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紅葉使出一招蓮花展蓬,先對報信之人按下鳴蟬機關,與此同時身體已朝著,身後的狐淩白楓倒了去。


    隻見那個已經跑出幾步之遠的報信人,與身後的狐淩白楓同時倒地。


    紅葉這一招蓮花展蓬之勢,以退為進,將站在身後的狐淩白楓作為了蓮杆,整個身子已朝狐淩白楓倒去。


    狐淩白楓看見紅葉突然朝自己倒來,本能地伸出雙手去擋,所以紅葉傾斜的身子在被狐淩白楓推了一把後,借勢站起。


    順勢對著眼前一人,又是一枚鳴蟬發出,剛巧兇險地避開那交織如網的鐵釘鞭,而那些鐵釘鞭瞬間交纏在了一起。


    這時紅葉右腳用力,一個旋即而起,隨後從容地立於一側。


    雖然紅葉應付自如,但也觸及到了腳上的骨傷,一時間,斷骨之痛令他額頭溢出一層冷汗,不過麵色除了發白,竟無多餘神色。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結束得也特別突兀,等喬姑反應過來時,自己的主子已經摔倒在了地上,於是也顧及不了自己的傷,爬起來就去攙扶自己主子。


    這種情況下,狐淩白楓也顧不得罵紅葉,順著喬姑的攙扶站起後,發覺他們已然被困在中央,頓時害怕道:“怎麽辦?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裏?”


    那些被紅葉擊倒的人,在眨眼間已經站起來,皆殺意大起。


    三人背靠背站在中央,而除了紅葉手中的暗器之外,喬姑那點魂力,還不足以對付這些鐵釘鞭。


    這些鐵釘鞭在紅葉握住那刻後,就知道不是普通的鞭子,像喬姑那點修為,不需要幾鐵釘鞭,就可以將她原本寥寥無幾的魂元擊散。


    但看她方才重重吃了一鞭,想來也要些日子才能複原,而狐淩白楓更是個凡人,一點魂力都沒有。


    魂元這東西就像人間的命運那玩意兒,對待誰不是看你出身,也不是看你長得有多漂亮,命運就會偏愛你。


    魂元沒有遺傳可循,就拿狐淩白楓來說,家裏父親與兩個哥哥都是魂元極強的修真,而她定魄下來,卻是沒有絲毫魂元的凡人,與那霍池羽一樣。


    還有通天閣閣主百君不二世的父母,全都是毫無魂元的平凡人,百君不二世,卻用了不到兩百年便成了大者,還成為了通天閣閣主。


    所以說很多東西從出生便已注定,即便不甘於平凡,也無能為力。


    就這眨眼的功夫,那些壯漢就見此人撂倒了他們五名同伴,才意識到遇到了個棘手的家夥,這才都警惕起來,他們慢慢逼近圈中三人。


    紅葉察覺對方欲要同時出擊時,突然開口來了句:“這樣下去隻怕衝不出去。”


    話語未落,已朝狐淩白楓肩膀給了一掌。


    喬姑大驚,欲要伸手去抓自己主人,身子卻被紅葉推了一把,這一推之下她伸出去的手抓了個空,隻得眼睜睜看著自己主子飛了出去。


    手握鐵釘鞭的那些壯漢,傻眼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知對方這一操作是何為,像是起了內訌,又像是壯士斷臂,但不論是什麽,這都令他們反應不及。


    “啊……”


    一聲刺耳的尖叫聲,狐淩白楓被猝不及防地推出,嚇得花容失色。


    “女的?”


    此時正對著狐淩白楓的一個壯漢驚唿了一聲,所有的壯漢皆是一臉的愕然。


    “怎麽會有女的?”另一個吃驚的大漢也喊了一聲,個個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表情皆驚愕不已。


    狐淩白楓撲去的方向,正對著那大漢,見那女子朝自己撲來,本能地朝兩邊一退,欲要將拋來的人避開。


    可就在他身子朝後一錯間,腳下卻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一掃,一個重心不穩倒了下去,而狐淩白楓便有驚無險地摔出了包圍圈。


    喬姑再次被紅葉推了出去,偏離了狐淩白楓撲去的地方,也不知道為何,喬姑的身子隻是被紅葉一帶,便如陀螺般跟著旋了出去,順勢對著一名壯漢一掃而過。


    這一波操作同樣迅速至極,圍在紅葉身後的三人見勢不好,舉起鐵釘鞭,就朝紅葉劈去,卻沒想到紅葉先發製人,在三名大漢動作之前,已轉過身來,目光如鷹隼般銳利,雖說他修為盡失,還斷了一臂,又傷了一腳,但就這迅捷速度,也令對手不敢小覷。


