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雲靈城的毛豆與三郎也沒閑著,他們暗中監視著雲靈城中的一舉一動。準確的說是南擎空的一舉一動,南擎空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麽引出想要取他性命的那些人。


    所以,他故意明目張膽地在城中尋找純陽少女,而這一舉動下,沒有先引出那行人,卻先引來了攬星宮宮主狐淩岢芨右使段小刀,此人修為早已上靈啟二層,且是位行俠好義之士。


    在聽說銀楚宸命人在零界大肆搶奪少女後,他就主動向狐淩岢芨請纓下了攬星宮。


    而他勢單力薄,無法準確追蹤禍亂零界的那些魔徒,所以段一刀選擇雲靈城守株待兔。


    在南擎空肆無忌憚的在城中搶奪少女時,段一刀就找上了他。


    兩人修為均為靈啟二層,不管是想擺脫對方,還是牽製對方都不容易,而在暗中監視著南擎空的那行人本打算坐收漁翁之利,卻見兩人對招多時都難分勝負,便按耐不住,在南擎空不防時,朝他投來了暗器。


    好在一側看不慣這等卑鄙手段的三郎及時出手相助,才讓南擎空有所警覺。


    南擎空知道他引的人也來了,於是假意示弱,端端受下段一刀一擊,順勢跌落在地。


    而他也算準段一刀不會在此處將他就地正法,而是要用他來做人質,與魔域談條件,交換出那些被魔域抓去的少女。


    也正如南擎空所想,在他示弱跌落在地後,段一刀隻在他身上打下一個禁止,就收了手。


    就在段一刀上前打算將南擎空押解迴攬星宮時,背後的那行人紛紛衝了出來,單憑穿著完全看不出是哪一人,隻見其中一人恐嚇段一刀道:“放下此人,我們放你離開。”


    段一刀將南擎空像丟貨物一般朝身後一丟,攔在中間,淩然無畏道:“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再不多言,段一刀先出了手。


    一旁的南擎空被段一刀禁錮著,但也替此人捏了一把汗,他之前就險些死在這行人手中,而段一刀雖然有點本事,可要想從賊行人手中帶走自己,那必定是不能的。


    其實南擎空能從段一刀的神態與對招中看出此人品性不錯,所以才覺得可惜,此人的性命隻怕會折在這群宵小之輩手上。


    他坐在地上,對著困陣中的段一刀喊道:“這位英雄,我南擎空乃一魔徒,不值得你以命相搏啊!”


    段一刀雙手揮舞成風,周身更是靈流四溢,卻也破不開這個困局,在聽到一側魔徒輕佻的嘲諷,更是怒不可喝道:“我呸,就算戒日交代在此處,我也會先殺了你這個魔徒。”


    南擎空也不生氣,反而忠告道:“不自量力乃修者大忌。”


    段一刀其實已經開始難以應付,圍著他的十幾人修為都不俗,單打獨鬥自然不是他對手,可他們加在一起,加之配合得十分默契,他根本無法找到破綻。


    這行人的困局無疑是在消耗被困者的魂力,南擎空上過當,雖然與段一刀是敵非友,可也不想那宵小之輩得意,於是心一軟提醒道:“若想出困,唯有壁虎斷尾。”


