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縵酒店的裝修風格屬於嫻靜溫和那一掛,全實木的家具和室內昏暗的採光都非常對他的胃口。


    所以無論在全球的哪個地方, 他一定會帶女伴來安縵。


    他在櫥櫃裏找到瓶hangar one,有些意外,這好像是自己昨晚鬼使神差從酒吧帶迴來的酒。


    出於好奇,溫晏倒出來一杯小酌幾口,這酒的口感明顯區別於普通伏特加,濃鬱清新的果香在他的口腔裏砰然炸開。


    溫晏的表情瞬間呆在原地, 迴北城這些天, 他已經盡力不去想那個人,他縱情聲色, 每晚都流連於不同女人的床·上。


    這本來就算他溫二公子的日常,是他無拘無束人生裏的樂趣所在。


    而不是在腦子裏一直掛念著一個得不到的人,揮之不去。


    低頭苦笑著嘲笑自己,喝醉了以後還挺誠實, 別的記不住, 她最愛的酒倒是惦記得一清二楚。


    還專程把這酒從酒吧裏帶出來。


    溫晏把酒杯裏剩下的一飲而盡, 壓住腦子裏那點兒不該有的想法。


    她是個已經是個有夫之婦了, 三年前你們就不可能,三年以後更不可能。


    「溫哥。」


    助理提著衣服袋子試探性地敲門。


    溫晏慵懶地邁著步子過去開門,「今天的日程是什麽?」


    助理打開保溫杯,倒出一杯咖啡遞給溫晏,「白天隻有兩個gg和一個雜誌。要重點注意的是,明天晚上有個電影首映禮,是《公主》那部戲的導演大屏幕首秀。按照行業規則來算,導演算是溫哥你的領路人,於情於理你都該去參加一下。」


    《公主》是三年前他出道的時候拍的那部劇,這麽說她也會去?


    腦子還沒來得及思考,溫晏的嘴就已經快人一步,脫口而出,「當然要去。」


    助理收著他的肯定,立馬給導演迴復,得到對方的連連稱謝。


    ......


    溫晏滿頭黑線,平時怎麽沒見這小子效率這麽高,他是不是就等著自己這句同意呢。


    但是臨陣反悔、出爾反爾不是他溫二公子的風格。


    不就是個電影的首映禮麽,去就是了。


    *


    季初並不覺得自己現在處在昏迷狀態裏。


    他正身處在一個巨大的白色空間裏,麵前是一塊懸浮在空中的屏幕。季初很疑惑自己為什麽會在這個地方,他記得昏倒之前,他和年稚正在攝影棚裏等戲。


    當時還很早,許多工作人員都沒有到場,年稚被跟她對戲的搭檔邀請過去走戲。直到懸在她們兩個頭頂上方的燈牌緩緩鬆動,隱隱有了掉下去的趨勢。


    那瞬間他來不及想任何事情,隻記得不能讓年稚受傷,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先一步衝上去把年稚護在懷裏。


    年稚呢?


    季初揉著脹痛的後腦勺,四處檢查周圍的環境,這裏充斥著無邊無際的白,除了他之外,一個人影都沒有。


    這麽說的話,年稚現在很大概率是安全的。


    他繼續向前探索,發現那塊屏幕的觸感非常柔軟,像是一朵輕飄飄的雲。


    季初疑惑,剛把手掌貼在上麵,眼前的畫麵立刻轉換到別的場景。


    短暫的眩暈過後,周圍的景象逐漸清晰。季初覺得它們有些似曾相識,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他向前走了兩步,看到個軟軟糯糯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哭。


    女孩一頭黑髮光澤順滑,上麵還綁著個大紅色的蝴蝶結,像極了童話故事裏的白雪公主。


    季初一眼就認出她是七八歲的年稚,那時候的她,應當已經被接到年家了,怎麽會蹲在這裏哭。


    他皺著眉頭,試圖摸摸小年稚的頭安慰她。卻發現自己現在似乎是種靈體,接觸不到這裏的任何實物。


    也就是說,隻能做旁觀者了,季初懊惱地想。


    小年稚哭得撕心裂肺,這時從旁邊走過來一個小男孩。他板著臉把手裏的小狗遞給小年稚,別過頭紅著臉頰說,「別哭了,狗狗活著,它剛才隻是睡過去了。」


    「真……真的嗎?」


    年稚頂著兩隻腫脹的眼睛,怯懦地問。


    「當然是真的,我可從來不會騙人,不信你摸摸它的腦袋。」


    「真的耶!」


    年稚把手伸到懷裏蹭著狗子的頭,小東西大概是感到舒服了,在年稚手下麵嚶嚶地撒嬌,看起來可愛極了。


    季初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看吧,你真是大驚小怪……」


    「怪」字還沒出口,他就感覺有香香軟軟的人突然靠上來,在他肉嘟嘟的臉頰上「吧唧」一口,隻留下一陣奶香味,跑遠了。


    小季初瞬間脹紅臉,伸手揉了揉被年稚親過的地方,笑得像個傻子一樣,跟剛才小大人模樣完全不同。


    季初站在原地拿白眼飛他,雖然知道這是小時候的自己,但還是莫名不爽。這小子也太沒出息了,一個親親就開心成這個樣子。


    但是,季初神色一凜,他的記憶裏為什麽從來沒有過這段?


    熟悉的眩暈感再次襲來,畫麵再度轉換。這次的場景是一棟裝修典雅的別墅。


    季初認得這裏,橫山別墅,年家老宅,也是年稚從小長大的地方。按理說他應該對這裏感到親切,但直覺總有一種危機感在心頭徘徊。


    就像是忘了關掉廚房裏燉著的雞湯的那種心悸。


    有了上次的經驗,他徑直向老宅大廳走去。畫麵裏,年輕二十歲的季伯禮正在和年宏品茶,兩個人借著切磋茶道的功夫相互談合作。你來我往之間,暗藏著刀光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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