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詫異地瞪大了雙眼,整個人驚訝得說不出來話。


    她的指尖止不住地發抖,張了張嘴努力試了好幾次才找迴自己的聲音:“醫生……你是說……”


    “因為白小姐您的體質特殊,所以第一次檢查沒有查出來。”


    醫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後祝願道:“恭喜你,要當媽媽了。”


    白晚舟心情複雜,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言語。


    她拿著檢查報告離開醫院。


    走在街上,裹挾著涼意的晚風吹拂過她散亂的發梢,她站在原地,重新拿出檢查報告單,不敢置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真的懷孕了。


    現在該怎麽辦?


    尖銳的牙齒咬上嘴唇,白晚舟死死地捏著紙張的邊緣,力氣大到骨節都泛起了淺淡的青色。


    腦海中浮現醫院裏封辭行那張惱羞成怒的臉頰,一股森然寒意從腳底板傳到額頭,她倏地抿緊嘴唇,眼底閃爍堅定的光。


    絕對不能告訴封辭行!


    她要離開他,絕對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懷孕的消息!


    手機突然震動了下。


    白晚舟打開消息一看,是何苒發過來的信息,詢問她怎麽樣,迴沒迴家。


    白晚舟的手指打了幾個字,又一愣,瀲灩的瞳孔劃過一抹深意,最終隻打上了一句已經到家了,讓何苒不要擔心的信息。


    收起手機,白晚舟深吸一口氣。


    既然要離開封辭行,就不能告訴何苒自己懷孕的事。


    她一直想讓她和封辭行重歸於好,知道懷孕的消息必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封辭行。


    這件事她誰也不能告訴。


    踩著夜色迴到家,白晚舟滿臉寫著倦意。


    她現在什麽也不願思考,隻想好好睡一覺補充精神和體力。


    但是……


    白晚舟微微擰起眉頭,陳設簡單溫馨的公寓裏沒有開燈,借著窗外的朦朧月色,她能看到客廳的沙發扶手上還披著自己一件外套,茶幾沒來得及收拾的咖啡杯,以及默默顯示時間的電子鍾表……


    乍看之下和自己離開時沒有兩樣,空氣裏卻淡淡漂浮著一縷令白晚舟不安的氣味。


    錯覺?


    白晚舟眉頭舒展開,換了一套淺色的棉睡衣,走進臥室,掀開床上的被子躺了下去。


    可就在她躺下的瞬間,情況突變!


    倏然之間,一雙大手帶著炙熱的溫度摟住她的纖腰,陰測測的嗓音挾著一縷曖昧的輕佻在白晚舟的耳畔驟然響起:“你迴來了。”


    男人的聲音喚起了她埋藏已久的痛苦記憶,白晚舟渾身一僵,瞳孔猝不及防一縮!


    場景一下子拉遠,她仿佛一下子迴到了五年前那個絕望崩潰的夜晚!


    恐懼的神經末梢劇烈地猛顫,白晚舟僵硬著脖子猛地往下看!


    朦朧又陰柔的月色穿過厚重窗簾中間的縫隙,淡淡地灑在床上形成一道柔美的光線。


    封承澤側枕在她的身邊,眉眼烏黑,隱約透著一股病氣。


    黑暗中,他嘴角漾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裸露的脖頸能窺見幹脆利落的弧線,再往下是瓷白的胸膛……


    白晚舟愕然地瞪著不知道什麽時候躺在自己床上的男人,緊繃的神經一跳一跳。


    封承澤……他迴來了!


    白晚舟死死地咬緊牙關才沒有驚訝地唿喊出聲,強撐著不斷顫栗的身體,一字一頓喊出這五年來宛如夢魘般糾纏自己的名字:“封承澤……”


    那張和封辭行有幾分相似的麵孔朝她湊近。


    隻見男人眸光加深,薄唇輕輕勾起一抹邪氣的笑意:“好久不見,我的女人。”


    封承澤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慢慢拂過白晚舟秀美的臉頰,令白晚舟脊背徒然冒出一陣寒意。


    恐懼之色漸漸爬滿了她的臉頰。


    明明男人掌心的溫度炙熱,但卻像熱帶森林裏伺機潛伏的蟒蛇黏膩陰冷。


    白晚舟咬牙切齒,惡心地躲了過去,“別這麽叫!我才不是你的女人!”


    說著,她想到了什麽,表情猙獰,“你還敢迴來?”


    封承澤輕輕笑道:“我有什麽不敢的?畢竟,那晚我們做的很愉快不是嗎。”


    白晚舟仿佛被戳到了靈魂最深處的痛苦迴憶,腦袋轟然炸開,瞪著一雙猩紅的眸子,胸口不斷起伏,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


    那晚……


    記憶逐漸模糊,她腦海裏隻有男人狠厲的笑,如夢魘一般揮之不去。


    她記不清那天的細節,很想問他究竟對她做了什麽,他們有沒有……


    可一看到他那惡魔般的笑容,她一下就喪失了開口的想法。


    她不想聽到她最害怕的那個結果……


    陰冷的月光照射在封承澤的臉上,他眼底的光晦暗不明,他的嗓音挾著一縷病態的低沉:“寶貝,這段時間我很想你……”


    “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五年前就應該把你鎖在我身邊,你的身邊隻允許有我一個男人……”


    白晚舟緊緊地咬緊牙關,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封承澤,你這個變態給我滾!滾出我家!”


    白晚舟鼓足勇氣,強撐著從見到封承澤開始就不斷顫栗的身子,使出全部力氣推搡對方!


    “嘶——”


    封承澤驀地吸了一口涼氣,病弱的身體讓他閃躲不及,撲通一聲跌到了床下。


    他似乎沒想到白晚舟是如此的膽大,嗬地哼出一笑,隨即掙紮著起身,隨意地穿了一件簡約的黑色外套,動作優雅而克製,順勢攀坐在床邊的輪椅上。


    “不要試圖反抗我。”


    他坐定之後,忽地一下,骨節分明的雙手忽然緊緊地掐住白晚舟的脖子,尾音上挑:“你記住,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白晚舟躲避不及,肺部的空氣越來越稀薄,雪白的雙頰逐漸青紫,眉頭緊緊地擰成一團。


    聽到封承澤的話,她卻猝然輕蔑地冷笑一聲:“封承澤,就算我死了,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封承澤眼底兇光畢現,額頭上的青筋跳動,手上的力氣加大,那雙透著蒼白的雙手仿佛下定決心真的要掐死白晚舟!


    白晚舟不斷掙紮,白皙修長的頸部後仰,彎曲成快要斷折的弧度,而封承澤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漆黑的瞳孔甚至漸漸浮現愉悅的笑意,好似非常滿足地欣賞這一幕。


    忽地,他鬆開了手。


    “咳、咳咳……”唿吸到新鮮空氣的白晚舟劇烈地咳嗽,雙頰通紅,肺部和唿吸道不斷痙攣產生痛楚。


    她下意識地用顫抖的手撫摸平坦的小腹,後退一米和內心黑暗癲狂的封承澤拉開距離,目光縈繞著濃濃的警惕。


    “白晚舟,你應該知道,不聽我的話的後果。”仟仟尛哾


    “這麽快就忘了,那天晚上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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