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秦可可半夜被噩夢驚醒,下意識朝旁邊的鯨魚玩偶抱去。


    那是五年前沈亦舟為她抓的第一個娃娃,也是當初纏著他和自己約會時,去電玩城抓的。


    不知什麽時候,竟養成了沒有它陪在自己身邊睡覺就睡不著的習慣。


    她緩緩坐起身,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淩晨三點多。


    揉了揉暈乎乎的腦袋,打開手機上的未讀短信。


    【你是我甘願掛心一輩子的秦可可。】


    她抬眼看了看手機號,這該死的記憶力讓她隻在一瞬就知道了,這是誰發的消息。


    特喵的,大半夜給她說掛心?


    掛什麽心,掛了的心還差不多!


    雖然心裏是這樣想著,但今夜卻又被這條短信毫不意外地擾失了眠。


    睡不著的夜晚,思緒就會異常活躍,她不由得又迴想起了五年前……


    -


    五年前,因為顧清的離開,沈亦舟的埋怨與對自己兄弟的心疼,秦可可都看在眼裏。


    但她了解顧清,她對陸辭是發自心底的愛。


    語言可以騙人,但眼神和行為能力絕對不會。


    以自己對她這麽多年的了解來看,她的清清一定是遇到了誰都無法解決的事,才會連自己都不說的不辭而別。


    那段時間,秦可可破天荒地和沈亦舟吵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架。


    那是顧清走後的四月份,齊曼曼從京城又來到了桐城,依舊老是在她和沈亦舟的生活裏刷著存在感。


    偏偏自己又是沈亦舟的助理,難以避免地老是能看到她去找沈亦舟的畫麵。


    有天一早,秦可可剛進到他的辦公室,就看到兩人一起在辦公室裏吃著早餐的情景。


    秦可可身形一頓,可笑著自己有些局促的反應,明明自己才是他的女朋友,反而覺得擾了他倆的清淨。


    “打擾了。”


    關門之際,就聽見齊曼曼有意無意地對沈亦舟說:“阿舟,上周沈叔叔還說讓我們一起迴去吃頓飯,他向我抱怨都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你了,特意打電話讓我來帶你一起迴去呢。”


    門,她最終關上了。


    阿舟,連身為女朋友也從來沒有這麽親昵地叫過她。


    心,也好像有預感地快要關上了。


    沒一會,沈亦舟就出了辦公室,來到當初專門為她安排的單間助理辦公室。


    “可可,你別誤會。齊曼曼是我爸非讓她過來的,剛剛她過來也給你帶了早餐。”


    “沒事,我吃了,你們吃吧。”


    沈亦舟見她依舊不冷不熱的態度,又想到自家那個老頭老是逼他做一些煩人的事情,昨晚陪著阿辭喝酒又喝到半夜,心裏也升起了一股焦躁感。


    聲音裏染上了一分不易察覺的不耐,“你吃了?你哪次不是你到公司後才吃的。別強,先跟我去把早餐吃了在工作。”


    秦可可縱使心裏再堵,也被氣笑了,“沈總,我不餓,齊小姐不是還在等您和她一起迴家嗎?您要是沒事就先去忙吧。”


    沈亦舟聽到這明顯帶醋的語氣,心裏也軟了下來,“不是你想的那樣,這裏麵有些你不知道的事。阿辭準備迴去接手陸家,後續很多工作和變動我都正在緊力籌備著,最近我真的很累,你就別和我鬧了好不好,嗯?”


    秦可可除了因為齊曼曼來的不安,也隻剩下無力,“你從來就沒和我說過你的事,我又怎麽會知道?況且,我也不懂你累和不累與齊曼曼來這邊天天噓寒問暖有什麽聯係。”


    對比之下,齊曼曼才是那個知道他所有事情的人,而自己呢?


    秦可可不得不承認,但凡有齊曼曼在沈亦舟身邊,她從心底裏都是挫敗的、無力的,甚至是自卑的。


    她很清楚當初沈亦舟對待齊曼曼是什麽模樣,而一次次因為齊曼曼對自己又是什麽態度。


    從前忍得多了她還不覺得,總認為隻要得到了就已經知足。


    中間齊曼曼迴京城後,讓她已然沉迷在了和沈亦舟的兩人世界裏。


    而現在,她又認清了現實。


    沈亦舟:“有些事情我說不清楚,但這都是我家裏……的事情,等我過段時間處理好後再和你說,行嗎?”


    沈家想和齊家聯姻,他和家裏好說歹說了很久,也沒能讓他家老頭子打消這個念頭,最近心裏都要煩死了。


    所以隻有等阿辭迴京城接手了陸家,到時候以陸家的名義去和他家那個固執的老頭子出意見,他才能真正去把沈家接手過來,以後才能不用再受到誰的桎梏。


    誰知道齊曼曼直接又來了桐城,這讓他有些心慌,害怕秦可可知道後心裏會不舒服,但又不可避免的要碰上齊曼曼,天知道這幾天他有多煩。


    偏偏齊曼曼就一口一個“沈叔叔安排的”,讓他沒法好趕人,至少現在還不到時候,要等阿辭迴到陸家已成定局後才行。


    秦可可:“你們家想讓你和齊曼曼聯姻,是嗎?”


    沈亦舟:“……”


    秦可可:“看來我猜對了。”


    她就說呢,齊曼曼最近那蔑視的眼神裏,不斷側麵提醒著自己與沈家的差距,一定別有深意。


    沈亦舟走上前,將人抱進懷裏,“我會解決好的,相信我好不好。”


    秦可可推開他,冷靜自持地一步一步朝後退去。


    “所以,你從來都沒有想過和我說這些事。而你,也一直默許齊曼曼在你身邊。”


    “所以說,所有人都知道,就隻有我不知道。今天,你還讓我去吃你們的早餐。”


    秦可可自嘲地想,所以說,她才是那個夾在中間的傻子,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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