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恩怨兩清


    高璐是翔城父母官,還無私的幫助過自己,方歌也沒有辦法,隻好和孟佳告了個別,風塵仆仆的趕迴了翔城。


    燥熱的七月偶有涼風輕拂,遠處山脈起伏,彎下去的弧線輕輕托起一輪月亮,夜色浸染著一片悠悠的山野。


    方歌看了看時間,雖然有點晚,但還是可以小聚一下。他想了想拿出手機給高璐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方歌小心翼翼的說:“美女姐姐,我迴到翔城了,咱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有事你當麵批評。”


    電話裏的高璐顯然還是有些不開心,她幾乎是用沒有任何感情的話說:“一會還有個會,結束估計到十點了。晚飯你自己解決吧,不過別喝多了,注意點身體。明天早上九點鍾來我辦公室,不許晚了。”


    一口氣交代完後,高璐就掛了電話,方歌心想這性子的人怎麽能活過兩集呢。不過高璐居然是個例外,還做了副縣長,這人跟人比差別也太大了。


    既然她不出來,方歌就隨便在小飯店對付了一頓。家裏好久沒人收拾了,方歌也懶得迴去住,就來到翔城唯一一家四星級酒店青樸酒店辦理了入住手續。


    翔城真的不大,方歌在房間門口遇到了一個熟人,李梅的第三任,也是四十大盜的業務經理。兩人曾有過一麵之交,彼此都留下了深刻的記憶。


    大盜私下還是個很和氣的中年人,他彎腰握著方歌的手,滿臉堆著笑說:“聽說兄弟你最近發了財,有什麽好生意別忘了帶上我啊。你掙大的,我跟著喝點湯也行。”


    方歌對大盜們一向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他不想和對方有太多交流,就假笑著說:“老哥是說那裏的話,有機會互相幫助。我剛從京城迴來,有點累,就先去休息了,有時間再聊。”


    不過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方歌還沒走進房間,就聽到有人喊道:“高經理,在和誰說話呢?打牌的人都到了嗎?”


    翔城的錢人都喜歡打一種叫爬山的撲克賭博遊戲,這遊戲的最大優點就是輸贏都快,還沒有什麽技術含量。


    這群人估計又是開房間大賭了,方歌心想。他一向對賭博不感興趣,但說話的這人卻和他淵源不淺。


    用最簡單的話說,李梅的三任在今天這個場合湊齊了。


    沒有想象中的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方歌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冷靜,他隻是平靜的和高經理擺了下手就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閉上房門後,方歌甚至有了一絲舉報他們聚眾賭博的想法,他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像青樸這樣的大酒店背後往往都有關係,開房間賭博也是酒店的一大經濟來源。所以舉報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方歌不是君子,這仇他一定會報。


    他在屋裏踱來踱去,也沒有想出一個好辦法。他和陳冰曾經是最好的朋友了,但這些年卻分道揚鑣,再沒有糾葛。


    他對陳冰的了解實在太少了,方歌忍住了怒火,決定迴去後就找人調查一下他,再做出對策。


    因為跑了一天,方歌確實累了,在思慮萬千中他終於進入了夢鄉。


    房間的門被人輕輕的敲著,看到沒人搭理,聲音逐漸大了。


    方歌被驚醒後,睜開朦朧的眼睛,沒好氣的喊:“誰他媽有病,大晚上的敲什麽門。”


    話是這麽說,方歌還是無奈的起身打開了房門。


    門外的人是陳冰,他的臉色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的蒼白,仿佛是從地獄的深處爬出來的一樣。


    “方歌,借我點錢,我贏了這局就還你。”


    方歌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他半天,終於客氣的說:“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大盜哪兒的錢多的是。”


    “我沒有可以抵押的東西了,他不肯借。我這把是炸彈,隻要有錢,一定可以返本。”


    陳冰喘著粗氣,鼓著眼睛,雙手顫抖著,嘴唇不停的抖動著。


    方歌的嘴角上揚,似乎在嘲笑在眼前的一切。他有些不屑的說:“你憑什麽認為我會把錢借給你呢,憑你惡心,不要臉,沒有一點做人的底線嗎?”


    陳冰的眼神飄忽不定,他吞吞吐吐的說:“我們是最好的朋友,都怨李梅,是她勾引的我,我也是受害者,小辰也不是我的孩子。”


    這簡直是個大新聞,可惜的是方歌也僅僅是好奇了下,甚至沒有追問。李梅欠他的,已經兩清了。而眼前這個男人的賬還沒有算清。


    外麵的動靜還是驚動了其他的房客,有人探出了頭,大聲的說:“你們不睡,也別吵著別人,進房間說去。”


    方歌摸了下口袋,竟神奇的找到了一個鋼鏰,他想了下原來是剛才吃飯的時候找零來的。


    他掏了出來,扔在地上,毫不客氣的說:“我們的友誼連這個鋼鏰都不值,你想是真吃不起飯,就撿起來還能買幾個餅子,夠你多活一天了。”


    說完重重的閉上門,將那個惡心的男人閉在了門外。


    陳冰使勁的砸了幾下門,然後詛咒了幾句,無奈的離開了這裏。


    方歌也沒有想到,這注定是個無眠的夜。重新躺在床上的他已經失去了睡意,翻來覆去一會後,他索性坐了起來,透過窗戶看著翔城的夜景。


    夜深人靜的街道上,隻有星星點點的幾家店還亮著燈,月亮像一輪玉盤嵌在深藍色的天空中,給黑漆漆的馬路上、街道裏帶來了光明。


    一雙歹毒的眼睛突然出現在了窗外,接著就是墜落在地的巨大聲音。


    “有人跳樓了,有人跳樓了。”窗外傳來了大唿聲。


    方歌也被驚動了,隨著眾人來到了樓下的空地。


    盡管屍體已經是頭破血流,麵目全非了。方歌依然從那張充滿惡毒的臉上認出了死人正是陳冰。


    他懷著複雜的心情看著陳冰,心想這應該就是他真正的麵目了。不管怎麽樣,他們的恩怨從現在起一筆勾銷。


    方歌祝願他在地獄一路平安,早日托生為一個好人。


    恨他就詛咒他下地獄,千萬別假惺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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