    紅葉射出了一枚鳴蟬,旋即,腳下生風般錯開剩餘而來的兩鞭,瞬間,身子已欺到其中一名肌肉發達的壯漢胸前,肩肘一推,那人揮出的手臂順著這一推變了方向。


    隻聽“啪”一聲,身邊的同伴被誤傷倒地。


    待剩下那名壯漢迴過神來,紅葉已全身而退,站在撞出的缺口外,腳邊是哭泣的狐淩白楓,正怒指著他罵道:“混蛋,你敢推我,看我不告訴我大哥,讓他剝了你的皮。”


    紅葉並沒理會地上哭鬧的人,凜然而立,有破雲之勢,森然說道:“退到我身後。”


    喬姑一聽這話,自然知曉是說與她聽,當即會意,連忙將地上的小主拽了起來,退到了紅葉身後稍遠的地方去。


    紅葉目測了下,對手還有九人,心下估算,即便是能將鳴蟬用盡,估計也不能撂倒所有人。


    想到自己好歹曾經也算是個人物,何曾這般束手無策,眼中更是露出狠狠的怒意,藏在袖中的手,骨節分明,吱吱作響了兩聲,所幸手中的鳴蟬機盒異常堅固,才沒被他捏壞。


    心想還是得主動出擊,可尚未動作,就聽見不遠處一聲慘叫傳來,一個壯漢忽然倒在了地上,就此死去。


    剩下的幾名壯漢見此情形,看向紅葉的目光,有了畏懼之色,他們原本仗著手中的鐵釘鞭,抱著人多勢眾,也不把一個隻有一臂的修真人放在眼裏。


    因為能被妖虱抓來此處來的,最多也就是個修士,可方才那不知來路的一招,卻殺死了一人。


    這豈是普通修士能一招做到的,於是紛紛將手中的鐵釘鞭攥緊,保持著警惕,卻都又不敢冒然出手。


    紅葉嘴角牽動,冷聲道:“出來吧!難不成還沒看夠。”


    被抓進屋子裏的那些人,早因為害怕躲得遠遠的,而空蕩蕩,黏噠噠的中央除了他們也無別人。


    狐淩白楓聽紅葉這麽一說,當即將目光朝著四下尋去,同時還不忘將手中黏糊糊的血漬擦在喬姑那身破衫上,但越擦越髒,急的又在自己身上不停擦著。


    突然,她的目光一頓,在對麵的一群人中,有一個人雖說看不到麵容,卻是唯一一個沒有抱頭躲避的人,那人一襲紫衣,環手於胸,一副隔岸觀火之態。


    “我是看你打得起勁,”此人朝著紅葉悠然走來,並玩笑道,“不想掃你興致。”


    話語間,人已經走到紅葉跟前,卻並未停下腳步,錯開紅葉直接走進,被紅葉破了一半的包圍圈中,神定自閑地轉身過來,看著圈外的紅葉。


    兩聲笑聲,一輕一淺。


    紅葉:“我還當你死了?”


    北明:“沒死也隻剩下半條命了。”


    “我記得你,就是那個……”


    喬姑本想說“就是那個上修,或者就是那個關在一起的上修。”


    卻都被北明給堵了迴去:“這裏不是說話之地,還是速戰速決。”


    這話是說與紅葉聽的,而對於紅葉身邊那兩位,北明自始至終都沒容過眼,似乎從一開始,他就沒看見這兩個人般。


    言罷,就見他抬起一手來,卷曲三指隻留兩根劍指,如利劍般放在眉眼間,突然那雙邪魅的眼眸之中,閃出了一道微光,作劍的手指,像是瞬間點亮了眼眸中那道微光,隻見眼眶中騰起兩團藍光。


    就這魂力波動,剩下那八名大漢已知必死無疑,但是他們並沒有退路,橫豎是死,也隻得硬著頭皮上了。


    一時間,紛紛視死如歸地朝北明奔去。


    北明眼眶中的藍光突然消散,卻自雙手的劍指迸發而出,快如閃電,隨著他的手勢,在空中舞成了一條光鞭,朝著迎麵而來的八條鐵釘鞭橫向一擊。


    隻見八條鐵釘鞭宛如觸電,在與光鞭碰觸的瞬間,被一股無形的氣浪直接寸斷,氣浪震得周圍的牆壁,紛紛傳來碎土掉落的細碎聲音。


    “搞定。”


    北明收手之時,八名壯漢已經氣絕倒地。


    狐淩白楓激動地拍手叫好起來,之前還計算,等自己出去了定會要這人好看,此時被他一招擊退“強敵”的修為折服,頓時氣消雲散。


    北明在掃過狐淩白楓的臉時,卻是一臉的不快,轉而對著紅葉道:“走……”


    同時招唿一同被抓進來的人跟著他們離開,來到之前進入的石門邊,北明將魂力注入手掌之上朝那石門擊去,可嚐試了好幾次,除了撞得周圍的牆體,細細碎碎地掉了許多沙土外,那扇石門卻嚴絲合縫。


    紅葉站在原地看著北明“撞門”,突然沉眉問道:“你受傷了?”


