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水榭之前,自鳳曦與穆瑤對上起,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了。包括一旁正因沈青月重傷,而目光陰沉的瞧著鳳曦的鳳璟與沈戈。


    鳳曦此人瘋瘋癲癲,不按套路出牌就罷了,還油鹽不進身份尊貴。


    可以說隻要她不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她就是再冒犯鳳璟這個太子,再不顧沈戈這個姐夫,盛德帝也會幫著她說話。


    因此以勢壓人是沒用的,他們想對付鳳曦就得找準她的弱點,一錘子下去就打得她抬不起頭。


    而鳳曦對穆清則的求而不得,無疑就是她公認的弱點。


    別看鳳曦剛剛一副很在乎祁霄的樣子,還跟他道歉什麽的……


    以鳳璟等人對她根深蒂固的印象來看,她恐怕就跟穆瑤說的一樣,是想當著穆清則的麵做做樣子罷了。


    而敢於迴懟她的穆瑤,簡直就是一眾世家子弟眼中的勇士啊!


    享受著四周讚許、擁護、崇拜的目光,穆瑤這下不止是有了底氣,她還高傲的揚起了下巴,宛如一隻鬥勝的白天鵝。


    對此,高台上的鳳曦很費解,她真的很想問問穆瑤是誰給她的勇氣?


    是梁靜茹麽?


    可惜她累了,她現在連一個眼神都不想多給穆瑤,所以她直接眼巴巴的看向了一旁的孫青芷。


    而孫青芷不愧是與鳳曦並肩作戰過,清晰的知道自己這位妯娌有多懶的人,幾乎是立刻就伸手摁住了穆瑤的肩膀,將人直接帶到了高台之上。


    孫青芷此舉突然,因此等穆瑤反應過來時,她已站在了鳳曦的對麵。


    而孫青芷則又是一個閃身,已按鳳曦的要求為穆瑤插上了四炷香,並熟練的點上了第一炷。


    香煙嫋嫋,眾目睽睽,鳳曦根本不給穆瑤開口的機會,抬手便給了這個傻叉一巴掌。


    穆瑤:“!”


    這一巴掌來得太快,以至於那皮肉相接的聲音都格外的清脆。


    還不待穆瑤反應,鳳曦反手又給了她一耳光,將她歪向左邊的一張臉直接抽到了右邊。


    少女的肌膚總是白皙嬌嫩的,而穆瑤這樣天生麗質又十分愛美的高門之女尤其如此。


    但也正因為她細皮嫩肉,所以鳳曦甩她的兩巴掌在她臉上尤為清晰,不過幾次唿吸間便有了要高高腫起的意思。


    穆瑤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可這樣的火辣根本就及不上她對眼前這一幕的震驚……


    “你,你居然敢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狠狠甩下,鳳曦也有些納悶兒的道:


    “看來還是打得不夠重啊,你居然還能說得出話……”


    話斃,主打一個對稱的鳳曦又給了她另一邊臉一巴掌。


    不得不說,鳳曦覺得要控製住力道不打死人,還得打得對方生不如死實在是太難了。


    她這才稍微加重了一點點力道呢,剛剛飛出去的那是啥?


    門牙?


    眼見一顆牙齒從穆瑤嘴裏崩出,方才還想看鳳曦投鼠忌器,因為穆清則而不得不向穆瑤妥協的世家子弟們都愣住了。


    因為以往總如神仙妃子一般的穆瑤,此刻竟已被鳳曦抽成了豬頭,那唇角上糊著的不是血是什麽?


    而做到這一切的鳳曦花了多久?


    大概就幾次唿吸的時間吧……


    想到這裏,在場的其他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那以前就被鳳曦扇過一巴掌,並為此用了不少好藥的鳳鳶更是下意識的後退,覺得自己臉疼。


    而與此同時的高台之上,被鳳曦抽得頭暈眼花的穆瑤終於意識到了危險。


    她想唿救,想用眼神尋找穆清則,可兩頰上劇烈的疼痛幾乎讓她張不開嘴,眼神更是在鳳曦不間斷的耳光下恍惚至極。


    終於她一個重心不穩,直接便被鳳曦抽倒在地,同時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吐出一口血來,那血裏還混合著些許潔白的碎牙。


    眼淚猛地一下從眼眶裏湧出,穆瑤所有的囂張與自傲都在這一刻崩塌,她覺得眼前的鳳曦簡直就是個魔鬼。


    除了魔鬼……


    還有誰會這樣一邊對她微笑,一邊毫不猶豫的傷害她呢?


    眼見香爐裏的第一炷香還未燒到半炷,穆瑤卻已經試圖用在台上爬行,來躲避鳳曦的耳光了。


    鳳璟等人在憋屈之餘,也終於忍不住將視線聚焦在穆清則身上,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探究。


    穆瑤乃是穆清則親妹,即便穆清則自幼便被養在穆老太師膝下,以至於兄妹二人相處的時間極少,穆清則向來也是縱著這個妹妹的。


    至少穆瑤要什麽他便給什麽,別人打著他的名號與鳳曦接觸都會被他斥責,唯獨穆瑤不會。


    而這些年能與穆瑤一同迴府,有機會托穆瑤給穆清則送詩獻媚的小姐們,更是盛京不少世家貴女羨慕的目標。


    因此眼看穆瑤被鳳曦這般折辱,穆清則卻一直沒有表示,眾人說不覺得奇怪那是不可能的。


    “主子,咱們就這樣任由二小姐被護國公主欺負麽……”


    瑤光被周遭探究的目光刺得皺眉,加之也十分好奇穆清則的想法,這才悄然傳音道。


    畫舫之上,穆清則衣袍翻飛若天外謫仙,那雙狹長的眸子鎖定著高台上的二人,有疑惑,有探究,更多的卻是驚豔。


    與其說他在看鳳曦與穆瑤,不如說他隻是在看鳳曦而已。


    至於穆瑤……


    “並非我不願替瑤兒出頭,而是她自己擺不正自己的位置,竟要以侯府小姐之能挑釁一國公主。”


    淺將視線分給了豬頭般的穆瑤一瞬,穆清則的聲音依舊冷靜至極:


    “我穆家不需要沒有腦子的人,被發配到莊子上的表兄一家如此,她穆瑤亦如此。我這做兄長的隻盼今日她能長長記性,未來不要給我添麻煩才好。”


    不得不說,穆清則覺得至今還把鳳曦當成軟柿子的人,要麽是不清楚自己的斤兩,要麽就是腦子有病。


    同時他也很欣賞如今的鳳曦,因為鳳曦如果因為他就不敢收拾穆瑤的話,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會給她機會。


    畢竟他需要的是助力,而不是一個驕縱無用的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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