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9章 不能說的證據


    梁皇後聽到他這話,心頭禁不住微微打突。


    一般來說,有這麽一個開頭的,接下來的話定然不會有多輕鬆好應付。


    梁皇後想說,既然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那就閉嘴,什麽都不要講!


    但是,明惠帝已經開口發話。


    “盧愛卿但說無妨。”


    明惠帝麵對梁皇後的緊抓不放早就疲於應對了,如果盧子陽能把梁皇後應付過去,對明惠帝來說也是一樁好事。


    盧子陽依舊望著梁皇後,沉沉開口。


    “請問皇後,難道您此前已經給四皇子和皇上滴血驗過親了嗎?”


    梁皇後聞言一愣,旋即否認。


    “當然沒有。”


    她的確沒有這麽幹過,便是她真的偷偷幹了這件事,她也不敢將事情說出來。


    明惠帝若是知道她背地裏這麽幹了,定然會雷霆大怒。


    盧子陽聞言,當即開口反問,“既然沒有,皇後怎會如此篤定四皇子的血統不正?皇後究竟是根據什麽來做出這樣不負責任的斷言?為何您從一開始就拿不出能夠佐證您的說辭的證據?”


    盧子陽一連三個反問,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梁皇後的神色微頓,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她為什麽拿不出證據?


    因為那個證據說出來隻會更加讓明惠帝丟盡顏麵啊!


    明惠帝壓根兒就不可能生得出孩子,所以柔貴妃的那個孩子,不是野種是什麽?


    關於這一點,梁皇後也並非全然聽信了秦淮帶來的消息,她還尋了自己在太醫院的心腹多方求證過。


    他們也說,明惠帝的身體早就虧空了,這樣的身體要生出孩子,幾乎不可能。


    一個人這麽說,梁皇後或許會有所懷疑。


    但兩個人,三個人,甚至所有人都這麽說,梁皇後就完全認定了。


    其實那些太醫並沒有把話說死,這是他們慣常的說話風格,凡事都留有餘地。


    但梁皇後自己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便按照自己所以為的方向去思考和理解了這件事,心中便越發篤定了明惠帝生不出孩子,柔貴妃生的四皇子就是野種。


    她方才豁出去指控柔貴妃母子,便已經是在明惠帝的逆鱗上試探了,若是她再當眾說出明惠帝身體虧空,生不出子嗣這樣的話,隻怕明惠帝更會惱羞成怒。


    是以,梁皇後麵對盧子陽一定要自己拿出證據才能滴血驗親的要求,她根本做不到。


    她有證據,她也不敢說。


    梁皇後的表現,在大家看來,便是被盧子陽問住了。


    是啊,她既然沒有驗證過,也拿不出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說法,那她是怎麽認定四皇子是柔貴妃與人私通生下的孩子?


    這顯然說不通。


    她毫無證據就說了那番話,那不就是汙蔑嗎?


    她怎麽敢汙蔑?或許也是認定了明惠帝不敢當眾驗證,過後即便驗證過了,卻還是會因為梁皇後的這一番話而生出猜疑。


    她這是攻心啊,目的就是為了讓明惠帝對他們母子徹底生出芥蒂來。


    大家都紛紛自行腦補了起來,並且都覺得自己腦補出來的,就是事實的真相。


    一時之間,大家看梁皇後的眼神就多了幾分不可言說的意味。


    便正如盧子陽所指控的那般,梁皇後為了保全太子的地位,可當真是心狠手辣,心思歹毒啊。


    眾人紛紛腦補,明惠帝也在腦補,甚至明惠帝的腦補遠比眾臣的腦補更甚。


    他一時覺得梁皇後或許真的知道些什麽,一時又覺得,她的表現古怪,遮遮掩掩,定是故意汙蔑。


    兩個念頭在腦中來迴拉鋸,最後,明惠帝想到了此前柔貴妃接連的噩夢,在夢中,佛主現身示警,她和翀兒會有一劫。


    難道,眼下就是他們遇到的劫難?


    佛主示意他們母子一定要親臨皇家寺廟,便是為了能在梁皇後開口汙蔑他們的時候能及時現身對質?


    可是,那夢境中的黑蟲子是怎麽一迴事?


    難道那些指的不是南疆的蠱蟲嗎?


    明惠帝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南疆使臣那一邊。


    方才接連發生了那麽多變故,明惠帝儼然是將南疆使臣們完全拋諸腦後了。


    現在再想起他們,又想到自己國中這一樁樁的醜聞都暴露在他們的麵前,心中又是一陣惱怒。


    都怪太子和梁皇後!


    若非太子督建功德碑不利,功德碑也不會倒塌,之後就不會發生這一係列的事情!


    明惠帝的心思繁雜,臉色也越發難看。


    梁皇後無法迴答盧子陽的問題,她便隻能再次端出了自己身為皇後的威嚴,也順便搬出了明惠帝,試圖用明惠帝來壓製對方。


    “此事原本就該由皇上做決定,你又有什麽資格對此事屢屢阻撓?”


    盧子陽臉上是不卑不亢的神色,“微臣之所以阻撓此事,是因為此事本身就不合情理。


    皇後若是能拿出合情合理的證據說服微臣,說服大家,那微臣自然就沒有立場和理由再行阻撓。”


    梁皇後沒想到半路會平白跳出盧子陽這麽一個程咬金,他的難纏程度儼然是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


    梁皇後不想再繼續跟他掰扯,因為梁皇後已經意識到,自己跟盧子陽在口舌上根本占不到半點便宜。


    她怒斥,“本宮說了,此事應由皇上決定,皇上都沒有開口,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來質問本宮?”


    梁皇後怒斥了盧子陽一番,正打算再向明惠帝遊說,但沒想到,她還沒開口,明惠帝就沉沉開口。


    “盧愛卿方才的問題,也正是朕想要問的。


    你究竟是如何確定四皇子的血統不純?


    你口口聲聲稱,滴血驗親之後就有了證據,但你此前亦是未曾給朕和四皇子滴血驗過親,你又是如何篤定此事?


    你若是有能夠證明此事的證據,為何不拿出來?


    你若是沒有證據,那你方才的那些話,便是對柔貴妃和四皇子的汙蔑!”


    明惠帝的這一番質問,同樣是聲色俱厲,且更添幾分威嚴。


    梁皇後被他嗬得麵色青白交加,隻能再次急切開口為自己辯解。


    “臣妾沒有汙蔑他們!臣妾所言句句屬實!”


    明惠帝也失了耐煩心,冷冷吐出兩個字,“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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