人!


    一想到那樣的女人被他征服,他就覺得渾身燥熱。


    “能,當然能。等著,今夜娘就找人去辦,定不會讓你失望。”


    雲香笑了笑,那張風韻猶存的臉明豔,卻也糜麗。


    她倒也不是非要慣著他兒子,而是他們陳家今日丟了這麽大的人,總要在一些事上找迴場子。


    她不知馮知府為何要護著那蕭姓小夫妻,隻知對方身為地方大員,定比她這閨中婦人看的長遠。


    所以在她那丈夫迴來之前,他們肯定是找不了那一行人的麻煩的。


    可蘇家呢?


    蘇家本就是他們的對頭,眼下又正好參與了今日之事,自己拿她們殺雞儆猴豈不理所應當?


    雲香正想著,卻忽聽坐在對麵的陳樺拍了拍馬車道:


    “前麵停一下,本少爺要出去玩兒!”


    玩兒?


    去哪兒玩?


    打起車簾往外一瞧,雲香那雙柳眉頓時就蹙了起來。


    因為前麵兒不是別處,正是那讓陳樺丟了大人的春日樓。


    可她雲香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兒子今日還受了這麽大的委屈,若讓他迴去憋著……


    罷了。


    最後雲香隻是讓陳樺多帶了幾名家丁跟隨,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迴去了。


    隻是她並不知道,在陳樺下車後那原本奉命跟著他們馬車的暗衛,也隨著陳樺入了那春日樓。


    蘇家小宅內,鳳曦二人再度入座,隻不過這次大家並未喝茶,而是圍桌而坐,品嚐起了由蘇雪親手烹調的青州小菜。


    與今日午後不同,眼下的鳳曦二人並未帶暗衛出行,就連入這蘇府時也十分低調。


    事實上他們第一次來時也是遮遮掩掩,以至於今日在文昌街時也沒人瞧出他們與蘇家有舊來。


    隻當是同受陳樺這個紈絝調戲,這才會一同動手。


    “今日多謝蕭少夫人救命之恩,小女子蘇靜沒齒難忘。”


    眼見蘇靜垂眸向自己道謝,正準備提筷子夾菜的鳳曦也毫不敷衍:


    “不謝,你還是忘了吧,跟著我學會挨打的。”


    蘇靜:“?”


    她以為這位隻是對不認識的人嘴毒,沒想到人還是一視同仁。


    倒是蘇老夫人哈哈大笑,語氣爽直道:


    “蕭少夫人說話當真有意思,您若是不嫌棄,老身還盼望靜兒能多向您學習,莫要似從前般軟弱可欺才好呢。”


    “外婆……”


    蘇靜有些羞惱的看著蘇老夫人,到底年輕,還是很怕被家裏人揭短的。


    倒是鳳曦身邊的祁霄一邊投喂鳳凰,一邊開門見山道:


    “蘇老夫人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可內子氣性極大、行事乖張,身邊更是不乏刻意針對之人。蘇小姐這般嫻靜,怕是很難與她相處。”


    “蕭少爺這是哪裏的話?老身看夫人心胸豁達,說話更是句句在理。常言道有得必有失,想要成長哪兒有不付出的道理?”


    蘇老夫人話音認真,一雙眼裏也滿是對自家外孫女的期許。


    蘇家之人太過仁厚,缺乏殺伐果斷的勇氣,更沒有可以放縱的資本。


    都說這機緣難得,若是機緣都到麵前了還抓不住,那便活該一輩子庸碌無為被人踐踏了。


    “娘,靜兒她……”


    蘇雪顯然也聽懂了自家母親的言外之意,可她們靜兒從小在她身邊長大,一直就是這麽個嫻靜溫柔的性子,讓她與這位蕭少夫人相處……


    可蘇老夫人卻根本不答自家女兒的話,而是轉頭看向蘇靜道:


    “靜兒,你娘就是一直在我蘇家蹉跎,這才長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是外婆我教女無方,實在不想讓你再走她老路了啊。”


    “外婆……”


    蘇靜雙眼一紅,其中已有淚光瑩瑩。


    但片刻之後,她便鄭而重之的向蘇老夫人和自己母親點了點頭。


    目光在蘇家三人堅定的麵容上停留片刻,祁霄這才垂眸對認真幹飯,完全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麽的某鳳凰道:


    “曦兒,你可還需要一名隨侍左右之人?如果需要,我看蘇靜蘇小姐便十分合適。”


    鳳曦正想問她有他這個長工,還有天禧、桂嬤嬤、秦追等人隨侍還不夠麽?


    就見門外又雙叒叕有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鳳曦:“……”


    艸!


    沒完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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