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行被燕秋萍逼得連連倒退,得西門淚拔刀相助,這才緩了口氣,向柳蕙道:“快下去找你哥去,別出來搗亂。”


    柳蕙聽他說自己搗亂,登時來氣了,把小嘴一噘,叫道:“誰搗亂啦,人家是看這老妖婆太過分來,來幫你治他,你不但不謝人家,還說人家出來搗亂,你……你過分!”


    丁玲見柳蕙把燕秋萍惹得這樣惱火,怕她再生出別的事來,忙上來拉住她,道:“柳蕙,你別難為公子,他因這事那事已經夠忙亂的了,你還給他添亂。”


    柳蕙聽了這話,越發委屈了,嘟著嘴道:“誰給她添亂了,人家是想幫他,是他自己不領情,還說人家搗亂,真的好過分哦。”見丁玲還拉她,忙掙脫開去,說道,“丁玲,你到底是向誰的?剛才那個叫什麽爬牆虎的打你,還是我幫你出頭的,你這麽快就忘了?”


    丁玲道:“我沒忘,你待我的好,都記在心裏呢。隻是……這裏的事咱們幫不上忙,還是讓公子自己處理吧。如果他需要幫助,自己會開口的,我們在這裏瞎摻和,反倒叫他更為難了。”


    雲天行也道:“柳蕙,你的好意我都知道,剛才是我太心急,用詞不當,叫你誤會了,你別怪我。快隨丁玲下去吧。”


    柳蕙把頭一扭,嘟著嘴道:“我就不下去,我就要在這裏。”


    雲天行見柳蕙又使起性子來,也不好再攆她下去,道:“你在這裏也成,可別再亂說話了,這位燕前輩是個急脾氣,一點就著,把她惹急了,連話也說不成,如何能夠解決問題?不管怎麽說,燕十八的死跟紅漪有關,是咱們不占理,不好跟人家動手。別的我就不說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柳蕙一臉委屈地說道:“我懂,我都懂,我聽你的,不氣她就是了。”


    雲天行點了點頭,又向西門淚道:“西門長老,請你退迴來吧,我有話要與燕前輩講。”


    西門淚把刀一收,向後躍開,退到雲天行身旁低聲道:“門主,這婆子本就不是個講道理的主,她又把燕十八的死怪到紅漪姑娘頭上,不鬧個人仰馬翻必是不肯罷休的。依我看,也不必跟她說好話,強硬一些,叫她知難而退,才是上上之策。”


    謝嵐也道:“西門兄這話不錯,對付她這種人,就得用這種方法。門主若是一味容讓,她反倒覺得門主好欺負,更是要得寸進尺。眼下形勢對雲門不利,若由她翻動起來,指不定鬧出什麽事來。且先把她打發下去,等今日事了了,再私下裏跟她分辨是非也不遲。”


    雲天行點了點頭,道:“我盡量吧。”走入場中,還未開口,燕秋萍卻搶先說道,“雲少主,不管怎麽說,老婆子我也算是長你兩輩的人,你父親見了我也得恭恭敬敬的,你倒好,剛做了門主,就慫恿門下人來打我這老婆子,也不怕在場的諸位笑話嗎?”


    雲天行失笑道:“方才都是誤會,如果冒犯了燕前輩,晚輩在這裏道歉了,希望燕前輩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我這不懂事的小子一般見識。”


    燕秋萍嘴角掀起一絲冷笑,似乎並不怎麽領情,又向柳蕙瞧了一眼,不由想起柳蕙剛才說的那些話,越想越氣,道:“雲少主,不知這死丫頭是你的什麽人啊?”


    雲天行道:“她不叫死丫頭,她姓柳,楊柳的柳,單名一個蕙字,蕙質蘭心的蕙。她是晚輩一位朋友的妹妹。”


    燕秋萍哼了一聲,道:“這死丫頭目無尊長,滿口穢言,可配不上這個‘蕙’字。”


    之前柳蹠見燕秋萍向自己妹子動手,就有下場幫忙的打算,見雲天行出手阻止,也就沒有入場。這時見她詆毀柳蕙的名字,哪裏忍得住?強忍傷痛走入場中,指著燕秋萍罵道:“老妖婆!我忍你很久了!我妹子叫什麽,自有我們爹娘安排,你算哪棵老蔥,用你在這裏指手畫腳?臭小子脾氣好,百般讓你,你倒好,不知領情,反步步緊逼,實在不知好歹!既如此,那就別怪小爺我出口無情,句句吐髒!”


    燕秋萍轉眼望向柳蹠,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道:“常言道長兄如父,你既是她的哥哥,她這樣沒有教養,你也脫不了幹係。”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歎息道,“唉,也是我老糊塗了,這怎麽能怪你呢,你自己都這樣,又如何教得好別人呢。”


    柳蹠聞言大怒,正要罵她,唐晴從後麵走來,拍了拍的他的肩膀,低聲道:“你有傷在身,最是動氣不得。這老妖婆欺人太甚,我也看她不慣,就順手幫你教訓教訓她好了。”


    柳蹠笑道:“她欺負你小姑子,你教訓她,也在情理當中。”


    唐晴白了他一眼,道:“又胡說了,她幾時成我小姑子了?她恨不得我早死,我可不要這樣的小姑子。”走上前向燕秋萍笑道,“呦,我當是誰呢,原來名震天下的太白雙燕。咦,怪哩,怪哩,既是雙燕,自是應該出雙入對,怎麽隻有一隻雌燕子,雄燕子跑哪去了,莫不是飛哪裏銜花去了?”


    燕秋萍聽了這話,心中怒氣直往上躥,將藜杖攥得死緊,冷聲道:“唐家丫頭,我與唐堡主曾有過一麵之緣,念在這一麵之緣上,你現在退下,方才的那些話我可以當做沒聽過。”又道,“再奉勸你一句,最好離這些不三不四的人遠一點,免得沾上壞脾氣,到時候想改,可就難了。”


    柳蕙聽了這話,心中有氣,想迴頂她幾句,又怕雲天行會說她,隻好忍而不發,隻是拿一雙眼睛狠狠瞪著燕秋萍。


    唐晴拍打著胸脯,長舒一口氣,道:“燕前輩,你可嚇到我了,我聽你提起家父,還當你與家父是舊識,那樣的話,我們唐門的人可真沒臉在江湖上行走了,還好隻有一麵之緣,真是萬幸啊。”


    燕秋萍聞言臉色驟變,眼眸中也多了一絲冷意,心想:“這丫頭也是個不知禮的,我搬出唐堡主來,無非是不想與唐門多生嫌怨,她這樣不給我麵子,那就別怪我不給唐門留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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