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默呆呆的應了一聲,又繼續跟著郎君腳印,一步一步往上河村走去了。


    上河村,林三房一早就開始備好了茶水糕點、瓜子花生,連晚上打算做什麽菜式來招待都考慮清楚了,甚至提前預備好了。


    往年,林三房是連除夕夜都在李老秀才家過的,一直呆到正月初八才返家。今年有了不同,所以林三房正月初一吃過了飯,就迴了家。


    大黃狗窩在炭火盆,懶洋洋趴在一塊方正軟厚的布墊上,時不時的掃一下尾巴,愜意得不行,眼睛都要閉上了。


    林以默一進堂屋,先是放好兩個油布紙,然後解下了鬥篷,走到了堂屋正門外,抖掉了鬥篷上的雪花。


    王商棟放下了背簍,擱置在木桌腿邊。


    堂屋內隻有大黃狗,林以默沒看到叔叔嬸嬸他們,正想著要不要去後院看一下,大黃狗耳朵就豎了起來,睜開了眼就看到了林以默和王商棟二人。


    大黃狗站了起來,圍著林以默轉圈圈,汪汪了好幾聲,不停的嗅來嗅去,尾巴搖晃得厲害,足夠看出它有多興奮。


    林以默摸了摸大黃狗毛茸茸的腦袋,還順了一遍後背毛。


    大黃狗順從的坐在地上,仍由林以默摸它,順它的毛。等林以默沒再摸它時,大黃狗站了起來,一溜煙從堂屋跑了出去,跑到了灶房,對著正在忙活的三人連連汪了好幾聲。


    林三嫂洗淨了手,快步走到了堂屋。


    “小默,大棟來了啊,快坐快坐。”林三嫂連忙給他們拿了兩個小木凳坐著,“今日怪冷的,來烤烤火暖暖身子。”


    “嗯,好。”林以默坐下來烤著火,一路走過來是真的冷,哪怕他穿得嚴嚴實實,可還是會有寒氣順著那一點點縫隙鑽進來。


    林三嫂又說:“餓不餓,烤個白糍粑吃吧。你三叔在鎮上買的,家裏沒人會做,不過鎮上賣的白糍粑有另一種香,吃起來味道不錯。”


    王商棟不餓,想著小夫郎該餓了,便拿了一個白糍粑來烤。


    過了一小會兒,林以希端了兩杯熱好的茶水,遞到了二人麵前,他笑得略帶靦腆:“堂哥,堂哥夫。”


    林以默笑著迴了,喝了一口熱茶,腳邊又是炭火,很快身子就暖和了起來。他吐了一口氣,像是把最後一口寒氣給吐了出來,整個人放鬆了不少,麵頰都變得紅潤起來。


    他站了起來,將背簍和兩個油布紙交給了林三嫂,說:“給嬸嬸帶的拜年禮,都是我同阿娘做的吃食這些,還有一些研究出來的新樣式點心,還請嬸嬸收下。”


    “你這孩子,拜年禮按照規矩備上幾樣便好了,怎的還拿上這般多的東西,顯得我們兩家情分淺了不少。”林三嫂說了一句,沒推辭什麽收下來,轉身去了廂房,再出來的時候拿了兩個紅紙包好的拜年紅包,“你們來給嬸嬸拜年,這拜年紅包不能少了。”


    林以默和王商棟都有一個。


    林以默感受到手中頗有一些分量,就知林三嫂包了不少銅錢,他頓時哭笑不得:“嬸嬸,我跟郎君成親小半年了,都成了小娃娃口中的叔叔叔姆了,哪裏還算得上小孩,怎麽還要給我們拜年紅包。”


    “這不合禮數。”


    林三嫂道:“怎就不合禮數了?你和大棟不是還沒生一個小娃娃,自然要給拜年紅包,等明年帶了小娃娃來跟我拜年,這拜年紅包我就給小娃娃了,不給你們了。”


    見林三嫂都這樣說了,林以默覺得要是再拒絕就不好了,於是收下了林三嫂給的拜年紅包。他淺淺的笑,梨渦微現:“祝嬸嬸新年新禧,萬意順遂。”


