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關上門,還聽趙槃跟那人冷硬的罵聲,「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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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馮被趕了出來,像個喪家之犬似地漫無目的地逛遊著。


    揚州陶家本來是書香門第,到了陶馮這一輩,打了個小聰明,利用職務便利,年年把貢院的考題偷出來,再用高價泄給有錢人家的學生。


    因為買賣雙方嘴巴都極嚴,這些年倒也天衣無縫,前年巡查時連太子的眼睛都瞞了過去。


    這麽多年來,靠著這無本萬利的買賣,陶馮在揚州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儼然成了太歲爺一般的人物。


    然而時運不濟,偏偏遇上了個什麽狗屁經商的盛大官人。


    雖然不知盛林的真實身份,但他一定是類似於錦衣衛或是探子之類的人。一定是朝廷嗅到了他們的勾當,暗中派盛林來探虛實的。


    不管怎麽樣,既然盛林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秘密,就不能讓他活著離開揚州。


    陶馮眼裏閃過一陣狠毒的光,計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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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峻在一處破敗的雜物堆裏蹲了三個時辰,直到天色顯露微微的魚肚白,才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等了,往臉上抹了把泥,毅然決然地往阿弗所在的那間小客棧走去。


    他本來來揚州是想攔轎告狀的,沒想到他空有常常的狀紙,卻連貢院的邊也沾不了。


    不過也因禍得福,意外遇上了阿弗。


    現在,他弄清楚了,阿弗現在跟的那個男人叫盛林,是京城有名的客商。


    凡屬於富商、權貴,家中皆是妻妾成群,更不會把女子當人。


    阿弗那麽單純的一個人,跟著那人一定是受了某種脅迫。


    所以,他今日帶了滿滿一瓶的天暈散,是從花樓裏偷來的,本來是用來迷不聽話的姑娘的。


    這東西厲害得很,打開瓶蓋,自然揮發,隻要聞上一丁點,大羅神仙也會立刻酣睡如死豬。


    他相信他今日一定能把阿弗救出來。


    景峻一心一意盯著不遠處的小客棧,猛然間被身後躥出的兩個字捂住嘴巴,拖到了街角暗處。


    景峻赫然大驚。


    「別給老子出聲!」對方拿著把寒森森刀,「就問你一句,那客棧裏住著的小娘子,你認不認識?」


    「……什、什麽小娘子?……你們是誰……」景峻還以為是搶銀兩的賊人,腿幾乎都嚇軟了。


    昏暗的光線下景峻隻能看見對方有兩個人,且體型是他的兩倍,遒勁有力,胳膊上全是鐵硬的肌肉。


    「這小子裝糊塗是不是?威哥,給他點教訓。」


    話音未落,隻見叫威哥的那人獰笑了一聲,毫不客氣地在他手臂上刺了一道。


    骨肉分離,頓時鮮血淋漓。


    景峻隻是一介孱弱無力的讀書人,被這麽一刺眼前發黑,險些疼得背過氣去。


    「老子再問你一遍,」威哥惡狠狠地比劃著名刀子,「對麵客棧裏住的小娘子,你認不認識?」


    景峻的頭髮被兩人給揪得生疼,根本就甩不脫絲毫。


    眼見著明晃晃的刀子又要招唿過來,景峻渾身篩糠,一顆心髒都快要直接跳出來了。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臉上煞白得全無人色。


    「別殺我!我……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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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趙槃好像真生了她的氣,一晚上也不曾踏上二樓半步。


    可他並沒走,一直在一樓好像有要事要做。


    也因為如此,阿弗一夜都沒找到機會離開客棧。


    她獨自呆在二樓的房間,忌憚著昨夜的事不敢輕舉妄動,不知什麽時候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直到晨曦曙光劃破天際,阿弗再次睜開眼睛,推門往樓下一望,才發現趙槃不知何時消失了。


    這人總是來如影去如風的,對這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情形阿弗已經習慣了。


    她甚至覺得,那日趙槃說的都是氣話。他連著幾日對自己冷冷漠漠,估計是已經厭棄了自己。


    沒準不用她逃跑,趙槃就首先把她拋開了。


    但不知怎麽,阿弗心中惴惴,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店小二送過早膳後,忽然有人敲了敲窗戶。


    阿弗心中猛然咯噔一聲,怕不是景峻又來糾纏。


    還沒等她前去察看,隻聽窗邊弱弱地傳來景峻的聲音,「阿弗,你快開開窗戶吧……不然……我可能會死。」


    阿弗本來很了心不再理會,忽聽景峻居然如此說,不免眼中疑色大起。


    會……死?


    她捏了捏拳頭,手心直冒汗,卻仍然沒去開窗戶。


    沒別的原因,直覺仿佛告訴她,窗外潛藏著巨大的危險似的。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一根長長的蘆葦杆刺破窗戶紙伸了進來,隨即吹出一陣淡入煙的霧氣。


    阿弗隻感覺一陣濃鬱的甜香,腦子頓時如鉛塊一般重。


    不好……


    昏迷前的瞬間,她迷迷糊糊地看見景峻破窗而去,身後還帶著兩個兇神惡煞的彪形大漢,拿著粗粗的狼牙棒……


    作者有話說:


    趙槃:老婆,明白我良苦用心嗎?


    阿弗:……跟著你太危險了,還是得盡早跑路


    第17章 猩紅


    這是……什麽人?


    眼皮異常沉重,阿弗隻感覺那兩個彪形大漢粗魯地把她拖進了一輛臭烘烘的馬車。


    腦袋猶如灌了千鈞沙袋似的沉重,但阿弗很清楚自己不能睡,一旦睡了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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