    段一刀眉頭一沉,他自是不信一個魔徒有這好心幫一個抓他的人,所以即便他被提醒後也有所悟,可還是有所遲疑。


    而就在他遲疑間,那個之前打算給南擎空致命一擊的人霍地出現在了段一刀身後,並沒有給此人覺悟的時間,一道金鞭劈在段一刀後背,瞬間就震散了段一刀的魂元。


    南擎空驚愕的神情已到嘴邊,本想提醒段一刀小心身後的話轉為了一聲歎息。


    段一刀魂元在瞬間被震散,手上對敵的動作卻難以撤迴,對上十幾人的攻擊,自是以卵擊石那般可笑,而當他反應過來時,他的身體已四分五裂掉了一地。


    南擎空身上的禁止隨之消失,他沒有時間去憐憫段一刀,將目光落在端然立在他眼前,突然出現的那人身上。


    上一次他沒看清,這次他看的真切,此人臉上一張羅刹麵具,手持一條光鞭,不是別人,正是一年前在雲靈崖與逐月宮前宮主狐千媚一戰的那位龍神之主。


    南擎空對那一戰記憶猶新,更是對狐千媚的奴雪飛霜震撼到刻骨銘心,那一場舉世驚歎的一戰,他有幸觀摩,實乃機緣,同時也被狐千媚的修為折服,若不是對手奸詐狡猾,善於攻心,她必定不會敗給對方。


    南擎空知道麵對的是什麽人,能殺死狐千媚的人要殺他自然不在話下。


    果然,龍神之主已毫不遲疑地揮起手中龍神,直擊南擎空麵門,南擎空正要閃躲,躲在暗處的毛豆與三郎先搶身而出,毛豆化身一塊巨石堪堪擋下一鞭,與此同時,三郎將端坐在地上的南擎空帶到了丈許外。


    南擎空在三郎帶他到相對安全的地方時,還不忘調侃問道:“閣下為何又出手相救在下?”


    三郎看到此人那神情就來火,將人朝地上一丟,就欲要去幫毛豆:“別自作多情。”


    他救南擎空純屬是因為白墨,之前白墨默認他救此人,所以他認為此人是白墨朋友才有此一舉。


    這頭毛豆被攝魂鞭劈中,蹲在地上疼到打滾,他不知道攝魂鞭是何物,以為就一普通夭鞭,卻不想差點要了他的小命。


    所以在對方第二鞭揮下來時,他隻有不要命的躲閃,並喚著三郎救他。


    “三郎……三郎……”


    一側南擎空也不在玩笑,提醒道:“此物乃攝魂鞭,有吞魂懾魄之能,若被此物打出魂魄,魂魄就會被此物吞噬。”


    這一提醒,毛豆與三郎才後怕起來,哪還有對招的勇氣,三郎帶著毛豆就要逃。


    可是麵對這樣的對手又怎麽能逃的掉,就在三郎拽著笨拙的毛豆剛剛躲過一鞭,尚未喘息,一鞭攜著雷霆之勢的一鞭已落在了三郎後背上。


    這一下,生生將兩人劈落兩處,毛豆雖然笨拙,卻也能感應到三郎受下那一鞭子,在短時間內是絕對站不起來的,於是在他滾落在地的瞬間,下意識化成一塊溜圓的大石球朝三郎滾去,說是遲那是快,就在毛豆將地上三郎帶過的瞬間,一鞭端端落在了三郎之前倒的地方。


    這時,一邊的南擎空得了喘息,也知這兩人根本周璿不了多久,加之對方對自己有兩次救命之恩,他自然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南擎空將麒麟長槍化出,堪堪將朝躲閃不及的兩人揮去的攝魂鞭阻住,同時握著麒麟的雙手一轉,攝魂鞭揮出的力道頓時全部繞到了麒麟槍上。


    不過對方也十分聰明,知道南擎空打算順勢奪下攝魂鞭,於是在南擎空將魂力注入進麒麟槍上的同時,他也將一股強悍的魂力注入進了攝魂鞭。


    這樣一來,南擎空想要將攝魂鞭奪下就必須在魂力上壓倒對方,可惜,對方注入進攝魂鞭的魂力與他的魂力強了不是一點半點,他別說奪下攝魂鞭,就連想要抽迴麒麟都不行,此時若對方再稍加朝攝魂鞭注入些魂力,隻怕他手中的麒麟反而會脫手而去。


