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行等人離開後，同天會眾人圍住東門夜雨，你一言我一語，說個沒完，東門夜雨有些不耐煩，道：“你們的意思我懂，雲天行斬掉了同天會的會旗，還當眾向同天會宣戰，不該放他離開。但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在這裏把雲天行殺掉，會引起怎樣的後果？先不談這件事會對同天會的風評產生怎樣的影響，隻說實際問題。首先，雲天行是雲門的門主，殺掉他無疑會與雲門結下不解的冤仇。雖然我們同天會並不懼怕雲門，但俗話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與這樣一方大勢力結仇，到底不是一件好事，況且現在也還沒到那一步。再者，雲天行是北冥清漣的兒子，身上流著北冥家的血，也算是半個北冥天刀府的人。我們以賞花的名義把他請來，再把他殺掉，你們覺得北冥天刀府會善罷甘休嗎？”
眾人默不作聲。
東門夜雨繼續說道：“北冥清歌出麵保人，我若不給他這個麵子，他完全可以說我們同天會狂妄自大，連他們北冥天刀府的麵子都不給，然後以此為由頭，堂而皇之地介入同天會與雲門之間的紛爭。但現在我給了他這個麵子，如果以後北冥天刀府再出麵幹預，那就是他們理虧，到時候無論我們做什麽，都在情在理，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想不到堂堂巴蜀第一劍，居然對北冥天刀府如此畏懼……”唐老太伸手拔出被東門夜雨插在地上的朝雲劍，輕撫著光潔如水的劍身，“這要是在二十年前，自然無可厚非，但現在的北冥天刀府已經日薄西山，不再刺目耀眼，真的值得我們這樣忌憚嗎？”
蕭溪水歎了口氣，道：“不該放雲天行離開的。”
臧圖海冷哼了一聲，道：“北冥天刀府有什麽了不起，一個沒落的隱世家族，還能掀起什麽風浪，至於怕成這樣？”說罷，瞥了東門夜雨一眼。
東門夜雨從小菊手裏接過破碗，兩指拈起一條小魚幹，咬去半截，一邊咀嚼，一邊說道：“我早就說過，你們這些人真該出去走一走，一輩子隻呆在這一個地方，真以為天下就這麽點兒大？莫說北冥天刀府已經沒落，哪怕僅剩一人，隻要北冥清樓尚在人世，北冥天刀府的麵子你就不能不給！”
唐老太曲指在朝雲劍上彈了一指，聽著劍身發出的嗡鳴聲，冷笑道：“北冥天刀府的麵子是給了，我們同天會就不要麵子了？雲天行當著在場一百多位會主的麵，斬下了同天會的會旗，還當眾宣戰，這要是傳出去，我們同天會顏麵掃地，以後還怎麽與蜀王府爭奪巴蜀的控製權？以前人家都說我們同天會能遮巴蜀半邊天，我看從今往後，這個說法得改一改咯。”
東門夜雨把剩下那半截小魚幹拋入口中，邊吃邊說道：“你老人家好歹也是見過世麵的人，怎麽跟個井底之蛙一樣沒見識？北冥清樓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你老人家難道不清楚？不要以為有了暴雨梨花針就可以目空一切，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花樣皆是徒勞！”
唐老太聽了這話，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江小堂見了，趕忙岔開話題道:“表哥，剛才北冥清歌說，你還欠他一個人情，這是怎麽一迴事，難道你跟他私下裏還有來往？”
東門夜雨擺了擺手，道:“隻是偶然與他牽扯到了一起，實際並無往來，你們不必多想。”
江小堂點了點頭，向鐵膽判官汪犬生道:“汪先生，你是中原人，在你看來，現在的北冥天刀府，值不值得我們同天會予以重視？”
汪犬生轉悠著手裏那兩枚摩得發亮的鐵膽，微笑道:“汪某雖然來自中原，但到底不是同天會的人，怎敢當著諸位會主的麵賣弄唇舌，不敢的，不敢的。”
江小堂笑道:“汪先生不必見外，既然大家能聚在一起，那便是自己人，汪先生有話但說無妨。”
