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就是個老男人


    蘭清笳的一番話,叫在場眾人都愣住了。


    周氏順著她的思路想,越想越覺得是這個道理。


    雲子鶴似乎,的確沒有道理做這麽吃力不討好的事。


    雲子鶴瞬間就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看來還是自家的外甥女好,緊要關頭,知道護著自己。


    而且這話也說得漂亮,就自己這條件,需要耍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把戲?


    曾氏等人見蘭清笳三言兩語就把眾人帶歪了,麵色當即變得十分難看。


    尤其是周玉樹,那張臉都快漲成了豬肝色。


    他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他比表妹大了那麽多,就是個老男人,根本就是兩輩人,姑父姑母怎會同意這門親事?”


    剛覺得自己扳迴一局的雲子鶴,膝蓋莫名中了一箭,好疼。


    周氏神色一時又頓住了。


    好像,的確是差了輩。


    年紀也挺大了。


    雲子鶴張口就想說話,但自家親外甥女比他更快一步,實力護舅。


    “我小舅舅尚未及而立之年,正是最風華正茂的年紀,怎麽就成老男人了?


    諸位或許不知,我小舅舅與當今聖上、與我家王爺不過相差幾歲,按照周公子的說法,當今聖上與我家王爺也是老男人了?”


    周玉樹一滯。


    蘭清笳咄咄逼人,“周公子竟然妄議聖上與王爺,真是好大的膽子!”


    這麽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周玉樹頗有一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就事論事罷了!他,他的確是比表妹年長許多!”


    蘭清笳答得理所當然,“誰說年長許多就不能嫁?我家王爺不也比我年長不少?”


    周玉樹又滯住了。


    她屢屢現身說法,身份又擺在這兒,委實讓周玉樹不敢反駁。


    蘭清笳輕蔑地掃向他,聲音十分冷淡,“我小舅舅,樣貌、人品、才學、家世樣樣不差。


    二叔二嬸都並非眼瞎心盲之人,自然不會單以年齡斷人長短。


    他若真要娶三妹妹,根本無需用任何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不需要像某些人,沒有真才實學,隻能曲意逢迎,百般討好,甚至用一些上不得台麵的醃臢手段。”


    蘭清笳這話,已是對周玉樹明晃晃的嘲諷了。


    同時,也把周氏不動聲色地捧了捧,她內心的天平一下又偏向了雲子鶴。


    周玉樹的臉色卻瞬間變得一陣難看,曾氏見此,也是一陣氣結。


    蘭清笳氣勢咄咄,自家兒子被懟得毫無還嘴餘地,她心中終究不忿。


    曾氏忍不住開口道:“他千好萬好,不也是商賈出身,哪裏比得上我們家世清白,門楣正統。


    更何況,他若真那麽好,為何這般年紀還未定親?莫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吧!”


    周氏聞言,心裏一個咯噔。


    的確,雲子鶴這個家世,又這麽大年紀了竟然還沒娶妻,這是很少見的事。


    莫非,他真的有什麽難言之隱?


    周氏作為一個善於聯想和發揮的人,思維一下就像是脫韁的野馬似的,又跑偏了。


    雲子鶴臉色一下黑了下來。


    但凡是男人,都沒人能忍受旁人這般詆毀羞辱自己。


    周圍都是女眷,大家聽到這樣私密的話,都覺得麵上尷尬。


    他麵色沉冷,“你再說一次?”


    曾氏隻圖一時嘴快,更想坐實了雲子鶴的小人行徑,以出自己的心口惡氣。


    眼下對上雲子鶴那森冷的目光,曾氏禁不住微微一個哆嗦。


    但話都已經說出口了,豈有收迴的道理?


    更何況他這樣反應激烈,莫非,是被戳中了心事,惱羞成怒了?


    曾氏梗了梗脖子,一副理直氣壯的語氣,“誰家兒郎這般年紀還不娶妻,我不過合理推測罷了!”


    雲子鶴的額角突突跳了跳。


    蘭清笳直接上前,揚手,“啪”地一下,重重地扇在了曾氏的臉上。


    曾氏沒料到自己會挨打,她捂著火辣辣的臉,一時都懵了。


    “我,我是你長輩,你,你竟然……”


    “長輩怎麽了?嘴下無德的長輩,照樣該打!”


    蘭清笳的聲音冷冽,“你毫無憑證便信口胡言,對我小舅舅百般詆毀,我打你這一耳光,是提醒你,什麽話可以說,什麽話不可以說。


    若你還不明白這個道理的話,我今天有的是時間,可以好好地教一教你!”


    曾氏那張胖臉一時之間一陣五彩繽紛,堪稱精彩。


    她渾身都在顫抖,想要張口駁迴去。


    但迎上蘭清笳那冷若冰霜的麵容,再想到她的身份,終究還是硬生生地將這口氣咽了迴去。


    隻是,她的心中,卻已經狠狠地將蘭清笳記了一筆。


    周玉樹也被蘭清笳的氣勢所懾,一下慫了,嘴唇翕動,最終還是連半個屁都不敢再放。


    周盈兒眼見自己的母親被打,心中陡然燃起了熊熊的怒意。


    但蘭清笳是淮南王妃,她要護著雲子鶴,沒人能跟她正麵交鋒。


    周盈兒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方才的確是我母親出言不當,我們縱然都相信雲公子的為人。


    但他與表妹共處一室是事實,表妹中了迷藥也是事實,他親口承認將表妹塞於床底亦是事實。


    方才雲公子已經解釋了自己的動機,但凡事看的還是證據,王妃覺得對嗎?”


    周盈兒的言外之意是,你就算把雲子鶴誇得再好,也改變不了他與蘭清荷共處一室,還將她塞到床底下的事實。


    所以,說再多也洗脫不了雲子鶴圖謀不軌的嫌疑。


    蘭清笳微微抿唇,點頭,“沒錯。”


    這件事,必須要找出確鑿的證據,證明小舅舅的無辜。


    不然,就算自己今天態度再強勢,眾人也隻覺得是她在仗著自己的權勢,在為小舅舅開脫。


    過後就算再澄清,也已經達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小舅舅的身上,就永遠帶著那不光彩的烙印。


    周盈兒沉聲,“把那領路的丫鬟小廝帶上來!”


    蘭清笳知道,這樣審,多半是審不出什麽。


    果然,那兩個丫鬟小廝被帶上來,便是滿嘴冤枉和求饒的話,根本問不出半點線索。


    他們並沒有攀咬雲子鶴,但也沒有供出其他人。


    這在蘭清笳的意料之中。


    若這般不痛不癢地審問,這件事不可能會有結果。


    若沒有結果,小舅舅就依然是嫌疑人,甚至,會被大多數人認為是策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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