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將她一腳踩死


    蘭清笳說得坦蕩,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柳氏的厭惡與不喜。


    “這次,柳氏表麵上是因為柳家人所以才有機會從家廟迴來,但孫女卻並不相信事情會這麽簡單。


    孫女不信她,所以,一直派人盯著她,這件事便是昨晚方才探知。


    周盈兒隻是她們利用的一顆棋子,真正的幕後之人,是柳氏。


    她雖被關在家廟,卻無時無刻不在鑽營,想方設法地迴來。


    她打點了家廟看守的婆子,聯係上了娘家人,一個多月前便給周盈兒下套,一是為了日後能名正言順地休了周盈兒這個不滿意的兒媳。


    二來,祖母您臥床不起,再不能主事,她日後的行事也就少了很多阻力。如此,便是一箭雙雕。”


    老太君急促地喘著氣,整張臉氣得近乎扭曲。


    老太君本就知道柳氏不是什麽良善之人,但卻萬萬沒想到,她竟然這般膽大包天,連自己這個婆母都敢害!


    方嬤嬤這個一貫很有主仆之分的忠仆第一次忍不住說了逾矩的話,“早知如此,當初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迴來!就該讓她在家廟一輩子老死!”


    蘭清笳心中也有微微的歉意,“都怪孫女,當初孫女不該為她求了情讓她迴來繼續興風作浪。”


    老太君自然不可能把責任怪到蘭清笳的身上。


    她緩緩搖頭,“柳氏此人心術不正,你自己也說了,這件事是她在家廟之時便在謀劃的了。


    她隻要沒有向善改過,就算自己不能親自行事,也同樣可以支使旁人行不軌之事,再怎麽防,也是防不住的。”


    蘭清笳深以為然。


    一個心懷惡念的人,無論到了哪裏,都會想到處蹦躂。


    真正一勞永逸的方法,就是將她一腳踩死。


    隻是現在如果直接拿著這盆花去找柳氏對峙,她定然有無數的方法能將自己摘清,到時候,不過是打草驚蛇罷了。


    老太君望著蘭清笳,緩聲開口,“笳兒,這件事你是不是已經有了謀劃?”


    這個孫女,早已並非吳下阿蒙,她的心機和陳府,即便是柳氏也未必能討得到好處。


    蘭清笳沒有遲疑地點頭。


    她湊到老太君的耳邊,如此這般,一番耳語,老太君聽罷,麵上神色一片晦暗不明,最後,她緩緩點了點頭。


    “好,便依照你方才所言行事。”


    這一次,他們要來一出引蛇出洞,這蘭府裏究竟藏著多少魑魅魍魎,大家的私底下又究竟藏著怎樣的齷齪心思,這一次,就能盡數試出來。


    蘭府的各處開始張燈結彩,到處都掛上了喜慶的燈籠,貼上了新的桃符,全府上下都陷入一片喜慶的新春氛圍之中。


    然而就在這喜慶之中,老太君的情況急轉直下,病症突然加重了。


    原本她隻是麵色有些蒼白,精神有些不濟,還是能勉強下床坐一坐,但是這幾天,卻是連床都下不了了,整個人出氣多進氣少,滿臉都是死氣。


    蘭府當即派人請了最好的大夫,卻都隻能搖頭歎息。


    大夫雖然沒有把話說明,但那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就是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老太太能不能熬過這個新年都不一定了。


    蘭振坤頓時如遭雷擊,如果老太君死了,自己豈不是要丁憂三年?


    三年後,自己究竟是何光景誰說得準?老太君不能死,她絕對不能死!


    是以,蘭振坤動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脈,為老太君請來了宮裏的禦醫,那禦醫反複診脈,卻都診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時之間也隻能搖頭表示束手無策。


    蘭振坤麵如死灰,心中幾乎已經認定,老太君必然時日無多,他轉而開始到處走動,隻希望自己丁憂之後,自己的官職能繼續保留。


    幸而他出了個馬上要當淮南王妃的女兒,他也算是淮南王的未來嶽丈,大家或多或少都賣他幾分麵子。


    雖然大家依舊沒有給出準話,但是至少表露的態度都是有希望的,蘭振坤一顆提著的心,這才緩緩落迴了肚子裏。


    而柳氏和蘭清婉也都聞訊從柳家趕了迴來,一大家子人齊聚嘉禧居,爭相侍疾。


    老太君悠悠醒來,卻留下了二房的人說話,反而把大房的人都趕了出去。


    便是貼身侍疾,也都隻讓莫蘭亭一人,其餘的人一概不認。


    莫蘭亭一邊要忙著侍疾,一邊還要打理府中的中饋,管著府上這一大家子每日的吃喝拉撒,忙得焦頭爛額,眼底很快便浮起了一片青黑之色。


    周盈兒看得眼熱,主動提出要幫莫蘭亭分擔一番中饋之事,卻被以老太君不允的名義拒絕了。


    周盈兒當即向蘭懷風吹了一波枕頭風。


    “咱們府上的中饋倒是被二房握得牢牢的,現在蘭府上下的下人,哪個還知道你這個名正言順的嫡出少爺?一個個的都把二房當成蘭府的主人家呢。”


    蘭懷風聞言,心中瞬間閃過一陣異樣的情緒。


    很多事都禁不起琢磨,一琢磨起來,就會越想越多。


    二叔根本不是祖母的親生兒子,隻是個姨娘生的庶子,他爹才是蘭府名正言順的嫡子,所以他才是名正言順的嫡出少爺,憑什麽府中的中饋要握在二房的手上?


    蘭懷風因為周盈兒的一番話開始心浮氣躁,心頭隻覺異常憋屈。


    偏偏不僅周盈兒這般說,連妹妹也這麽說。


    “哥哥,現在我們大房在府上的局勢,難道你就不擔心嗎?


    現在,我們府上的大小事情,我們大房哪裏說得上半句話?


    父親誌在前朝,不關心後院之事,對二房的崛起蠶食也不以為意,覺得不過是後宅這方園之地罷了,不知道爭搶。


    可是後宅被別人把持,就意味著錢財被人拿捏,凡是支一筆銀子都得經過別人的同意,那種感覺不憋屈嗎?


    如果有祖母坐鎮,二房自然對我們大房有求必應,不敢表露出野心。


    但現在祖母病重,說句誅心的話,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撒手人寰了,到時候父親丁憂在家,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起複。


    沒了可以壓住他們的人,他們還會像這麽好說話?


    等到二房一點點做大,我們再想拿迴中饋,執掌後宅,那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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