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霸天這一掌足足使了十成功力,若一掌擊在玉樓春頭上,必是一幕慘劇。


    可玉樓春麵上卻沒有半分懼意,隻是微微一笑,道:“雷堂主,當心嘍。”


    雷霸天猛地抬頭,隻見人群裏飛出一點寒光,撲麵而來,其速之快,堪比流星追月!


    “不好!”


    雷霸天大驚失色,連忙收住掌力,淩空一個後翻,人已到了三丈開外,剛站穩腳,隻覺臉頰一疼,抬手一摸,指上竟帶了血!


    “還是慢了一步嗎?”


    雷霸天緩緩握緊拳頭,抬眼一望,見玉樓春身前多了一人一劍。


    人衣華服,隨風飄飄;劍染清光,寒意森森。


    雷霸天微微眯起眸子,朗聲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那人長發半遮麵,隻拿一雙眼睛盯著雷霸天,清清冷冷的聲音自口中飄出。


    “封喉劍,於生。”


    “又是他。”雲天行自語。


    紅漪訝然道:“這個人你也認識?”


    雲天行點了點頭,道:“在天機城見過,應該也是諸葛神機的人。”


    紅漪皺眉道:“諸葛神機派這些人來這裏,到底想幹什麽?”


    雲天行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照目前的情形來看,好像是在幫我們。”


    “幫我們?”紅漪有些難以置信,“我是蜃樓的人,他不害我們就謝天謝地了,他還會幫我們?”


    雲天行沉思了半晌,忽然道:“你剛才不是也說了嗎,諸葛神機有對付蜃樓的意向,如果他幫我脫離困境,就等於給蜃樓製造了一個大麻煩。雖然我個人能力有限,但我現在畢竟是雲門的門主,而現在的雲門已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很值得他來投資。”笑了笑,又道,“借他人之手,為自己謀利,不正是他們那些聰明人最喜歡做的事嗎?”


    紅漪長舒了一口氣,道:“若果真是這樣,倒還好了,就怕他藏在暗處害人,叫人無處防範。”


    雲天行道:“諸葛神機是個極端聰明的人,應該不會做這樣的傻事。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要小心些。”


    紅漪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玉樓春見於生仍是披著一頭散發,皺了皺眉,道:“叫你去剃個大光頭,你為什麽就是不肯聽呢?一個大男人,披頭散發的,好生惹人討厭。”


    於生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喜歡光頭,自己去剃,少來蠱惑我。”


    玉樓春歎了口氣,道:“怪不得沒有哪個女孩子願意接近你,你還真是一點也不會討女孩子歡心呢。”


    於生冷笑一聲,道:“討女孩子歡心就得剃光頭嗎?有病!”


    玉樓春笑著搖了搖頭,道:“不管怎麽說,剛才叫你出了一劍,多謝了。”


    於生手撫長劍,道:“我隻是在做諸葛先生吩咐下的事。你的死活,我才不在乎。”


    玉樓春擺了擺手,道:“好好好,我們還是別說話了,一說就吵。”


    雷霸天聽於生自稱是“封喉劍”,去腦海中翻找了一迴,卻沒找到任何有關“於生”或是“封喉劍”的信息,但從他剛才所使的那一劍來看,不像是尋常人物,便向於生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於生道:“封喉劍,於生。”


    雷霸天道:“我是問你來曆。”


    於生道:“封喉劍,於生。”


    雷霸天眉頭一皺,又問道:“你師父是誰?”


    於生道:“封喉劍,於生。”


    麵對這樣一個隻用同一個答案,就能迴答不同問題的人,雷霸天實在不知該如何應對。


    嶽鷹揚見於生傷了雷霸天,知他不好惹,便盡可能客氣地說道:“這妖女是蜃樓的人,我等要替天行道,閣下卻要救她,難道閣下也是蜃樓的人?”


    於生搖了搖頭。


    嶽鷹揚道:“既然閣下不是蜃樓的人,那就請讓開吧。”


    於生又搖了搖頭。


    嶽鷹揚皺眉道:“閣下到底想幹什麽?”


    於生還是搖頭。


    嶽鷹揚與雷霸天相視一眼,一時間都沒了主意。


    玉樓春見桓溫又帶領崆峒派的人退了迴來,便道:“桓老先生不去伽相寺除惡了嗎?”


    桓溫道:“除惡何必急於一時,等這裏事情結束,再去除惡也不遲。”


    玉樓春道:“等這裏的事情結束,桓老先生再去,隻怕已是人去樓空了。鬼王既然敢在遠近縱兇,必然外派了不少探子,四處打探消息,隻怕我們在這裏說的每一句話,都已經傳到他的耳朵裏了。鬼王不是個癡傻人,若不想遭到天下群雄的圍殺,就非走不可,說不定現在就已經在行動了。”


    桓溫心想:“我又何嚐不想盡快鏟除這幫惡徒,隻因我們崆峒派是此次集會的發起人,我若帶領崆峒派的人離開,在場諸人必散,那時放走了蜃樓妖女,傳到江湖上去,也還是我們崆峒派背負罵名。倒不如先把這裏的事情辦妥,再去伽相寺除惡,那時就算放走了鬼王,也有懲處蜃樓妖女這份功勞在手,不怕別人說三道四。”


    桓溫想了想,說道:“話雖如此,他們既已在伽相寺紮了深根,就算要離去,也需要準備的時間,哪能說走就走。且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完,再去也不會耽擱什麽。”


    玉樓春搖了搖頭,道:“桓老先生此言差矣,若在場群雄一起圍上伽相寺,鬼王便是有通天本領,也是死路一條。鬼王不是蠢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他既然知道自己已經暴露,自是先走為上,哪還會坐等眾人殺到,白折性命。望桓老先生早做決斷,莫要縱虎歸山呀。“


    見桓溫有所動搖,玉樓春繼續說道:“若叫他們逃到別處,多半還要霸占寺院,屠戮僧侶,劫殺路人,謀害香客。桓老先生若不及時阻止,那後來這些被害之人的性命,又該算到誰的頭上呢?”


    桓溫無言以對。


    溫如玉走入場中,道:“若真如姑娘所言,在下願帶雲隱門諸人當即趕去。總不能縱虎歸山,叫他們到別處去害人。”


    李神刀捋須道:“不錯,這幫惡徒居然敢在老夫麵前為非作歹,必要叫他們嚐一嚐老夫那開天裂地碎寰宇的絕世刀技不可!”


    莫讓也道:“大哥,咱們不能為了這些虛名,放任這幫惡徒離開啊。”


    雲天行與鬼王打過交道,知道他的手段,更不想讓他逃走,便上前說道:“雲門願隨李老前輩溫大哥同去伽相寺除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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