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傳來,讓他滿腦門子的問號。


    再檢查了一下身體……


    竟然完好無損,且皮膚細膩得不像話。


    “什麽情況?”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當初在大草原,已經陷入絕望,施展了玉石俱焚的手段。


    失去意識之前,肉身就已經損毀得不像話了。


    可現在……


    再仔細一檢查,他更是發現,自己身上竟然還有一件聖甲!


    哪兒來的?


    最為關鍵的是,這件聖甲的氣息,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當從空間戒指中的那塊衣襟上,弄明白一切之後,他腦海中頓時就是轟隆一聲。


    當初在雲落山,他死命的搶這件聖甲,想要據為己有,結果卻是徒勞。


    可沒想到,到了了,這件聖甲還是穿在了自己身上。


    “留有用的人?你這又是何苦,這世界上,誰也不比誰的命高貴……”


    “我特麽又欠了,你們石家的債啊!”


    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複雜,還夾雜著點點酸楚,感覺很奇怪,說不清道不明。


    他努力的去迴想當初的一切,身體又無力的躺了下去。


    自己為什麽沒有死呢?


    還有,那好似是夢中的唿喚,那般縹緲,又是那麽的真實。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自己還活著,是否與之相關?


    苦思了一個多時辰,都沒有任何的結果。


    他隻好歎息著,從床上爬了起來。


    肉身血氣充沛,但他的精神,卻是前所未有的疲累。


    “不管是因為你的這條命,還是蟬兒當初的請求……”


    他心裏呢喃著,眼前迅速閃過一張張麵龐。


    總督大人,瀘月綺女王,蘇鳴玉,趙檀兒,老胡,老王……


    有太多東西,根本無法割舍。


    活著,真累。


    但是隻要還活著,就沒有選擇,就要戰鬥下去……


    剛想到這裏,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那個存在不死不滅,當真好生恐怖,令人絕望!


    不過也就是一瞬間而已,他就又是淡然一笑。


    想那麽多幹什麽,沒得選,行力所能及之事,問心無愧,其他的都無球屌謂了。


    你強又如何?不論如何都得戰,幹就完了!


    突然,他發現自己的心境,好像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閉目感應,武道意誌之上的,那一層厚重的天花板,竟然不見了!


    他的腦海中,又迴想起了當初雨公公的話。


    聖境,在於心靈的蛻變。


    “臥槽?!”


    這一刻,他仿佛同時被一百道天雷劈中!


    心中萬千草泥馬奔騰。


    我這就成聖了?


    不對,這不是關鍵!


    關鍵問題是,你看人家曹公公雨公公,哪怕就是座山虎那些人……


    每一個人的聖道,都了不得。


    然而自己這算什麽?


    我的聖道,難道就是……,無球屌謂?!


    剛想到這裏,他就忍不住一陣惡寒。


    就在這時候,地窖的入口被人掀開,一個農婦順著梯子爬了下來。


    “咦?有點眼熟……”


    當對方轉身之後,林榮忍不住摸著下巴,沉思了起來。


    “恩公,林大人,您總算是醒了,您在我這裏已經睡了四天了,您要是再不醒,我就真沒辦法了。”


    農婦驚喜的聲音響起。


    “我們……,認識?”


    林榮滿臉的狐疑。


    “林大人,難道您忘了?當初在靠山縣……”


    說著,農婦就低下了頭。


    林榮終於想起來了。


    當初他去靠山縣抓淫賊的時候,曾在大橋上救下過一對尋死的母女。


    送其離開之前,自己還慷慨解囊,給了其幾百兩的銀票。


    這就是那個女兒。


    “林大人,外麵所有人都說您已經死了,我就說嘛,您是大好人,老天爺都會庇佑您,您怎麽會有不測呢……”


    農婦連忙解釋,“我和我家那男人,在河裏破冰打漁的時候,發現冰下麵有個人,於是就把您撈起來了,當初我一眼就認出了您……


    本來我家男人是要報官的,但我擔心是有奸人要害您,要不然怎麽大家都說您死了呢,所以我就把您先藏起來了。”


    聽完後,林榮徹底了然。


    這姑娘,還是很有些頭腦的。


    “等會兒,這裏是什麽地方?”


    下一刻,他又發現了不對勁,於是連忙出聲問。


    “江北府旁邊的大河鎮啊。”


    農婦迴答。


    “我特麽不是在巨流河嗎?”


    林榮徹底傻眼了。


    聽聞下麵有對話聲,一個皮膚黝黑的精壯漢子,也順著梯子爬了下來。


    “秀姑,別光顧著說話,林大人昏迷了這麽久,肯定早就餓了……”


    漢子憨笑著提醒。


    “哦,對,我馬上去弄吃的。”


    秀姑不由臉上一紅,連忙點頭。


    “你們結為夫妻了?真是可喜可賀。”


    林榮抱拳道喜。


    “秀姑她很好,我知道她的過往,但我克妻,前妻就是被我克死的,反正大家都這麽說,秀姑願意嫁給我,那是草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漢子撓著後腦勺,憨笑著道,臉上全是幸福的笑容。


    “這裏太悶了,你們放心,沒有人會對我不利,我們先上去吧。”


    林榮道。


    來到地麵上後。


    這裏是個鎮子外的小院,院外積雪很厚,已經能漫過人的膝蓋了。


    江北府,熟悉的氣息……


    炊煙嫋嫋,秀姑在廚房中準備吃食。


    漢子端來了一個火盆,“林大人,草民家中簡陋,您不要見怪,快來烤烤火,您可是大病初愈,千萬不能再受寒了……”


    林榮走到火盆邊,習慣性的搓了搓手。


    其實,現在些許嚴寒,根本影響不到他絲毫。


    他又陷入了沉思。


    雖然說活著就得繼續幹,但幹也得有個章法。


    他實在是想不通,那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完全沒有弱點,無懈可擊!


    隻有查清楚其根底,才有可能找到,將之徹底消滅的方法。


    “一定有被我忽略掉的東西,亦或是思維之外的東西,世間一切存在,隻有未知,沒有不可知……”


    他小聲的嘀咕著,心中反複推敲琢磨。


    突然,米香味鑽入鼻中。


    林榮迴神,抬頭一看,秀姑正紅著臉,雙手很是局促,不斷地在圍裙上擦拭著,“林大人,我們這幾天生怕把您暴露了,所以也不敢去集市上買酒肉,您先將就著吃點……”


    林榮定睛一看,旁邊桌上的盤中,正擺著八個米團。


    他拿起一個,咬了一口,眼睛倏地一亮。


    這米團之中,夾雜著竹筍,山菇等物,雖然算不上珍饈,但卻別有一番風味。


    “秀姑好廚藝!這飯團叫什麽名字,本官這輩子還真是頭一次吃到。”


    他本能的出聲問。


    “林大人喜歡吃就好,秀姑的手可巧了,這叫四季團子,就是把四個季節的上好蔬菜風幹,待食用之時都煮熟,加佐料調味後揉進米團之中,一口下去,能夠吃到一年四季的味道……”


    那個漢子開心的解釋著,話畢又連忙招唿,“林大人不要客氣,喜歡吃就多吃些,我們都吃過了。”


    自己女人的手藝,能得到林大人的誇獎,他能吹一輩子!


    “四季團子,團子,四季,四……”


    林榮腦海中突然轟隆一聲,有一道靈光閃過,馬上就要消逝。


    他連忙擺了擺手,止住對方說話,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盤中的飯團,徹底入了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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