“既然秦公子將汪某視為自己人，那汪某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汪犬生將一雙鐵膽握住，正色道，“諸位或許對東門劍主的做法有所疑慮，但在我這個中原人看來，這無疑是最明智的決定。北冥天刀府雖已沒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最重要是，‘刀仙’北冥清樓尚在人世。如果你們不給北冥天刀府這個麵子，硬要在這裏殺死雲天行，勢必會激怒北冥清樓。同天會人多勢眾，或許並不懼怕北冥天刀府，但事情若真發展到了生死相向的那一步，諸位將要麵對的，可能不隻是一個北冥天刀府，而是中原四大隱世家族，或者說是整個天下刀宗。”
江小堂滿臉疑惑，道：“中原四大隱世家族？天下刀宗？那又是什麽？”
汪犬生沒有急於解釋，仍不緊不慢地說道：“在我們中原有許多風景勝地，其中最受文人墨客推崇的莫過於桃源仙境。那裏氣候溫暖，四季如春，桃花遍地，美不勝收。早在很多年以前，我還有幸去過一次。記得那時候，還遇到了一對攜手同遊的愛侶，我心有感觸，便用匕首在一塊巨石上，刻下了這樣一段話：‘匯天下之美，集九州之靈。若能與知心人長伴於此，夫複何求？’不知這麽多年過去，那些字跡是否尚在？大概早就被雨水衝刷掉了吧。”
汪犬生想起自己年輕時候的事，感慨了一陣，又道：“桃源仙境原是天下刀宗的駐地，宗門沒落後，門人相繼出走，最後隻有四人留了下來。這四人的名字或許早已被人遺忘，但他們的子孫後代，在這片土地上開枝散葉，一直把姓氏傳承了下來。這四姓分別是東方、西門、南宮、北冥。”
“這四大家族原本一直在桃源仙境過著隱士般的生活，很少與外界接觸，直到數十年前，北冥家突然崛起，北冥龍璽創立了北冥天刀府，其子女十三人繼而將北冥天刀府推向了巔峰。桃源仙境原本隱於山水之間，鮮有外人知曉，隨著北冥天刀府聲威日隆，桃源仙境也成了人人向往的美景勝地。相比於北冥家，其他三大家族名聲相對較弱，但內中能人輩出，亦不可小覷。”
“由於這四大家族皆是天下刀宗的後裔，且族人有自幼習刀的風尚，所以時至今日，仍有人將這四大家族合稱作天下刀宗。”
“因為四大家族同出一脈，又共同生活，還互通婚姻，所以，他們的關係遠比世人以為的要親近得多。如果同天會與北冥天刀府發生衝突，其他三大家族絕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候同天會麵對的就不隻是北冥天刀府，而是整個天下刀宗。”
“綜上所述，我覺得同天會不但要重視北冥天刀府，還要非常謹慎地處理雙方的關係，盡可能不要與其交惡。”
蕭溪水皺眉道:“照汪先生這樣說，雲天行我們是動不得了？”
汪犬生搖了搖頭，道:“汪某隻是將北冥天刀府的背景來曆大概說了一遍，要怎樣處置雲天行，還得看你們諸位，汪某畢竟隻是一個外人，不好幹涉同天會內部的事務。”
“媽的！”臧圖海忍不住罵了一句，“之前都沒聽說有他這麽一號人，不知道突然從哪裏蹦出來的，背景還大得嚇人！他爺爺是天下劍道第一人，他舅舅是刀界魁首，後麵還有個天下刀宗，我實在想不出，現今江湖上還有誰能比他的背景更大！我們同天會造了什麽孽，怎麽偏偏就碰上了這麽一個人！現在打不能打，殺不能殺，你們說怎麽辦？”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唐老太將朝雲劍插迴地麵，冷聲道：“平時一個比一個能說，關鍵時候，都變成啞巴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們還有的選嗎？要我說，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現在追上去，把雲天行那夥人連同北冥清歌一並做掉，如果雲門和北冥天刀府的人找上門來，我們死不認賬，一口咬定他們已經離開……”
“打住！”東門夜雨打斷了唐老太的話，“你老人家可真夠狠的，殺雲天行倒也罷了，連北冥清歌一起殺？如果北冥清樓打上門來，你來擋？”
