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我沒事,我能行,我可以


    秦淮似笑非笑地欣賞了一番他強忍心疼的神色,然後才淡淡開口,“也不是沒有將功折罪的法子。”


    喬遠精神一振,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什麽法子?”


    秦淮:“本王還沒想好。”


    喬遠:……


    他感覺自家公子學壞了。


    喬遠望著他,一臉幽怨,像是一個小怨婦。


    秦淮對他這麽一個小怨婦可消受不起,他輕咳一聲,“去把王妃叫來。”


    喬遠默默地想,自從有了王妃,自己就再也不是公子心中最重要的人了。


    唉,惆悵。


    得虧秦淮不知道喬遠心中的想法,不然他定要毫不客氣地再把他半年的月銀給扣了。


    喬遠要退出去,又突然想起什麽,開口,“公子,您怎麽沒問刺客的追查情況?”


    秦淮睨他,“若是查出了什麽好結果,你會藏著掖著等我問?


    既然你沒有主動說,還那般主動地請罪,自然就是什麽都沒查出。”


    喬遠:“……公子果然英明睿智,是屬下無能。”


    沒保護好主子,還連對方的半個影子都沒找到,喬遠自知失職,該罰!


    “不是我睿智,是你太蠢,心思都寫在了臉上。”


    喬遠:……他感覺,公子不僅變壞了,連嘴都便得毒了不少!


    他默默地退了出去,不繼續在這裏自取其辱。


    喬遠確有失職,不得不罰,若一味偏袒,其餘手下見了,心中也會生出僥幸與懈怠。


    他明麵上罰了喬遠,是以儆效尤,也讓喬遠繃緊弦,不敢馬虎大意。


    但實際上,自己扣了他的月銀,但卻會在其他地方找補給他。


    至於那二十棍子,那小子的確是皮糙肉厚的,二十棍子就像是撓癢癢似的,迴頭再賞他些上好的傷藥便是了。


    他若是能將功折罪,順利查出那幕後行刺之人,自己自然也會重重有賞。


    賞罰分明,方能服眾。


    蘭清笳很快便來了,手裏還端著個托盤,上麵放著一碗酥爛香濃的粥和苦意彌漫的藥。


    這些自然都是給秦淮的。


    秦淮看到她麵色如常,行動也無甚異樣,知道她當真沒有受傷,心中擔憂這才放下。


    蘭清笳也在看他,總覺得他的麵色有點蒼白。


    “王爺,你的傷怎麽樣?”


    秦淮好整以暇地望著她,“你叫我什麽?”


    蘭清笳聞言怔住,她有一瞬間的愣怔,片刻,她迴想起了什麽,麵上刷地一下就染上了一層紅潤。


    那天晚上那曖昧旖旎的畫麵不期撞入了腦中,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他低沉嘶啞又滿含蠱惑地誘導她喚他名字的那句話。


    蘭清笳麵色漲紅,有些羞,又有些惱,秦淮對她的反應卻十分滿意。


    他甚至還十分淡定地補充,“上次說好了,以後都要那樣叫。”


    被他這麽一番不要臉的打岔,蘭清笳原本要詢問和查看他的傷勢,現下卻一下給忘了。


    她羞惱地剜了他一眼,“你自己喝吧!”


    說完她就想直接轉身離開。


    這人,嘴皮子這麽利索,看來真的沒有什麽大礙,自己也沒必要再瞎擔心了。


    秦淮卻是發出“嗤”地一聲倒吸冷氣的聲音,蘭清笳的腳步驟然頓住,急忙轉身。


    秦淮急忙收起了臉上痛苦的神情,一臉堅強,“我沒事,我能行,我可以。”


    他這副樣子,蘭清笳哪裏還忍心走?


    跟黑衣人打鬥時,他是受了傷的。


    她隻能又重新折了迴來,默默地端起了那碗熱氣騰騰的粥,坐到了他的床邊。


    秦淮一副十分體貼她的模樣,“我真的沒事,笳兒去休息吧。”


    蘭清笳:“閉嘴!”


    秦淮默了默,又道:“可是閉嘴了怎麽喝粥呢?”


    蘭清笳微笑地望著他,“要不然我從你鼻子灌進去?”


    秦淮:“……我還是喜歡用嘴吃。”


    生怕又捅了馬蜂窩,他見好就收,乖乖地張開了嘴,等待投喂。


    蘭清笳輕哼一聲,心中越發斷定了,他鐵定沒什麽大事,不然哪裏有這精力在自己麵前耍嘴皮子。


    蘭清笳麵上不顯,但心中卻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隨著她舀稀飯的動作,皓白的手腕露了出來,秦淮眼尖,一下就瞥見了上麵多出來的傷痕。


    秦淮捉住她的手,“不是說沒事嗎?怎麽受傷了?”


    蘭清笳覺得他有點小題大做,心裏又不由得有些異樣的暖意,嘴上卻是不滿地咕噥。


    “不過一點小傷罷了,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他娘親便是被蚊子咬上一口,都要跟他爹好生撒嬌埋怨一番。


    這丫頭怎麽半點都不上道?


    正有點惆悵,就聽小丫頭問,“你怎麽樣?身上受了什麽傷?”


    他身上的傷自然是不能叫她看了去,他便抬了抬右臂,“就是與黑衣人打鬥時手臂被劃了一道。


    其他的……就是喝了太多水,都快成水壺了。”


    說著他一臉揶揄地望著蘭清笳,“我現在總算知道你學遊泳時的感受了,肚子委實挺飽的。”


    蘭清笳:……


    為什麽沒說上三言兩語就要被他打趣?


    他瞥了一眼桌上看著就十分苦的藥,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


    “現在水壺要變成藥壺了。”


    蘭清笳見他那副有點苦大仇深的樣子,心中不覺微微樂了樂。


    看喝藥堵不堵得住他的嘴!


    一番插科打諢(外麵的人聽了覺得是打情罵俏),蘭清笳也便沒懷疑他身上還有其他傷。


    她想到前晚的兇險,迄今仍心有餘悸。


    “王爺……”


    她剛開了個頭,秦淮就無聲地瞅著她,那眼神,無聲勝有聲。


    蘭清笳一時卡殼,在他那般注視下,麵色終於一點點染紅,然後慢騰騰地開口,有些生澀又有些不自在地吐出那個名字。


    “雪臣……”


    秦淮這才滿意了,“怎麽了?”


    蘭清笳極力壓住心頭的那股子異樣,把自己要說的話繼續說下去。


    “那天的黑衣人,你覺得會是誰派來的?”


    談及這個問題,秦淮臉上的玩笑之色這才褪去,轉而蒙上了一層沉凝之色。


    “我不知道。”


    他實在想不出,究竟是什麽人要置他於死地。


    他在燕京城,礙了誰的眼,阻了誰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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