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德的酒吧裏因為泰蘭爾學院的招生熱潮褪去,也再次變的冷清。


    此時酒吧內直剩下一個矮小身影和一個肥胖的身影,他們都癱坐在酒店內的椅子上。


    “胖德來我的雜技團把,明天我們就要成立商會了,名叫小醜商會。”凱莫打了個酒嗝,迷迷糊糊向著胖德提出了邀請。


    “我什麽都不會,去你那裏我能幹什麽,還不如就在我的小酒吧裏呆著。”胖德擺了擺肥手,大口喝著瓶中自己釀製的麥酒。


    凱莫聞言從衣服口袋中拿出被折疊過的紙張遞向胖德,醉眼迷離的道:“這是少爺..給我的商會組建計劃..書,這上麵有..很多部門,幾乎朗闊了團裏..的事物,你可以…可以。”


    凱莫還沒說完便一頭扶在桌前醉了過去。


    胖德搖了搖腦袋,看也沒看的把紙片放入凱莫的口袋中,踉踉蹌蹌的找來一個毛毯蓋在了凱莫的身上。


    這紙上是亨特借鑒現代公司管理體係,把商會需要的各個功能做了個細致的分類劃分了各個部門,並標明了各個部門的職能。


    胖德坐在椅子上獨自往口裏灌著麥酒,他與渴望得到改變甚至冒著生命危險也在所不惜的凱莫不同。


    直要是能活下去,直要有酒喝,哪怕是最劣質的酒,胖德感覺這樣的人生已經非常的美好了。


    想到這裏胖德搖了搖熊掌中的酒瓶,裏麵所剩不多的酒水晃蕩間發出“嘩嘩”的輕響,聽著嘩嘩的輕響胖德沒有將它們一飲而盡,反而熊眼呆滯的看向遠處。


    關於第一次接觸酒水的迴憶浮上他的眼前。


    記得那時擁有著熊貓人外表的自己,與身材矮小畸形的凱莫還是被孤兒院的孩子欺負排擠的異類。


    “我的肚子好餓,下午發的麵包都被那些壞孩子搶走了。”幼小的胖德捂著咕咕直叫的肚子向著唯一能夠傾訴的對象抱怨著。


    “我的麵包也被他們搶走了。”凱莫也捂著沒有吃飯的肚子,露出一個同病相憐的表情。


    略微沉默了一會凱莫提議道:“要不我們偷偷的去看看廚房裏還有沒有剩下的麵包吃,我可不想餓著肚子睡覺。”


    “這不太好吧。”胖德有些猶豫,偷拿東西可不是一間好事,但最終胖德還是屈服在自己肚子的抗議之下。


    “這是什麽,好刺鼻的味道。”


    兩人悄悄的來到了廚房,胖德一眼就發現了放在桌子旁的玻璃瓶子,瓶子裏有著小半瓶的淡黃色液體,氣味刺鼻的同時又帶著小麥獨特的香味。


    “我聽修女說過,這玩意是麥酒,是用來招待客人用的。”凱莫也聞了聞解釋道


    “可以喝?”胖德試探性的喝了一小口,麥酒劃過胖德的味蕾,渾厚清冽的口感,麥酒獨有的麥子香味讓胖德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唔,凱莫這麥酒真好喝,比以前喝過的果汁都好喝。”


    體會到麥酒美好滋味的胖德,趕忙招唿著正在啃咬著一塊黑麵包的凱莫過來,一起分享麥酒的美好。


    兩人一口黑麵包一口麥酒,很快小半瓶麥酒就被他們喝完了,然而他們畢竟還年幼,這小半瓶麥酒足以讓他們暈暈乎乎的醉過去。


    這是胖德第一次喝酒,也是他第一次醉酒,也是第一次胖德在睡夢中露出了笑臉而不是愁容。


    在麥酒的做用下他第一次忘掉了他是別人眼中的異類,第一次抒發了壓抑在內心深處的委屈,第一次體會到了毫無壓力的世界是怎麽樣的。


    醉夢中的胖德稚嫩的熊臉非常的安詳,嘴角留著口水美美的想到:“如果可以永遠醉下去的話,那該有多好啊。”


    而這個想法在他被修女們爆打屁股的時候,變的尤為強烈,雖然他當時嘴上喊著“我在也不敢喝酒了,嗚嗚…別打了,都打腫了…嗚嗚。”


    “我不會在喝酒了,酒讓我變得迷糊糊的,我討厭這種不受控製的感覺,就像我厭惡我身高不能如同其他人長高一樣。”凱莫同樣紅腫著屁股趴在木板床上,對胖德述說著自己對於酒的看法。


    “可是醉酒後讓我忘掉了煩惱,甚至…甚至忘掉了我的種族,在醉夢中我也成為了一個平常的人類。”潘德有些不解的看著凱莫,從未與他有過分歧的凱莫對於酒卻與他產生不一樣的看法,明明是那麽美妙的東西。


    “我們醉了,但其他的小孩還是清醒的,他們不會因為我們的醉酒而改變對我們的看法,我們還是他們眼中的異類。”


    “可是我們又能改變什麽呢?”胖德看了看肉乎乎長滿絨毛的熊掌:“不如一醉。”


    “改變不了別人,那就改變自己!”凱莫揉了揉被打的紅腫的屁股堅定的說道。


    胖德從迴憶迴到現實。


    “一起……胖德…一起…變得……受……歡迎……”


    凱莫趴在桌子上說著醉酒後的胡話,胖德能依稀聽到他在說一些邀請他去雜技團的話。


    離那時好像過去了二十多年,凱莫真的如同那時所說的改變了自己。


    稚嫩的麵孔變的成熟,瘦小的身體變得強壯,純淨的眼睛變的滄桑,與那時他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唯一不變的好像除了他的身高以外,就是與自己之間兄弟般的情誼。


    “就連與卡魔契約的事情都和我說,你是有多麽信奈我們之間的感情,要知道舉報一名卡魔可是有100金幣的賞金啊!”


    早在之前,亨特在凱莫極力保證胖德不會告發他卡魔身份的情況下,試探性的提出了以後契約的邀請。


    那時胖德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他很明白如果契約失敗那就是死亡,就算契約成功後還要擔心身份暴露遭受魔法之光的通緝。


    “為什麽你要這麽努力改變自己,安穩的生活下去不好嗎,以後你讓我怎麽麵對你呀,我的兄弟。”


    胖德灌下了瓶中所剩不多的麥酒,醉眼迷離的看著已經睡熟了的凱莫喃喃自語道。


    起初看到凱莫麻風病後遺症痊愈,不在像以前那樣死氣沉沉,胖德真的為凱莫打心底裏高興。


    而之後麵對凱莫的坦白與解釋讓他高興的心情變的擔憂,不過隨著小醜雜技團的人氣火爆的增長,他的擔憂之前也逐漸消散。


    隨著凱莫不斷的變好,雜技團變為商會後,胖德明白他與凱莫之間距離也會越拉越遠,隔閡也會越來越大,這個無關於兄弟之間的感情,而是地位之間差別會產生一道巨大鴻溝阻隔在他倆之間。


    凱莫這唯二不變的友誼到那時也許會如同,如同……


    胖德歎了口氣,小眼睛裏莫名的情緒不停的閃爍,他真的好珍惜這段在孤兒院裏建立起的兄弟感情,那時他們同樣無助,同樣受人欺淩,同樣的遭遇讓他們相互扶持了解逐漸成為朋友,兄弟。


    胖德獨自一熊不停的喝著酒,迴憶著往昔的歲月,直到醉倒在桌子上。


    “我也到了非改變不可的地步嗎?真的不想失去這份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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