唐老太背起手來，沉聲道：“如若不然，那依東門劍主的意思，該當如何？”
東門夜雨清了清嗓子，朗聲道:“不瞞你們說，這種情況本人事先已經預料到了。要對付雲天行，不一定非得動武。像我這麽有頭腦的人，不費一兵一卒，一樣有法子叫他知難而退！”
唐老太微皺眉頭，道：“東門劍主，你該不會是想帶著我們大家加入雲門吧？”
東門夜雨一怔，道：“你怎麽知道？”
眾人默不作聲。
東門夜雨繼續說道：“北冥清歌出麵保人，我若不給他這個麵子，他完全可以說我們同天會狂妄自大，連他們北冥天刀府的麵子都不給，然後以此為由頭，堂而皇之地介入同天會與雲門之間的紛爭。但現在我給了他這個麵子，如果以後北冥天刀府再出麵幹預，那就是他們理虧，到時候無論我們做什麽，都在情在理，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想不到堂堂巴蜀第一劍，居然對北冥天刀府如此畏懼……”唐老太伸手拔出被東門夜雨插在地上的朝雲劍，輕撫著光潔如水的劍身，“這要是在二十年前，自然無可厚非，但現在的北冥天刀府已經日薄西山，不再刺目耀眼，真的值得我們這樣忌憚嗎？”
蕭溪水歎了口氣，道：“不該放雲天行離開的。”
臧圖海冷哼了一聲，道：“北冥天刀府有什麽了不起，一個沒落的隱世家族，還能掀起什麽風浪，至於怕成這樣？”說罷，瞥了東門夜雨一眼。
東門夜雨從小菊手裏接過破碗，兩指拈起一條小魚幹，咬去半截，一邊咀嚼，一邊說道：“我早就說過，你們這些人真該出去走一走，一輩子隻呆在這一個地方，真以為天下就這麽點兒大？莫說北冥天刀府已經沒落，哪怕僅剩一人，隻要北冥清樓尚在人世，北冥天刀府的麵子你就不能不給！”
唐老太曲指在朝雲劍上彈了一指，聽著劍身發出的嗡鳴聲，冷笑道：“北冥天刀府的麵子是給了，我們同天會就不要麵子了？雲天行當著在場一百多位會主的麵，斬下了同天會的會旗，還當眾宣戰，這要是傳出去，我們同天會顏麵掃地，以後還怎麽與蜀王府爭奪巴蜀的控製權？以前人家都說我們同天會能遮巴蜀半邊天，我看從今往後，這個說法得改一改咯。”
東門夜雨把剩下那半截小魚幹拋入口中，邊吃邊說道：“你老人家好歹也是見過世麵的人，怎麽跟個井底之蛙一樣沒見識？北冥清樓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你老人家難道不清楚？不要以為有了暴雨梨花針就可以目空一切，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花樣皆是徒勞！”
唐老太聽了這話，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江小堂見了，趕忙岔開話題道:“表哥，剛才北冥清歌說，你還欠他一個人情，這是怎麽一迴事，難道你跟他私下裏還有來往？”
東門夜雨擺了擺手，道:“隻是偶然與他牽扯到了一起，實際並無往來，你們不必多想。”
江小堂點了點頭，向鐵膽判官汪犬生道:“汪先生，你是中原人，在你看來，現在的北冥天刀府，值不值得我們同天會予以重視？”
汪犬生轉悠著手裏那兩枚摩得發亮的鐵膽，微笑道:“汪某雖然來自中原，但到底不是同天會的人，怎敢當著諸位會主的麵賣弄唇舌，不敢的，不敢的。”
江小堂笑道:“汪先生不必見外，既然大家能聚在一起，那便是自己人，汪先生有話但說無妨。”
“既然秦公子將汪某視為自己人，那汪某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汪犬生將一雙鐵膽握住，正色道，“諸位或許對東門劍主的做法有所疑慮，但在我這個中原人看來，這無疑是最明智的決定。北冥天刀府雖已沒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最重要是，‘刀仙’北冥清樓尚在人世。如果你們不給北冥天刀府這個麵子，硬要在這裏殺死雲天行，勢必會激怒北冥清樓。同天會人多勢眾，或許並不懼怕北冥天刀府，但事情若真發展到了生死相向的那一步，諸位將要麵對的，可能不隻是一個北冥天刀府，而是中原四大隱世家族，或者說是整個天下刀宗。”
