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是他話落的瞬間,就騰地從車裏下來。


    可由此,她也舉步維艱,進退兩難。


    白晚舟垂眸,雙腿麻木得像是被定住了,動彈不得,眼神瞪著自己的腳邊,要是此時有一個地縫,她恨不得鑽進去!


    車裏是封承澤,麵對麵站著的是封辭行。


    空氣裏都彌漫著看不見的硝煙味。


    雖然三個人都沒有動作,但是這裏突然變成了互相搏鬥廝殺的戰場。


    “大哥,好巧啊——”


    車裏的封承澤滿意地看著他精心設計的場景,笑著和封辭行打招唿。


    封辭行眼睛一眯,身體周遭的溫度驟然降低了好幾度。


    封承澤卻言笑晏晏,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沒想到今天會遇到你,我和小晚本來打算去酒店裏住的,怎麽,大哥也和嫂子出來刺激一晚?”


    “不過,嫂子現在應該在住院吧……”


    說著,他想到了什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隨即眼神露出一抹了然的光,“哦!我知道了,大哥這是在外麵……我懂!我懂!”


    封辭行看著他這副嘴欠的模樣,低沉的嗓音猶如二月裏刺骨的風雪:“閉嘴!”


    “我的事還由不著你插手!”


    封承澤也不惱,慢悠悠地做了個無奈攤手的動作。


    封辭行轉頭看向白晚舟,黑如點漆的眼底仿佛燃燒著憤怒的火苗。


    他剛剛才和客戶談完生意,卻看見了熟悉的車子,一下就明白,那是封承澤。


    他對封承澤嗤之以鼻,剛要轉身離開,卻不想剛好看見白晚舟從車上下來!


    他們兩人竟然又在一起了!


    還想舊情複燃嗎?!


    封辭行的臉色陰沉,堆砌著層層疊疊的烏雲,黑得可怖。


    而白晚舟聽到他的話,瞬間氣炸。


    他說什麽!


    她著急想要解釋,“不!我才不……”


    可卻直接被封承澤打斷,“大哥,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沒辦法,我和小晚約會剛好撞到了你,你說是吧?親愛的?”


    封辭行冷若寒冰的目光順勢落在白晚舟的身上,後槽牙磨動。


    白晚舟的眼皮跳了跳,警告地瞪了封承澤一眼:“當然不是!”


    她什麽時候和封承澤約會了?


    “親愛的,可是你明明自己上的車,明明我們剛剛很開心……”


    封承澤眼神真摯,說得跟真的一樣!


    封辭行睨了一眼封承澤,眼底劃過兇神惡煞的兇光,眼尾綴著一縷猩紅。


    他方才看見了封承澤在車子裏微笑的樣子,再結合白晚舟一直坐在對方的車子上……


    一切證據都指明封承澤和白晚舟兩個人背著自己相談甚歡!


    甚至……


    封辭行狹長的眸子帶有深意地眯起,看著狹窄的車廂,腦海中漸漸浮現一個令他心寒的想法。


    這兩個人不僅僅交談,甚至很有可能就在車子裏幹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親愛的,你害羞什麽?”


    封承澤話鋒一轉,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因為大哥來了,所以你害羞對不對?”


    “要不然剛剛在車裏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幅樣子的,你對我……可是熱情的很。”


    白晚舟瞪著信口雌黃的封承澤,差點沒破口大罵。


    這人還要不要臉!


    而封辭行聽言,眉頭深深隆起。


    “白晚舟。”


    “你有什麽解釋?”


    他這次,難得地沒有直接發火,而是想聽她怎麽說。


    濕滑粘稠的冷汗頓時沾濕額頭,白晚舟的腦子有些亂,用力地閉上眼睛。


    她很想和他解釋,她和封承澤什麽都沒有。


    可話到嘴邊,她突然有個想法。


    如果這樣能讓他放過她,她又為何要解釋?


    “沒有什麽解釋。”白晚舟輕聲說。仟仟尛哾


    “我的事與你無關!”


    “白晚舟!”


    封辭行猛地黑下臉色,上半身前傾,駭人的氣場籠罩著白晚舟,一眼不眨地盯著她:“好……”


    “你真是出息了!仗著有人撐腰?我倒要看看,你找的這人,沒了三根肋骨,還能怎麽給你撐腰!”


    封辭行氣得指尖冰涼,眼底漸漸布滿猩紅的血絲,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犀利的直線,氣勢森然冰涼。


    “你別罵她。”


    封承澤淡淡出聲,用心疼憐惜的眼神看著白晚舟,“我知道你看不過我們,但我們是真心要在一起的……”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笑了一下:“看到大哥你對待小晚的樣子,我大概也知道為什麽小晚最後選擇的會是我……”


    白晚舟聽他這胡言亂語,表情一凜,心中的怒火蹭蹭上漲。


    封承澤這個混蛋!


    換做以前,白晚舟一定會聲淚俱下地向封辭行解釋,解釋自己和封承澤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


    可是現在她卻不想解釋了。


    一是封辭行根本不會信她,二是,她就要離開他了,沒什麽好解釋的。


    封辭行懷疑她不止一次兩次。


    太多的試探,太多的質問,太多的白費口舌,這些種種因素匯聚在一起,白晚舟一顆心早就麻木。


    封辭行站在原地,骨節分明的指節緊攥。


    倏地,他微不可聞地輕嗤一聲,唇角的弧度似有似無:“封承澤,五年過去了,你以為你那種卑劣幼稚的手段對我還有用?”


    “要麽離開,要麽……”


    封辭行鼻腔裏溢出不屑的哼笑,嘴畔零星的一點笑意將他整個人顯得更加陰森:“爺爺隻要我留你一條命。”


    “你要是想後半輩子隻能在床上躺著,我很樂意幫忙。”


    封承澤聽言,嘴角驟然耷拉下來。


    “大哥,果然五年過去了,你這個人還是一樣的粗魯野蠻。”


    封承澤那張陰柔的臉此刻布滿鄙夷嫌惡,優雅地聳聳肩:“果然即使給予了一個野蠻人權利和地位,野蠻人骨子裏充斥的還是根深蒂固的愚昧。”


    “封承澤,你每天在我麵前裝腔作勢,挑撥離間,真是難為你這個殘廢了。”


    他直截了當,直戳痛處:“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你有膽子可以試試。”


    封辭行的音調有條不紊,語氣挾著昭然若揭的威脅和囂張。


    封承澤臉色霎時間一變。


    想到那晚斷骨之痛,血色在他英俊的臉頰上褪去得幹幹淨淨。


    他勉強提了提嘴角,臉色鐵青,“我突然想起,還有點私事要辦。”


    “小晚,你先進去吧,我晚點再過來。”


    他冷然,叫駕駛座的助理發動車子。


    臨走之前,他目光幽幽,朝著白晚舟說道,“小晚,今天我沒能給你一個愉悅的約會,下次我會加倍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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