    王商棟揣著拜年紅包,跟著小夫郎說了同樣拜年詞。


    這邊,林三叔也給了他們兩個拜年紅包。


    白糍粑烤好了,王商棟去灶房問林三嫂要了一點白糖加了進去,卷成了一團。他手糙、繭厚,所以不覺得燙,但小夫郎手嫩,他吹了好一會兒才遞給小夫郎。


    林以默烤著火,吃著甜滋滋、糯嘰嘰的白糍粑,時不時的跟林以希聊上幾句,最多的是林以希會問王商棟關於王商瑾的事。


    晚飯做得很是豐盛,酸菜炒魚,還殺了一隻老母雞來燉湯,糖醋排骨和冬筍炒臘肉,還有一盤素炒青菜。


    吃完了晚飯,林以默同郎君在林三房又呆了一會兒,聊了大概小半刻鍾,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便跟林三叔林三嫂道了別。


    臨走之前,林三嫂喊他們等了一刻鍾,讓他們帶上這些禮迴家。來時的背簍是裝得滿滿的,迴來的時候,王商棟背著的背簍仍是滿滿的。


    ***


    正月十六。


    府縣,陸府停了一輛馬車。馬車還未停穩,兩位門仆便迎了上去,一眼看到了最先下馬車的王商棟,彎腰齊聲喊:“大表少爺好。”


    王商棟應了一聲,便說:“拜年禮放在後車廂,你們去搬吧。小心一些,有一個食盒是我娘親手做的糕點,別弄碎了。”


    門仆連連應聲,小跑到了後車廂,仔細搬著拜年禮,唯恐出了差錯。


    林以默第一次來府縣,光是進到府縣,掀開了木窗簾,透過那小小的木窗,看到了一路上人聲鼎沸、繁榮昌盛,他驚覺府縣有多富饒。


    而等來到了舅舅舅姆府邸,林以默才知舅姆比他心中所想的厲害千倍萬倍,怪不得郎君一直覺得舅姆比舅舅厲害。


    他也覺得舅姆比舅舅厲害好多呀。


    林以默跟在郎君身後,走過了一條又一條長廊,還有路過的丫鬟小廝,都會停下來向他們彎腰欠身。這時,林以默突然意識到,似乎嫁給了潑天富貴。


    不過林以默不在意了,富不富貴另說,哪怕王家錢不多,他會和郎君一起努力掙錢養家,隻要能跟郎君在一起就好。


    郎君待他真的很好,而他真的心悅郎君。


    林以默小聲的說:“郎君,還要走多久呀?”


    他感覺走不到頭似的,長廊好似都是一模一樣的,隻是長廊外的景色不同罷了。但冬日飄著小雪,樹上都積了雪,湖也結了冰,倒是看不出來哪裏不一樣。


    “就快到了。”


    王商棟話音剛落,前頭突然躥出來一個似年娃娃的小孩,渾身上下都是正紅的,還戴了一個紅色小錦帽,就連穿的小靴子都是正紅色的,看著就分外的喜慶吉祥。


    “漂亮!漂亮!是我呀,是小景呀!”


    小奶娃跑得賊快,一下跑到了林以默跟前,仰著頭,一雙眼睛亮閃閃的,又是期待又是擔心。期待是想漂亮還記得他,害怕是漂亮把他給忘了呀!


    陸文景想著,小眉毛皺了起來,要是漂亮真把他忘了可怎麽辦呀。他沒忘漂亮呀,一直想著漂亮。


    林以默蹲下了身,雙手抱起了小奶娃。還沒走幾步,他就覺得手臂有一點酸了,看來小奶娃在家吃得還挺多的,幾個月不見,重了不少。


    不過這話隻能埋在他心裏,林以默肯定是不會說出來的,小奶娃是懂事的年紀了,能聽得懂大人在說什麽。但小孩子嘛,吃胖一點是好事,肉肉的多可愛,身體還康健。


    林以默抱著人繼續往前走,輕聲說:“小景還記得我呀,我還以為小景會把我忘了呢,沒想到小景還記著我。”


    陸文景小拳頭握得很緊,語氣很是堅定:“小景一直記著漂亮!”


    然後他扭過頭,軟乎乎的小臉蛋貼著林以默臉蛋,還滿足的蹭了好幾下,為了表達對漂亮很久很久未見的思念,直接親了一口林以默。


    林以默笑彎了眉眼,小奶娃渾身是香的、軟的,被親了肯定高興,他也親了一口陸文景肉乎乎的小臉蛋。


    陸文景高興的發出咯咯咯的笑聲,一直到了正廳,都想賴在林以默懷裏。


    在身後目睹了一切的王商棟:“……”


    不知為何,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仿佛自己的夫郎被人搶走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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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角先生