    這種時候,南擎空除非有外在之力相助才有掙脫的機會,一側緩過來的三郎與毛豆都看出了這一點。


    所以,在雙方僵持不下時,毛豆以他的優勢化成一塊頑石就朝攝魂之主後背偷襲而去,而三郎也沒閑著,他將一股不小的魂力注入進了南擎空的體內。


    就在南擎空順勢將三郎贈送的魂力注入進麒麟的瞬間,本以為勝券在握,卻不想,在毛豆偷襲不成反而被一股莫名魂力激蕩開的順口,南擎空的麒麟脫了手,而他本人也被剛剛送出的魂力反擊迴體內,導致魂元被反噬,一口鮮血噴出的同時,人已倒在了幾丈開外的地上。


    三郎用樣被送到南擎空體內的魂力反噬,不過比南擎空要好許多,他首先快步跑到毛豆身邊查看他傷勢:“師兄……”


    “哎呀呀呀!!!”毛豆捂著自己肚子大叫著翻過身子來看著一側三郎,“快……搖靈!”


    “什麽……”三郎一時沒反應過來,可瞬間又反應過來,忙從懷中拿出一顆銀鈴慌忙晃動了幾下。


    “小心……”


    就在三郎搖靈的瞬間,隻見地上毛豆臉色頓變,不等三郎反應,他人已翻身將三郎壓在了身下。


    三郎瞪大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將眼前的情景盡收眼底。就在那一瞬間,當他被師兄用力壓製住的時候,隻見一條如火焰般赤紅的鞭子,仿佛一道閃電劃破長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地朝著自己飛射而來。眨眼間,這條赤紅色的鞭子就穩穩當當、端端正正地落在了自己的麵前,距離近得幾乎觸手可及。


    與此同時,在毛豆的身後傳來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皮肉撕裂之聲,那聲音清脆而響亮,猶如驚雷炸響在耳邊。\"師兄!\" 三郎驚恐萬分地大喊出聲,心中已然明了到底發生了何事。他眼睜睜地看著那條可怕的攝魂鞭緩緩地從自己眼前揚起,如同一條猙獰的毒蛇昂首吐信,準備再次兇狠地撲擊而下。


    三郎深知,如果這一鞭真的再次落下,那麽毛豆脆弱的魂魄必將毫無懸念地被抽打而出,然後在刹那之間便會被這恐怖的攝魂鞭無情吞噬,從此煙消雲散,萬劫不複。想到此處,三郎的心跳急速加快,額頭上冷汗涔涔,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湧上心頭。


    沒有絲毫猶豫,三郎使出渾身解數,動作迅速無比地伸手抓住了趴在自己身上的毛豆,然後用盡全身力氣朝著一側猛然翻滾而去。然而,由於這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留給三郎的反應時間實在太短,再加上他本身力量有限,因此盡管他已經竭盡全力,但最終也僅僅隻是勉強讓自己和毛豆的身體調轉了一個方向而已。


    此時指望南擎空相救是不可能的,他的魂元已被擊散,短時間內無法重聚,所以此人才不著急收拾掉南擎空。


    “小心啊!”


    南擎驚吼,將一切盡收眼底,可他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抬起的手朝地上兩人斬下。


    兩人雖然不請自來,可終是被他所累,當下看著兩人就要生死當場,急得他嚐試著催動魂元,然而心腔卻很空,完全感應不到魂元的存在,就連他想掙紮著站起來都是不能。


    攝魂鞭已經壓下,南擎空閉上了眼睛,他不忍看著兩人就此化成數不清的肉塊,可他並未等來身體被撕裂的聲音。


    而是感應了一股帶著一股棠棣花香的強大靈流迎麵激來,這頓時令他睜開眼朝前方看去,果然……


    南擎空大喜,艱難地撐起身子坐在地上,對著及時趕來的白墨報之一笑,眼中的光芒比任何時候都要激越:“小白,小心此人手中的攝魂鞭。”


    南擎空是太激動,才忘記之前雲靈崖一戰時,白墨也在,他自然看到了此人與狐千媚那一戰,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這之前,白墨就對這攝魂鞭有所領教。


