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星闌嗯了一聲,眼神掃過二人。


    目光沒有直接落在古榕和古蔓身上,卻足以讓她們感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你們今天外出去做什麽了?”古星闌問。


    古榕咬了咬唇:“去ik了。”


    “哦?去做什麽?”古星闌抬眼看她們。


    “城中本就如狼似虎被被人覬覦著,我記得我說過,讓你們倆多加注意。”


    古星闌眼色沉了沉:“現在上萬槍支被光明正大地從城裏運走,網絡係統全數癱瘓,連我一而再再而三囑咐好要小心的貨都被人搶走!”


    他說到這裏,拍了拍桌子:“你們姐妹倆就是這樣看城的!”


    古星闌氣得胸口起伏,吼出來後卻又生生將火氣壓了下去點兒。


    他作為父親,不得已本不該向兒女發脾氣,但這事卻是真的戳到了他的心刺。


    三個人便搶了一批價值上億的貨物。


    聲勢浩大地開著插了假旗的車進城,又浩浩蕩蕩地運走了整整兩個槍支庫的所有槍支。


    局部網絡係統盡數截癱。


    這明擺著上門挑釁來了!


    古星闌抑製著火氣。


    “父親,這些事是我和古榕大意了,您切勿大氣傷身。”古蔓神色有些緊張。


    其實古星闌的身體早些出了點兒問題,經不起火氣折騰,容易壞了身子。


    古榕張了張嘴,卻還是沒說出話來。


    事情已經發生了,古星闌也知道再生氣也沒用。


    他平了平怒氣:“你們這次去ik情況怎麽樣?”


    古蔓抿唇搖頭:“他們拒絕幫忙。”


    “你們倆親自去都是這個結果?”古星闌厲聲:“或者說你們隻是走個過場?”


    “父親!”古榕突然開口,眼神對上古星闌的,本來要說出口的話又咽了迴去。


    ik不願意出手不是她們的問題,明明是他們看不上古猩城。


    可古星闌本就處於憤懣邊緣,她還是沒敢駁話迴去。


    古星闌往後靠了靠,手扶上額頭,又沉沉地吐了一口氣。


    “你們先迴去。”他捏了捏山根,聲音緩重。


    話落了地,古蔓和古榕也沒有動。


    古星闌微靠著,眼眸闔了上去,不知道在想什麽。


    幾秒後。


    “父親,這次出去我們還帶迴來了個人,他聲稱知道搶貨劫槍支之人是誰。”古蔓微低著頭,聲音嚴肅。


    話鑽到古星闌的耳畔裏,他臉色難以察覺地一頓,然後緩緩睜開眼:“人在哪兒?”


    古蔓眼垂了垂,然後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她交代幾句後就掛了電話。


    沒過一會,書房的門被敲響。


    古星闌讓人進來。


    門從外麵被打開,那兒站了兩個人。


    其中一人是賀都,他的旁邊跟了個人。


    張之徽緊繃著的臉起頭,腳微微發抖,眼神渾濁不清。


    他在景門隻是一個小小的巡邏員,平時難得見門主,見到了也被那人身上的無形氣場壓得喘不過氣。


    古猩城城主也是如此。


    “進去。”賀都淡漠開口。


    張之徽的目光微動,腿沉重地抬起又踩在地板上,一步步朝古星闌的方向走過去。


    書房裏,彼時幾乎能聽見心跳聲。


    古星闌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細縫,定在張之徽的眼神中閃爍著銳利又壓抑的光芒。


    “你說你知道和我古猩城作對的是什麽人?”


    張之徽抬頭,眼神忽而清明了許多,也鎮定了不少。


    他既然敢來這兒,就做了不少心理準備。


    “我確實知道。”他看著古星闌,神情莫名堅毅帶著一絲笑。


    古星闌打量了他幾眼:“條件呢?”


    先不說他的話是真是假,白白告訴他對方是誰也絕不可能。


    張之徽笑了一聲:“古城主多慮了,沒有條件,我這次來全是因為身懷別人的囑托。”


    “沒有條件?那我為什麽要相信你說的話?”古星闌譏諷。


    張之徽一點不慌:“事到如今,古猩城處處受敵,為什麽不能聽我一敘?”


    古蔓二人沒說話,就這樣側耳聽著古星闌與張之徽說話。


    “是嗎?”古星闌嗤笑:“既然到了這兒,那你就先說說,你是誰?”


    暖色燈光下,古星闌垂下眼,倒是挺悠閑自得地掀了掀茶杯蓋。


    張之徽微笑:“張之徽,來自景門。”


    “景門”兩個字剛落地,古星闌掀蓋的動作倏然僵住,滯在了半空中。


    古蔓和古榕低斂著的神情在聽到“景門”兩個字後,也不免頓了頓。


    她二人對視一眼,眼含納悶和不解。


    景門?


    這兩個字莫名有些耳熟。


    燈光打下來,房裏頓時陷入了一股詭異的沉寂。


    良久。


    古星闌緩緩收迴手,眼皮抬了起來,眸色平平:“你是景門的人?”


    他和古家姐妹的反應被張之徽收入眼中,張之徽頷首:“正是。”


    古星闌揚起嘴角:“接著往下說。”


    “不瞞古城主,兩個月以來,古猩城被搶的所有貨都在景門那兒。”


    話完,古星闌的笑止住,眼色一暗。


    古蔓和古榕也想起來了景門是誰的勢力,雙瞳忽地放大,表情凝滯。


    張之徽直視著古星闌:“您想得不錯,一切都是景門做的。”


    “你說什麽?”古星闌淩厲的眼神掃過來。


    然而張之徽仍舊一臉鎮靜:“您沒聽錯。”


    古星闌握著茶杯的手緊了些許,卻沒展露在臉上。


    他睨著張之徽,一股威懾散出來:“景門做的,你還敢隻身來這兒?上門尋釁,真當我古猩城拿你們沒有辦法了?”


    張之徽從容不迫地欠身:“古城主別急,我隻是替我的主子來傳話。”


    “什麽意思?”


    “她也是景門之人,但卻無意擾古猩城。”


    古星闌稍頓,卻是依舊逼人地瞥著他:“把話說明白了。”


    “她的意思是,願意和古猩城合作,反推景門。”張之徽一副謙恭的語氣,顯得極其禮貌。


    說得直接,他說完,臉色不變,麵帶微笑地平視著古星闌。


    古星闌沉吟了一會,壓著眼瞼又抬起:“你的主子是誰,又為什麽要反推景門?”


    “我的主子在景門雖然權高利重,卻過得水深似火,頻頻被門主置於是非之事,她心高氣傲,受不得這樣。”


    這一字字一句句,張之徽都在指明他的主子有能力和古猩城一起做倒景門。


    他笑了笑:“至於她到底是誰,我隻能說,我們都叫她時小姐。”


    最後三個字落地,古蔓和古榕驀然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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