    會壞掉的。


    窗外的雪簌簌落了一地,天幕是靜謐的黑。


    相比窗外的萬籟俱寂,窗內滿是春色盎然,長靴衣袍掉了滿地,酒杯哐當一聲滾落進了床底。房內四處台燭皆被人吹滅了,唯獨留了一盞梅花香薰蠟燭,燭火燃燒著,若明若暗。


    溫熱氣息噴灑在他的頸側,似是要將他烤得灼熱。林以默控製不住的發顫,若有若無似的癢意從尾骨慢慢爬到了脊背,他閉上了眼,發出了輕聲的呢喃。


    輕紗床幔被解了下來,一層一層的垂落。


    王商棟抓起了小夫郎的手,低頭,虔誠萬分的親吻每一個指尖,濕熱的吻落在指間,連帶著啃咬舔舐。


    “癢。”林以默小聲說,纖長的睫毛微微發顫,耳根有些發燙,臉頰染上了淡淡的紅暈。


    他快要唿吸不過來了。


    林以默輕輕哼叫了一聲,音調格外嬌俏撩人。他不自覺的往郎君身上依靠,忽的大腦空白了一瞬,唿吸都紊亂了,眼神都潰散了,嘴角流出了晶瑩透明的水。


    王商棟眸色漸深,喉間幹渴,俯身舔掉了。


    “郎君……不行,不能亂來,還在舅姆府邸。”林以默眼角泛起了淚花,嘴唇微張,好似忍不住的抓住了王商棟胳臂,留下了淡淡的抓痕。


    王商棟沉聲道:“聽不到的,離得甚遠,不似在家裏需壓低了一點聲音。在這兒,夫郎放心喊便好。”


    “除了你我,沒人會聽到。”


    陸府在西邊獨留了一個院落,專門留給王家的住處。院落裏座落了三個庭院,分別是梨雅軒、慧竹軒、夢澤軒,庭院之間相隔甚遠,石子鋪成的路都要走上小半刻,中間有竹林牆院相隔。


    夢澤軒是王商棟的住處,每日申時會有下人來打掃,庭院裏的任何東西不會亂動,保持原樣,更不會窺探主子的私密之事,暗格箱屜斷不會擅自打開。


    因而,王商棟走之前是什麽樣,如今依舊是什麽樣。


    小半個時辰,曖昧水漬交融的聲響漸漸停息了。好一會兒,王商棟掀開了床幔,披衣起身,走到了外室案桌旁,隻稍稍摁住了案桌底處的一個凹槽,暗格就打開了。


    一塊完整通潤的玉,又名角先生,安然躺在暗格之中,用綢緞錦布包裹著。上好的玉料打磨成這般,堪堪隻有王商棟一根手指粗細。


    是上迴他來府縣時,白天去逛了鋪子,去了玉鋪有意訂做的,不過他取迴來之後沒拿迴家,一直放在暗格裏。


    他知道角先生,小冊子畫了一頁來介紹,是能讓小夫郎歡喜舒服的玩意兒。


    一隻手伸了出來,手指纖纖素若蘭花,肌膚白皙如凝脂,床幔從內到外掀開看一條縫隙。


    林以默撐起身子,不可言說的部位泛著酸軟,他神情僵硬了一瞬,有一股暖流順著那處流了出來,弄濕了床褥。


    而床褥早就濕透了。


    淡淡的霞紅爬上了林以默的耳尖,他略帶羞怯的挪了一下位置。


    軟聲輕語從床幔之內傳了出來:“郎君,你拿什麽東西呢?”


    直到王商棟拿著角先生走到了他跟前,林以默疑惑的看向了那塊玉,抬頭看向了王商棟,他不太理解,怎的好端端拿一塊玉給他。


    郎君不弄他了麽?


    林以默抿了抿唇,實在是與郎君性子不符,明明在興頭上,兩人正是有興致時候,為何郎君要一改常態。


    “郎君,這是什麽玉?我瞧著這形狀好奇怪,是拿來作何用的?”


    燭火不斷搖曳,空氣中彌漫著旖旎、纏綿的氛圍,抽絲剝繭似的漸漸發酵開來,絲絲縷縷的往外擴散。


    兩人目光猝不及防碰撞到一起,王商棟眸色漸深,喉結忍不住上下吞咽,他嗓音啞了:“等會兒你就知道該怎麽用了。”


    床幔再一次垂落,人影晃動,架子床微晃。


    一聲哭腔傳了出來,林以默頭止不住的往後仰,眼神帶著一絲害怕,他啜泣著:“郎君,不成的,吃不下,真的吃不下。”


    “會壞掉的。”


    郎君是真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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