    他親眼看著此人用攝魂鞭將勾離傷得體無完膚,看著此物將紅葉逼入絕境,看著此物將紅鳳折斷,最後看著此物奪走勾離性命。


    所以當白墨趕來,及時用魂力壓製住即將落到三郎後背的攝魂鞭的瞬間,他心跳竟然莫名加速,他知道那是他一直擠壓在內心的仇恨即將被還擊迴去的快感。


    此人殺勾離,傷紅葉,偷襲銀楚宸,設計殺狐千媚,哪一樁都令他想要除之而後快。


    即便此人不出現,等著他將所有事處理完,也會主動將此人揪出來, 如今自己送上門了,他白墨哪有讓此人從自己手中逃脫的可能。


    “你們躲到一邊去!”白墨麵沉似水,身姿挺拔地站立原地,甚至連一根手指頭都未曾動彈一下。然而,就在他話音剛落之際,一股強大無比的魂力驟然爆發開來。


    隻見方才被他以魂力死死壓製住的攝魂鞭以及其主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在這股恐怖力量的衝擊之下,直直飛出了一丈有餘。


    白墨則不緊不慢地邁開步子,緩緩走到了先前三郎和毛豆倒下的位置。他那雙冰冷徹骨的眼眸,猶如兩道寒芒,直直地射向攝魂之主,口中冷冷說道:“你可還記得我?”


    此時此刻的白墨並不知道,眼前這個位並不是離葉居之上操控攝魂鞭的人,他也根本無從得知,那個傀儡竟然會是赫赫有名的五旗門門主——霍雷子!


    霍池羽的父親。


    關於紅葉斬殺霍雷子這件事情,整個江湖之中也唯有銀楚宸一人知曉其中內情。


    因此,白墨對於這些隱秘一無所知,理所當然地將麵前之人,當作了當初在離葉居上與自己結下仇怨的那個人。


    不過話又說迴來,即便對方隻是一個傀儡,但真正的幕後黑手、始作俑者也是眼前人,而他白墨此番尋仇問罪,倒是並沒有找錯對象。


    龍神之主將手準攝魂鞭一擲,一聲脆裂聲自地麵一塊碎石上傳出,做好對陣的姿態冷笑一聲:“來得正好,省的我去找你。”


    這聲音依舊嘶啞如破鑼,顯然不是真聲。


    白墨今非昔比,他身體內多了一個花子慕,之前不會支配魂元的他,如今卻能催發自如,加之魂元上的禁止已解除,此刻他的魂力不可估量,即便麵對這個曾殺死過逐月宮宮主的人物,白墨也有信心勝他。


    所以在對方全力以赴時,他連自己的神物都沒打算催出就覺得可以對付,果不其然,拚魂力,對方根本不是白墨的對手,幾個迴合下來,白墨就感覺到對方魂力的削弱,而他的魂力卻充沛得很。


    可白墨的神色反而陰鷙起來,於是,他突然改變計劃,在對方反應不及時,一掌對著對方麵門劈下,此人身體一滯,瞬間落到地上,隻見手中攝魂鞭上的靈流瞬間暗淡下來, 白墨忙上前查看,可就在他尚未走到跟前,隻見攝魂鞭突然消失無蹤,而攝魂主已斷氣。


    三郎扶著毛豆也湊了過來,三郎看著地上的屍體一臉不解地說道:“怎麽這麽不經打?”


    白墨沉著臉將目光移向天際與地平線交匯處:“他並非真正攝魂之主。”


    就在剛剛對招時,白墨就察覺此人無論招數還是魂力,還是對招的心機都與雲靈崖上那人差距很大,所以他才斷定此人是一個傀儡,所以才不想浪費時間,將其一招斃命。


    可是不管真正的攝魂之主是誰,白墨知道,此人必會再出現,所以也不為此分心,隻等著此人出現便是。


    而此時,他必須先為毛豆與三郎療傷,這兩隻妖靈萬一受不住三鞭,隻怕有性命之憂,可待他穩固兩人性命後,本打算看看南擎空的傷勢,哪知南擎空已不辭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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