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語說,我們這幾代,靈力越強大,體內的動蕩因素也越多。我一直在想,或許將血月力量融入進同一個體內起來就不會有這樣的因素了。但那樣勢必要發生血月衝撞,最後人將因魂魄被生生地衝離肉體而死。。。這真的很矛盾,血月力量果然是相輔又相克的。

    一片璀燦的陽光推開紅暈般的薄雲普灑下來。被稱唿為“簡”、前世的索理抬頭望向那似乎可以被看見的絲絲縷縷的金色光線,他柔美的眼裏有著妥協卻又堅定的光彩。他忽然開口說,解語,無論是誰先走,我,你,穹悸,晼追或者喑愫,走前都請選擇做出一種努力。。。好嗎?

    當蒼穹上的雲彩已塗抹了太多的紅暈時,傍晚來了。在冰澈的溪流邊,解語慵懶地半躺在簡身上,遠處喑愫的臉上綻放著妖媚的笑容,她正開心地挑逗著水中的花石。穹悸和晼追則相互靠著彼此的肩膀,畫麵顯得和諧唯美。

    喑愫、穹悸和晼追,分別就是前世的南宮、哥哥和我。

    然而和諧與寧靜並沒有持續多久,變動出現了。解語忽然捂住胸口喘息著說,我,我。。。簡。。。

    然後她就再也說不出話了,我知道她接下來會做什麽——她將按照簡所說的,即使要走,也要做出一種努力。

    我手足冰涼地想,是什麽努力?“都請選擇做出一種努力”是什麽意思?

    同時我見到遠古時的自己,晼追,在瞬移而來後他的雙眼已經潮濕、模糊了。我想,此時此刻親眼目睹解語的身體漸漸冰硬的我,此時的雙眼也潮濕、模糊了吧。。。

    然後,天空中彩幻顯現明滅,變幻往複。巨大的鳴音響徹天地,解語的身體漸漸變得慘白,氣流衝魂,之後雲端處迴響著解語最後的一句話:時間將削弱一切,這樣就好。。。

    晼追垂淚聽到穹悸說,她在試圖將自己的血脈力量轉移出去。

    晼追盡量顯得很平靜的樣子問他,你怎麽能還這麽冷靜?!你怎麽能還這麽冷血?!

    穹悸仰望著恢複如常的天空平淡地說,那我能怎樣?我們5個人已算是靈力最登峰造極的了,解語會有這樣的命運,我們誰也跑不掉。接下來,在不久之後,我們每個人都會和她一樣罷了,隻是一個誰先誰後的問題。。。嗬嗬,難道晼追你愛上解語了?你那麽舍不得的樣子。

    晼追想了半晌才緩緩地說,不。。。

    穹悸聽後心裏沒由來的一陣高興。他清麗的雙目頓時綻放出光彩。

    然而,晼追卻又補充道:不。。。我也不知道。。。

    穹悸的眼裏又是一片暗淡。

    一旁的喑愫輕輕地歎了口氣,那唿出的白氣很快便消散而去。簡始終低著頭,讓人看不到他的臉。時間過得很漫長,當傍晚的夜幕四合,當穹悸、晼追、喑愫甚至我都覺得因該讓簡單獨地和解語再相處一會兒時,簡抬起了頭,他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堅強。他臉上很是平和地說著,雖然無法阻止她的死亡,但也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止她的新生。

    瞬間,我想,如果我是簡,我已經不會怎麽自我安慰吧。我不善於表達,唯一能說的是我真的不知道解語是否與我是注定。。。現在我和晼追的心情一樣,複雜而沉哀。

    後來,我終於明白了簡的鎮定自若是從何而來了。解語其實是在嚐試將自己體內的血脈力量全部釋放完並接受月脈力量。這是簡和失魂落魄的晼追獨處時我聽到的。簡親和地笑著說,她並沒有選擇將靈力承接給我,還有那句話“時間將削弱一切,這樣就好”。。。我想,當輪到我時,我要做的就隻是不在消逝前聚集靈力,選擇順其自然地用死來削弱它,然後安靜地走。。。這也正是她所想的。

    我竟和晼追竟不約而同、突兀般地喊道:不!這不是她所想的!你願意聽我的見解嗎?

    然而晼追也好,簡也好,現在都隻活在幻境裏。所以他們無法感知我的存在,而我卻能看到他們。於是即使剛才地聲音被換作是呐喊,也沒事。

    我看到簡並沒有因為晼追的質疑而動搖。但晼追清朗的聲音也緊追不放地說著,或許在自削靈力時,可以使微弱的月脈力量進入體內,要慢慢地滲入。也就是——當微弱的血脈與微弱的月脈力量相撞時,以某種物質為介質,便可達到相容的目的。

    良久,簡凝望著晼追說,嗬嗬,我明白了。。。謝謝你。

    之後,簡自盡。死時解除了自身所有的力量。他雙目微睜著,眼裏滿是歉疚與溫柔,漫天之中都起起伏伏著濺上了血滴的藍色妖姬碎瓣,那些碎瓣殘片在薄藍色的風中翩躚。。。

    接著是喑愫,過後是晼追,最後是穹悸。

    生命有時就像這薄藍色的風,很輕易地就被自己的流動所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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