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很遠之後,她故意弄出聲響,很快吸引了綁匪們的注意。


    “這兒呢!我抓到那個小娘們兒了!”


    “說!封辭行在哪!”


    “不說殺了你!”


    身型高大的綁匪們立即將白晚舟團團圍住,一個個兇狠得如同修羅惡煞。


    見白晚舟自始至終都保持沉默,他們用力地將她推倒。


    白晚舟條件反射地抱住小腹,緊接著下一刻,拳頭和腳踢暴雨般落下!


    “讓你不說!讓你嘴硬!”


    猛然間,綁匪發現她的異常,一腳朝著她的腹部猛踢過去!


    “唔!”


    劇烈的疼痛令白晚舟發出難以承受的抽噎,她的耳膜轟轟直響,刹那間眼前發黑,身子隨著肚子的疼痛不受控製地痙攣、抽動!


    不、不行……


    寶寶會沒的!


    白晚舟強撐起身體,猝然爆發出力氣,推開麵前的綁匪,沒有方向地朝一個方向跑去!


    身後傳來罵聲和腳步聲,白晚舟不敢停歇,眼前的景象一陣陣模糊,忽然之間,腳下一空,緊接著冰涼刺骨的海水霎時衝進了肺部,白晚舟嘴裏冒出一串渾濁的氣泡,終於失去了意識……


    ……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下意識地環視一圈,發覺自己在一處陳設簡單的小木屋。


    她有些疑惑,綁匪走了?還是她現在就在綁匪窩裏?


    “醒了?”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樸素的男人笑著點頭:“我偶爾來這座島上捕魚,恰好遇到了你……”


    白晚舟怔怔地眨著眼睛,這才鬆了口氣。


    原來她是被人救了。


    忽然,她想到什麽,焦急地摸著自己的腹部!


    孩子!


    她不管感知著腹部的動靜,可曾經略微鼓起來的小腹此刻平平坦坦,一點肉都沒有!m


    白晚舟雙眼一黑,差點再次暈厥過去。


    她感覺不到肚子裏的動靜了……


    白晚舟嗓音嘶啞,一個字一個字從打顫的牙齒間擠出來:“……孩子,我的孩子……”


    救了她的男人目光悲憫,安慰地開口:“我救你的時候,你身下流了好多的血,我學過些野外應急救援幫你止了血,不過我猜,你的孩子應該是沒了……”


    白晚舟的身子無力地躺下去,當即傷心得暈了過去。


    她在小木屋修養了三天。


    整整三天,她不吃不喝,清醒的時候以淚洗麵,時常會怔怔地摸自己的腹部,有時會哭到暈厥過去!


    三天後,封辭行終於找到了這裏。


    他到的時候,白晚舟哭到紅腫的雙眼酸澀異常。


    不過三天她就已經瘦了一大圈,尖尖的下巴瘦削又憔悴,舌根彌漫出絲絲的苦澀。


    她朝他張了張嘴,試圖尋求他的安慰:“阿辭……”


    可他的反應卻讓她措手不及。


    “別叫我的名字!”


    封辭行眸子冰寒,猛地上前惡狠狠掐住白晚舟的下頜:“白晚舟,你的心是石頭做的!你怎麽忍心!”


    白晚舟疼得輕哼一聲,滿眼疑惑:“你在說什麽?”


    封辭行狹長的鳳眸凝聚層層寒冷的恨意,嗓音清冽:“還在裝?你的同夥已經都交代了!”


    同夥?!


    白晚舟詫異地瞪大雙眼,從他的描述中,她聽到了一個被扭曲的事實。


    那幫綁匪被警察抓住後竟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身上,誣陷她和她們是一夥的!


    他們說她為了活命,答應幫他們把封辭行引過來,隻要放過她並且分一半的贖金給她!


    “不……”


    白晚舟聽到這番說辭後如遭雷擊,慘白的臉頰泛著絕望的青色:“不是我做的……我怎麽可能?”


    封辭行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神態冷靜得宛如高高在上的審判者:“不是你做的?那你為什麽要打掉孩子?!”


    “你是不是早就想要逃離我了?!”


    白晚舟愕然地睜大水眸,久久沒有迴應。


    孩子不是她打掉的,她也不想……


    事實當前,她百口莫辯。


    正如綁匪所說,她確實扔下了奄奄一息的封辭行,拿著一箱子錢離開


    可她都是為了引開那些綁匪啊!


    封辭行為什麽不信她……


    洶湧的眼淚悄然爬了滿臉,白晚舟在知道了封辭行不信她的事實之後,再也無力辯解。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麽東西被一錘定音。


    封辭行見她不再辯駁,心如刀絞。


    他脖子後仰,深吸一口氣,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最終,他還是控製不了滿心的怒意,爆發了開來。


    “白晚舟!你好狠的心!兩年前和別的男人出軌,現在又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


    封辭行倏地雙手用力地掐住女人纖細修長的脖頸,胳膊上的青筋乍現!


    白晚舟慘白的臉色肉眼可見變得紅紫,玉蔥般的手指無力地搭上男人勁瘦精悍的胳膊,通紅的眼尾不斷淚流。


    就這樣吧。


    讓她去找那個孩子。


    白晚舟脖子的骨頭因為沉重的外力發出不堪承受的咯吱咯吱清脆聲,神經末梢逐漸麻木冰冷。


    她疲倦的靈魂仿佛抽離了身體,冷靜地審視這破碎的一幕,竟然升出了就這樣一了百了的念頭……


    封辭行見她眼皮翻上,就要窒息,驀地鬆開手,神色包含著劇烈的傷痛。


    他沉默地看著重新活過來的白晚舟,蜷縮著身子不斷咳嗽,喉腔溢出一聲譏諷的冷笑。


    “白晚舟,你不配。”


    他也沒說她不配什麽,言下之意,似乎這世上所有的一切,她都不配擁有。


    那天之後,封辭行再也不當她是女朋友,隻當她是一個信手拈來揮之即去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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