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間房在走廊盡頭,環境倒是挺安靜,那人還算滿意。小二領著二人進屋,又給倒了熱茶:「公子,那我就先下去了,有事您叫一聲就是。」


    一隻腳剛邁出就又被叫住了。


    「公子還有何吩咐?」小二腆著笑臉。


    男子瞟了眼連結著隔壁房間的那堵牆。問:「隔壁住著什麽人?」


    「哦,是位年輕公子,看氣度身量估計是哪家的富家公子哩。」小二說完又湊近了一些,小聲道,「那公子長得比娘們還好看,臉蛋白的喲,嘖嘖嘖,比我們這兒的花魁還要好看上百倍。」


    男子輕笑道:「真有這麽好看?」


    「小人還能騙公子不成,我是真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人。」小二說,「那位公子還帶了兩位護衛,也都是儀表堂堂,氣質不凡。他們住一晚就要走了,明兒公子起早些說不定還能瞧見一眼呢。」


    男子沒迴應,擺擺手讓小二走了。


    小二離開後,一直沉默不語的黑衣男子走到男子麵前,用略微有些蹩腳的漢語問:「大汗,你打聽隔壁的客人做什麽?」


    「沒什麽,以防隔牆有耳罷了。」男子端起茶杯輕呷一口,淡聲問,「王廷如何?」


    「有左賢王坐鎮,王廷一切正常。」


    黑衣男子說完抬手在臉上摸索了一番,而後用力一扯,扯下來一張□□,露出了原本的容貌——一張深邃立挺屬於草原人的臉。這人正是掖揉的大將阿史那罕。一個月前阿史那罕暗中離開掖揉悄悄潛入安陵,便是為了接迴離家數月的大汗——拓跋泓,也就是他眼前這位年輕的中原男子。


    拓跋泓是老汗王的獨子,生母不詳,但備受寵愛。拓跋泓自小善騎射,身手極好,聰慧多智。


    拓跋泓自出生便是草原唯一的繼承人,膽識過人,身手不凡,全草原都對他寄予厚望,隻希望等老汗王百年之後待他繼位能帶領掖揉開疆拓土,再造輝煌。然而僅僅是過了五年,老汗王就被同父異母的弟弟右賢王毒害身亡,王位被搶。而拓跋泓也在這場王庭政變裏神秘失蹤,有傳言說是被右賢王趕盡殺絕了。


    此後過了十年,就在眾人漸漸遺忘了那位曾經驚艷全草原的天才少年時,拓跋泓帶著一身染血的戾氣迴來了,帶領老汗王的部下快刀斬亂麻地處理了王廷軍,占領了王廷,隨後又親自手刃了殺父仇人,將叔父的屍首扔進了狼群,親眼看著被分食殆盡。


    在百官的高唿聲中,年僅十五歲的少年一身血衣登上了王座。


    拓跋泓斬殺親叔父的決絕讓眾人看到了這位少年帝王的狠厲,也讓他在極短的時間裏就建立起了威信。拓跋泓上位後,立即大刀闊斧地進行了各項改革,掖揉迎來了開天闢地的劇變。


    拓跋泓的事跡時至今日在還會被草原人民時常提起,而拓跋泓更是成為了草原人民心中神祗一般的存在,與他尊敬、崇拜卻又懼怕,以及好奇。


    至於好奇——則是好奇他的長相。


    原來二十多年來,草原人民從沒有人見過拓跋泓的真麵目,在很小的時候他就戴上了一張鎏金半臉麵具遮擋住了容貌,據說是幼時


    半張臉被滾燙的熱水燙傷,毀了容,但是真是假,無從得知。即便是像阿史那罕這類常年傍他左右的心腹大將也從未見過拓跋泓的真麵目。在草原上,拓跋泓常年以麵具示人,而在中原,麵具過於顯眼他就會易容,就是如今在他麵前的這張平平無奇的中原人的臉。


    阿史那罕也不知自家大汗為何對中原情有獨鍾,一年裏總有那麽五六七八迴是要翻過山偷偷潛入中原的,這一待沒個個把月是不會離開的。


    這一次待得格外久,將近小半年了,廷中大臣都頗有怨言,這才派了阿史那罕出來接人。


    「大汗,咱們何時迴廷?您出來也有段時間了,廷中大臣都很擔心你。」阿史那罕問。


    「有什麽好擔心的,害怕我被中原人吃了不成?」拓跋泓漫不經心把玩著茶盞,「你先迴去吧,我暫時不迴去。」


    阿史那罕那張鬍子拉碴的臉立時垮了下來,粗聲粗氣地質問:「大汗還要去哪裏?」


    「哪裏也不去,就是想在這裏待一段時間。」拓跋泓道,「我在錦縣還有點事要處理,等處理完了就迴去。」


    阿史那罕想也不想便道:「那臣也留下來。「


    「不用,」拓跋泓拒絕道,」你先迴王廷,順便幫我做點事。「


    」什麽事?「


    拓跋泓朝他招手,阿史那罕會意把耳朵湊過去。拓跋泓對他耳語了幾句,阿史那罕終於沒再執著要留下來,爽快答應了下來,而後行李一收,辭別了拓跋泓,翻窗離開了客棧,連夜趕迴了王廷。


    .


    餐風露宿了半個多月,好不容易有了香香軟軟的大床可以睡,明珩這一覺睡得別提多舒服了,以致於睡過了頭,日上三竿才被擎封叫起來。


    明珩也不趕時間,索性決定吃了中飯再出發。


    正午時分,小二上樓叫眾人,說是飯菜備好了。明珩換了身幹淨的衣裳,神清氣爽地下了樓,遠遠看到大堂裏坐著一個異常熟悉的身影。


    明珩打量著那個修長的翩躚身影,不知不覺就入了神,望著那清瘦地背影莫名就想起了賀澤璽。


    很快腦海就被一張纖細白皙的後背全部占據,那張背膚若凝脂,宛若女子,卻不似女子柔軟,肌肉柔韌如柳,那手感說不出的好。明珩愛死了賀澤璽的那副身子,以至於他時常太過忘情,手上失了勁,在那截細膩蜂腰上留下或輕或重的微紅指印。每每這時,賀澤璽便情難自禁地低低唿痛,聲音輕若蚊吶,卻一下一下撞擊在明珩的心頭,勾得他心頭都泛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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