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們又迴來了啊……”暘戾幹巴巴地說,那語氣,一聽就很敷衍,“你們現在要進來殺他們嗎?”


    黑翼首領氣得咬牙切齒:“右使如果幫忙把他們趕出來,感激不盡。”


    風月宛終於聽出了暘戾其實是在戲耍那黑翼首領。


    她想起暘戾對魔尊的推崇欲,既然這個神秘組織狙擊過魔尊,暘戾又怎麽可能對黑衣人妥協。


    暘戾似笑非笑:“就隻有感激不盡啊……”


    飛針帶著寒光飛過,黑衣人防不勝防,首領隻能眼看著手下一個個倒下,卻拿暘戾沒有任何辦法。


    “你憑什麽覺得,在你們企圖殺暗殺魔尊之後,還能和我談條件呢?”


    暘戾帶著無害的笑容慢慢走近黑衣首領。


    黑衣首領想轉身逃跑,但他整個人被那雙無害的眼睛牢牢鎖定,完全動不了。


    “不要…不要過來……”黑衣首領顫抖著,眼中露出恐懼。


    暘戾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如情人般在黑衣首領耳邊呢喃:“放心,很快的,你不會感覺到任何痛苦……”


    黑衣首領的身影被暘戾擋住,風月宛和時醒看不到他最後絕望的神情,隻看到他最後無力地倒在地上。


    “小美女,你離開魔域後打算去哪裏呢?”


    “迴三清明道。”


    “三清明道啊……”暘戾表情變得有些微妙,“那距離可不短,需要我送你嗎?”


    風月宛張口就要拒絕,暘戾說:“噢,對了,我要去多寶樓一趟,順路送送你們。那個辰星真君,你最好找人去接下你們,我不是危言聳聽。你有聯係人的辦法對吧?”


    風月宛看了眼臉色有點不虞的時醒,心道,能讓時醒有臉色變化,除了素清川之外也就他了吧,真是個厲害的家夥。


    “……有。”


    明明隻有一個字,風月宛仿佛聽出了時醒的咬牙切齒。


    【讓他送。】


    風月宛一愣:【誒?】


    【你還沒發現?】


    【發現什麽?】


    【他就是魔尊。】


    【……剛剛風太大,我沒聽清你說什麽,你能再說一遍嗎?】


    天魂時醒無語了。


    什麽風太大,識海裏哪兒來的風,分明就是風月宛自己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他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暘戾就是魔尊,栗殃。】


    【你怎麽知道?】


    風月宛自然是不信的,就暘戾崇拜魔尊那瘋魔的勁頭,怎麽可能是魔尊?


    自己崇拜自己,那不是有病嗎?


    【他的實力太強。】


    說完,他又覺得風月宛的體會可能不太深,又說:【你沒有達到那個境界,對這種理解不深。之前修仙界最強的修士應是虛玉尊者,暘戾剛剛在殺那個黑衣頭領時,我有一瞬間感覺到比虛玉尊者還深不可測的實力。】


    風月宛不覺得天魂時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騙她,但她又說服不了自己。


    “小美女?小美女!”


    暘戾的聲音把風月宛拉迴神:“幹嘛?”


    “你走神走到哪兒了,問你要不要我送你們呢!”


    時醒目光微凝,風月宛這個表現,肯定是和天魂說話。


    他們說了什麽?


    風月宛看向時醒:“我覺得可以,你呢?”


    免費的保鏢,而且正好可以多觀察一下這人。


    “你覺得可以就可以吧。”


    風月宛:……


    這人又怎麽了?


    怎麽情緒陰晴不定的?


    思來想去,應該是不爽讓暘戾保護他們了。


    想想也是,時醒自入道以來可以說一直是仙門的焦點,是眾仙門弟子的榜樣,現在居然淪為需要魔修來保護,心裏肯定是不平衡的。


    她想了想,踮起腳拍了拍時醒的肩。


    時醒心裏浮起一個大問號,莫名更不爽了。


    ***


    意料之中,前往雲海城的路上,他們遇到三批黑衣人的襲擊。


    解決掉第三批黑衣人,雲海樓已經近在眼前了。


    “小美女,你可真招這些家夥的喜歡。”


    風月宛:“是嗎?可我一點也不覺得榮幸。”


    暘戾手搭在時醒肩上:“辰星真君,辛苦你了。”


    時醒麵無表情地拂開暘戾的手:“馬上就到雲海城了,我會通知師父來接我們。”


    “有個合體巔峰的師父真是太方便了,要是當初我師父……”


    說著,暘戾似乎想到什麽不愉快的事,神色有一瞬間的扭曲。


    ——風月宛捕捉到了。


    【時醒,你看到了嗎?】


    天魂時醒:【看到了,聽說魔尊以前是仙修墮魔,墮魔原因似乎就與他的師門有關。】


    【喂喂喂,你也不用一直給我灌輸他就是魔尊的想法吧?話說迴來,如果他真是魔尊,與我們要做的事有關係嗎?】


    風月宛也是對天魂時醒的執著服氣。


    一路上,他不停地從之前暘戾說的魔尊過往經曆中找他就是魔尊的佐證,在暘戾動手的時候更是給她分析他的手法怎麽和仙門有關。


    但是,沒有一點能證明暘戾就是魔尊。


    因為風月宛堅信,魔尊那種層次的強者,絕對不是一個自戀狂。


    暘戾那一瞬間的反常自然也沒有瞞過時醒,他隻是皺了下眉,沒有說話。


    入城後,暘戾繼續邀請他們在多寶樓多住幾天。


    風月宛馬上拒絕。


    暘戾傷心地說:“小美女一路上老是偷看我,我還以為小美女改主意了呢……”


    “……並沒有,謝謝。”


    風月宛老是去看暘戾,時醒也發現了,比起暘戾的自我感覺良好,時醒更覺得她是發現了什麽,或者天魂發現了什麽。


    【你不該拒絕他。】天魂時醒說,【我能感覺到,雲海城也不安全。】


    風月宛馬上看了暘戾一眼,隨即垂眸不語。


    暘戾這個極度自戀的家夥馬上以為風月宛是改主意了:“小美女,我做主免費讓你住!”


    “那時前輩……”


    暘戾略顯嫌棄地看著時醒,時醒麵不改色地任他打量。


    風月宛是個立場很堅定的人,會突然改變主意,肯定和天魂有關,那他也沒必要端著——


    受傷的這些年,他早已學會在某些時候的變通。


    “行吧……”


    暘戾的語氣有點勉強,還有點嫌棄。


    時醒:“那就多謝右使慷慨了。”


    踏進多寶樓的前一刻,風月宛說:“我們也不白住你的。你既然來了仙門,想來會待一段時間,去查查逍遙府和火曜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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