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曲子越正埋頭在看剛出爐的第二季度各種業務數據,總裁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那個,」蕭承剛剛忙著看簡歷上的照片,突然腦子宕機忘了新來的助理叫什麽名字了,按以往直接吩咐也行,但那條被加粗標紅的離職排名在腦海裏閃迴。


    「小孩,幫我去18樓大會議室把桌子上的資料都收迴來,然後把會議室退了。」蕭承一口氣說完。


    曲子越捏著拳頭集中注意力,確保自己聽清了每一個指令:「好的總裁!」


    蕭承默默吞了口口水,這小孩怎麽跟軍訓似的,自己看著像鐵血教官嘛。


    曲子越關上電腦,從23樓坐電梯下去,找到大會議室,門口的小屏幕上顯示著使用中。


    他走進去,長桌上果然還留著許多資料,他粗略的疊好,操作小屏幕退了會議室,匆匆趕迴23樓。


    敲門的時候蕭承中氣十足的說了一聲進。


    曲子越進去,看到蕭承正在打電話,招手示意他過去。


    「嗯,我知道,但這不是華南第二季度全國排名第六的理由,環比增長?你既然要提環比增長我就給你說說全國的環比,」蕭承換了一隻手拿手機,稍稍捂住話筒朝曲子越說:「第二季度零售數據報表第11頁給我。」


    曲子越麻利的在一疊a4中找到他要的那一張,無聲的遞過去。


    蕭承接過,在手中輕輕一抖:「聽著,華北區域環比增長31%,華中區域……就連西南都增長12%,現在能解釋一下你們業績稀爛的原因了嗎?!」


    安靜的辦公室裏都是蕭承最後一句話重重的迴音,他似乎真的有些生氣了,曲子越心裏雖然有點慌張,但手裏卻在不停的根據標題和頁碼把混亂的數據表按順序整理好。


    蕭承有些來氣,腳下不自覺開始踱步,轉身的瞬間才發現曲子越還在辦公室裏,縮著個肩膀。


    他捂緊話筒,「出去,到點兒就下班吧。」


    曲子越想說自己不著急,有需要他可以加班的,但總裁似乎沒有時間聽自己說這些,隻好把資料整齊碼放在桌子上後輕聲離去。


    又在電話裏爭論了十幾分鍾,蕭承不得不繼續拿詳實數據打那個老油條的臉,到辦公桌旁的時候微微愣住了。


    原本被他胡亂放在會議室裏的資料,剛剛抱進來時也亂糟糟的資料,此時整齊的、分類的擺在桌子上。


    蕭承拿起其中一疊,快速翻到第三頁,繼續和電話裏的人擺數據講道理。


    等終於結束那個又臭又長的電話時,已經是八點多了,蕭承一邊揉捏著眉心一邊推開門走出來,想去茶水間續點咖啡。


    曲子越從電腦前站起來:「總裁。」


    「你怎麽還沒下班?」蕭承剛剛以為外麵沒人了,此時穿著拖鞋,襯衫扣子解了兩顆,頭髮也微微亂了。


    曲子越規矩的站著:「我想著外麵一個人都沒有的話到時候您有什麽需要找不到人,我也順便看看業務報表,熟悉一下。」


    蕭承極少以這樣的麵貌麵見員工,除了maggie和自己的私人助理。


    此時倒是有些侷促。


    這個小孩早上見證了自己掃碼失敗,搶不到共享單車,又看到自己和區域總唇槍舌戰,如今還看到了這幅不修邊幅的模樣。


    「老天保佑,這孩子可以在總裁辦幹久一點,就算要走,也不要帶著怨氣離開。」蕭承心中默念。


    想到這裏,他就想起了alex,沒想到他蕭承居然也有被助理愛慕的那一天。


    還是個男的。


    蕭承自然的把一隻手插進褲兜:「不用,這個是alex的活兒,下班吧。」


    「哦,好的。」曲子越答應,手裏開始收拾桌麵上的報表。


    蕭承正要走,卻看到曲子越低著頭時兩邊臉頰鼓鼓的,像動漫裏生氣的小孩。


    算了,職場新人不容易:「那個,辛苦了。」


    說完抬腿就走,本想留下利落瀟灑的背影,可惜腳下的拖鞋啪嗒啪嗒的響聲沒給他機會。


    曲子越看著總裁略有些淩亂卻挺拔的背影,望著這空空蕩蕩的23層總裁辦,默默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


    「這麽大的一個公司,肯定很累吧。」


    想起自己拿到f大錄取通知書的那天,他就已經想好了,自己一定會留在魔都,在這棟樓裏工作,成為一個知恩圖報,一個可以迴報社會的人。


    走到這一步,是比他預想的要好了很多很多。


    曲子越背上書包,在手機上打卡下班。


    路過茶水間的時候,又聽到了總裁說話的聲音。


    他一邊操作咖啡機,一邊拿著電話,襯衫袖口挽到胳膊肘。


    曲子越呆呆看了一會,悄然離去。


    迴到家已經將近十點鍾,曲子越打開從地鐵口買迴來的炒麵慢慢的吃,手裏在劃拉著手機。


    媽媽說今年的油菜籽價格不錯,存了一筆錢,說留著給他以後還助學貸款。


    問他最近工作怎麽樣。


    「媽,我現在調到老闆身邊工作了,我一定努力爭取畢業留任。」


    母親那邊一聽開心得大笑:「哎喲,我們小越真有出息,你們老闆人好嗎?他知道蕭夫人資助過你嗎?」


    曲子越想了想,按下語音鍵:「不知道,也不用他知道,我現在是人家的員工,好好工作就行了。」


    兩人膩歪的聊了好久,互相勸對方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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