江小堂滿臉疑惑，道：“中原四大隱世家族？天下刀宗？那又是什麽？”
汪犬生沒有急於解釋，仍不緊不慢地說道：“在我們中原有許多風景勝地，其中最受文人墨客推崇的莫過於桃源仙境。那裏氣候溫暖，四季如春，桃花遍地，美不勝收。早在很多年以前，我還有幸去過一次。記得那時候，還遇到了一對攜手同遊的愛侶，我心有感觸，便用匕首在一塊巨石上，刻下了這樣一段話：‘匯天下之美，集九州之靈。若能與知心人長伴於此，夫複何求？’不知這麽多年過去，那些字跡是否尚在？大概早就被雨水衝刷掉了吧。”
汪犬生想起自己年輕時候的事，感慨了一陣，又道：“桃源仙境原是天下刀宗的駐地，宗門沒落後，門人相繼出走，最後隻有四人留了下來。這四人的名字或許早已被人遺忘，但他們的子孫後代，在這片土地上開枝散葉，一直把姓氏傳承了下來。這四姓分別是東方、西門、南宮、北冥。”
“這四大家族原本一直在桃源仙境過著隱士般的生活，很少與外界接觸，直到數十年前，北冥家突然崛起，北冥龍璽創立了北冥天刀府，其子女十三人繼而將北冥天刀府推向了巔峰。桃源仙境原本隱於山水之間，鮮有外人知曉，隨著北冥天刀府聲威日隆，桃源仙境也成了人人向往的美景勝地。相比於北冥家，其他三大家族名聲相對較弱，但內中能人輩出，亦不可小覷。”
“由於這四大家族皆是天下刀宗的後裔，且族人有自幼習刀的風尚，所以時至今日，仍有人將這四大家族合稱作天下刀宗。”
“因為四大家族同出一脈，又共同生活，還互通婚姻，所以，他們的關係遠比世人以為的要親近得多。如果同天會與北冥天刀府發生衝突，其他三大家族絕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候同天會麵對的就不隻是北冥天刀府，而是整個天下刀宗。”
“綜上所述，我覺得同天會不但要重視北冥天刀府，還要非常謹慎地處理雙方的關係，盡可能不要與其交惡。”
蕭溪水皺眉道:“照汪先生這樣說，雲天行我們是動不得了？”
汪犬生搖了搖頭，道:“汪某隻是將北冥天刀府的背景來曆大概說了一遍，要怎樣處置雲天行，還得看你們諸位，汪某畢竟隻是一個外人，不好幹涉同天會內部的事務。”
“媽的！”臧圖海忍不住罵了一句，“之前都沒聽說有他這麽一號人，不知道突然從哪裏蹦出來的，背景還大得嚇人！他爺爺是天下劍道第一人，他舅舅是刀界魁首，後麵還有個天下刀宗，我實在想不出，現今江湖上還有誰能比他的背景更大！我們同天會造了什麽孽，怎麽偏偏就碰上了這麽一個人！現在打不能打，殺不能殺，你們說怎麽辦？”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唐老太將朝雲劍插迴地麵，冷聲道：“平時一個比一個能說，關鍵時候，都變成啞巴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們還有的選嗎？要我說，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現在追上去，把雲天行那夥人連同北冥清歌一並做掉，如果雲門和北冥天刀府的人找上門來，我們死不認賬，一口咬定他們已經離開……”
“打住！”東門夜雨打斷了唐老太的話，“你老人家可真夠狠的，殺雲天行倒也罷了，連北冥清歌一起殺？如果北冥清樓打上門來，你來擋？”
唐老太背起手來，沉聲道：“如若不然，那依東門劍主的意思，該當如何？”
東門夜雨清了清嗓子，朗聲道:“不瞞你們說，這種情況本人事先已經預料到了。要對付雲天行，不一定非得動武。像我這麽有頭腦的人，不費一兵一卒，一樣有法子叫他知難而退！”
唐老太微皺眉頭，道：“東門劍主，你該不會是想帶著我們大家加入雲門吧？”
東門夜雨一怔，道：“你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