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溫道:“既然雲少主已知我那存義徒兒加入了蜃樓,桓某就不賣關子了。桓某此番請雲少主過來,其實是想請雲少主幫一個忙。”


    雲天行道:“幫忙的事稍後再說,我有幾個疑問,請桓老先生先替我解答。”


    桓溫道:“雲少主請說。”


    雲天行道:“桓老先生是幾時知道上官存義加入蜃樓的?”


    桓溫道:“那次明智從飛雪閣迴來後,把那間酒肆裏發生的事詳細說了。當時酒肆內除他外還有三人,一個是雲少主你,另兩個是蜃樓的人,一個是八臂劍皇,另一個便是我那存義徒兒。且先不說我那存義徒兒。八臂劍皇身背八劍,極是好認,明智一說,我就知道了。當時明智被雲少主刺了一劍,曾問過雲少主的姓名,雲少主說叫上官,對不對?”


    雲天行道:“不錯,我當時的確是這麽迴答的。”


    桓溫點了點頭,道:“正是因為‘上官’這二字,我才追問雲少主和那背箱子的人的形體容貌,明智跟我詳細說了,我覺得那背箱子的人的樣貌與我那徒兒很像,雖然不能十分確認,但基本已經沒有懷疑了。”


    雲天行道:“隻通過第三者的口頭描述,就確定一個人的身份,這似乎有些牽強。”


    桓溫道:“當然不止是這樣,重點其實是那口箱子。我記得存義徒兒曾在閑談時跟我提到過,說她姐姐要親手為他做一口箱子,等將來娶了妻,可以裝些雜物。雖然隻是普通普通的一口箱子,但卻寄寓了她姐姐深深的關懷。我能看出來,當存義徒兒談起那口箱子時有多麽高興。他很喜歡那口箱子,這也是為什麽,我能確信他就是我那存義徒兒。”


    “原來是這樣。”雲天行點了點頭,“還有一件事,既然上官存義原是崆峒派的人,可為什麽他與郝明智郝師兄互不相識,而且那時上官存義應該知道,那些人都是他的師兄弟,為什麽還要痛下殺手呢?”


    桓溫道:“雲少俠有所不知,存義徒兒出事的時候,明智那會兒還沒入山門呢。他是帶藝投師,我看他天分還不錯,人也本分,就把他收了。他隻知道有個師兄叫上官存義,兩人並未謀過麵。至於存義徒兒為什麽會對自己的師兄弟下殺手,這我就不知道了,想來是有苦衷的吧。”


    雲天行想了想,道:“不知桓老先生想叫我幫什麽忙?”


    桓溫道:“此事有些難以啟齒,但如果雲少主肯答應幫忙,我崆峒派絕不會再難為紅漪姑娘……”


    雲天行打斷了他的話,皺著眉頭說道:“這聽起來像是在威脅。”


    桓溫麵色微變,道:“桓某沒有這個意思,希望雲少主不要多心。桓某是誠心想請雲少主幫忙的。”


    雲天行道:“桓老先生可是想讓我幫著隱瞞,上官存義已加入蜃樓的事?”


    桓溫點了點頭,道:“雲少主猜得不錯,桓某正是這個意思。存義本性不懷,隻因遭人迫害才走上了不歸路……”


    雲天行聽到這裏,已是滿心的怒火,冷聲道:“上官存義本性不壞,紅漪本性就壞了?貴派捉到她,叫她吃盡了苦頭,還要把她綁在火刑柱焚燒,如果不是雲門的諸位兄弟拚死相救,我這位未過門的妻子隻怕已化成飛灰了!現在桓老先生的得意弟子加入了蜃樓,卻叫我替你隱瞞,我雲天行就這麽好欺負嗎?”說完,怒視桓溫一眼,轉身便走。


    桓溫見雲天行動了真怒,忙上前拉住,道:“雲少主請留步,凡事好商量。”


    雲天行冷哼一聲,道:“還有什麽好說,你們要對付紅漪,盡管放馬過來,我雲天行一並接著就是,大不了與她一起死在這裏,沒什麽好怕的。桓老先生要我隱瞞上官存義加入蜃樓的事不說,恕我辦不到。請放手。”


    桓溫哪裏肯放手,隻是拉著雲天行不放,又說道:“雲少主請息怒,紅漪姑娘的事確實是我們做得過分了,好在還來得及補救。雲少主請放心,後麵我崆峒派必定全力協助紅漪姑娘脫離危境,也希望雲少主能夠通融通融,桓某先在這裏謝過了。”


    雲天行道:“桓老先生,有一件事你需知道。除了紅漪外,我痛恨蜃樓內的每一個人,這每一個人裏,當然也包括上官存義。還有一件事,桓老先生應該已經知道冷閣主是被蜃樓的人害了,可桓老先生知道行兇的人是誰嗎?”


    桓溫搖了搖頭,道:“隻聽說冷閣主是被蜃樓的人害了,並不知是誰。”


    雲天行冷冷說道:“害冷閣主的人有三,目前已死了兩個,還剩一個正是桓老先生你昔日的愛徒——上官存義。”


    桓溫聞言臉色大變,失聲道:“這……這……”


    雲天行道:“嚴閣主一心要為冷閣主報仇,如果她知道害死冷閣主有上官存義的份,不知會怎樣呢?”


    見桓溫變了臉色,雲天行繼續說道:“飛雪閣的人向來把冷閣主視之為飛雪閣的希望,葉閣主也把冷閣主當成下一任正閣主來培養,如果葉閣主知道毀掉她們飛雪閣希望的,是你們崆峒派的人,又會怎樣呢?”


    桓溫聽了這話,驚出一身冷汗,顫聲道:“雲少主,請你千萬救桓某這一次。你要你肯幫忙隱瞞,以後但凡有用得著的地方,我崆峒派必定全力以赴,絕不推阻。”


    雲天行道:“桓老先生,我跟你說些話,並不是要威嚇你,隻是想要你知道,有些事是瞞不住的。就算我不說,一樣會有人別人去說。那位玉姑娘來曆不凡,他對上官存義的事知之甚多,難道會不知道上官存義已加入了蜃樓?也許桓老先生該去求的人不是我,而是她。”


    桓溫道:“稍後桓某自會去找她詢問詳情,隻是不知雲少主肯幫桓某這個忙嗎?”


    雲天行搖了搖頭。


    桓溫忙又說道:“雲少主,這裏沒有別人,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要桓某怎樣做,才肯幫這個忙,隻要你說出來,桓某能做得到,一定不會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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