    北明上次被雙子劍擊中兩掌,又受黑衣人一擊,魂元當然有損,加上墜崖後又卡在樹上整整三日,最後還被一群妖虱綁到了這裏,所以他現在能調用的魂力少之又少。


    不待北明迴答,紅葉已伸手阻止他繼續調動魂力,而是看向身後另一端。


    “你們在此等候。”


    紅葉這話是說給周邊圍過來的凡人,並一個眼神示意北明隨自己上前去一探究竟。


    狐淩白楓將一群髒兮兮的人視為瘟疫,渾身不自在,急忙朝紅葉走了兩步道:“我也去。”


    “那你去……”北明突然沒好氣地說,“我在這等。”


    “什麽?”狐淩白楓一時不懂對方什麽意思,不過那顯而易見的嫌惡神情,她卻看了個真切,沉著臉問道,“你什麽意思?”


    “你待在這裏。”


    紅葉看著白楓冷冷說了句,便與北明朝前走了。


    氣得狐淩白楓狠狠跺了兩腳,喬姑急忙過去安撫,小聲說道:“小主,咋們先忍,迴頭告訴宮主讓宮主來收拾他。”


    喬姑以為是那北明惹怒了自己主子,卻不知狐淩白楓真正惱怒的是紅葉那個眼神,剛剛看她的那個眼神,像是看個麻煩精一樣,覺得她多餘。


    就如從前為了一個女人拋棄血親,覺得血親都是多餘的一樣,她的父親,兄長甚至連幼小的自己,都被眼前這個人拋棄了,像是拋棄襤褸汙濁般無情,幹脆。


    兩人走到銅爐前站定,北明:“方才我就發覺不對,所以才從牆壁摳下一塊土塊提醒你,銅爐前那六個已經不是人,我感覺不到他們的任何氣息。”


    紅葉這才發覺剛剛錯怪了狐淩白楓,打自己的原來是北明。


    “死人?”紅葉問。


    “恐怕沒這麽簡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活屍。”


    紅葉眉頭一皺,活屍?


    活屍必須是在人活著的時候瞬間與自己魂魄剝離,將一口真氣封鎖在身體之中,從表麵看上去與活人無異,而實質已經是個死人。


    紅葉對這東西也隻是聽說,從來也沒見過。


    轉眼兩人已經來至銅爐邊,先前還以為是一模一樣,走近才發覺這兩隻巨大的銅爐一尊上雕刻了一個火焰般的太陽,另一尊上卻是一個圓形光禿禿的圖案。


    兩尊銅爐有一米左右高,口徑大小足足也有三米之長,火焰豔紅熾烈卻看不清楚燃燒的是什麽。


    紅葉對北明使了個眼色,緊接著各自走到一個銅爐邊,順著側麵慢慢靠近。


    紅葉將蟬鳴握在手中,腳下略微朝牆壁處移了兩步,這樣即便是那東西突然動手,自己也有施展的空間。


    另一邊北明因魂元受損,也不敢掉以輕心,雖說步伐要稍微快點,但也早已將魂元催動,蓄勢待發。


    兩人走到剛能看到最外邊那人的側臉時,神色便起了變化,先是北明眼神中是一片驚悚,而後才是紅葉。


    雖說紅葉的神情要稍微好點,但也不難看出一臉的難以置信,要不是兩人都非泛泛之輩,隻怕都得嚇得失聲大叫起來。


    隻見眼前並排站立的三名胖子,渾身上下一絲不掛,雙腳站立的地方高高凸出許多,隱隱灼灼下,像是從自地下伸出的許多根須,又像是一網堆積在腳背上的蚯蚓,帶著濡濕的黑紅色,紛紛將那三雙腳死死纏繞在了其中。


    待到紅葉將目光移到那三名胖子的臉上時,手中頓時生出了一層冷汗,那三張臉,是森森白骨,空洞漆黑的眼眶,暴露在外的牙床,雖說骷髏是見過不少,卻從沒見過除了一張臉是骷髏而其他都鮮如活人的。


    紅葉即便再淡定,在這一幕下,也已有幾分駭然。


    再看向陰影下,在那三人遮擋住銅爐火焰之下,隱隱約約看見在牆壁上有一個人形凹槽,裏麵漆黑一片。


    北明正欲要伸手朝那漆黑之處探去,隻聽紅葉驚唿一聲:“小心。”


    這時,銅爐最邊上的活屍已經將雙手朝北明脖子抓去。


    說時遲那時快,北明隻覺耳畔生風,又傳來紅葉的提醒,一迴身,雙手端端抓住了朝他伸來的那兩隻大手,可那力道十分霸道,北明原本手中就運送了魂力,但還是無法對抗那股力道。


    隻聽“咻”一聲,紅葉對準北明對抗的那人手肘發了一枚鳴蟬。


    “隻怕對這種東西沒用。”


    北明一邊對抗著那兩隻有力的大手,一邊奮力地對一邊的紅葉喊道:“平時挺聰明的怎麽關鍵時候卡住了,還不如……還不如直接舉刀……砍手來得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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