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4月6日星期六。早上5點的鬧鍾準時響起來,舒展四肢,鍛煉一下身體,洗臉刷牙,背好彈藥,拖著心愛的小拖車出發了。


    6個大肉包和4個茶葉蛋。一份今天的報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機關裏上班的呢,就差手裏的小拖車換成一壺枸杞茶了。


    很熟練的上了車,找到自己的座位,一邊大口吃著包子一邊看報紙,想起了昨天早上遇到的兵哥哥周理全,他現在應該在戰友家愉快的玩耍了吧。


    下車直奔於成林的牛仔褲檔口。


    “80條牛仔褲,隻要女款的,何姐,燕姐,紅姐,何燕紅姐姐,麻利的開票先,”夏朝暉一來就囔囔起來。


    “我們的賣貨小王子來了啊。\\u0027\\u0027何燕紅熱情的打著招唿。


    ‘‘於哥,別廢話了。得空再聊5毛錢的,收錢。”遞過去一千六給於成林。


    “走,帶我到你妹妹那邊去,我不認識路,”夏朝暉等於成林把錢交給他老婆,不等他迴應,拖著他就往外走,前後不超過3分鍾,妥妥的速度小達人。


    來到於成美的檔口。這時現在人不多,應該還是天氣太冷的緣故,很多商家不想提前太早上貨。


    “小姐姐,我要120條裙子,拿那種19的80條,20元的40條,你都的再給我優惠1塊錢一條啊,你哥說我是賣貨小王子。”見到於成美夏朝暉忍不住要耍耍嘴皮子。


    “哎喲,還小王子呢,早上沒有照鏡子吧?要不是你這個發型比較有特色,我還不認識你是誰誰誰呢。”於成美也是混了2年批發檔口,這個嘴巴也不省油的燈。


    “還有那個假珍珠項鏈,3塊錢一條來50條。”進了幾次貨,夏朝暉心裏明白,老客戶量大的價格上多少有一些優惠的,所以和老板熟悉了之後討價還價是必備技能,有時多說幾句話,開玩笑式的幾句話,就能優惠不少錢的,起碼幾十上百塊。


    “你這小王子,講價就是蠻狠的啦。”於成美白了一眼夏朝暉。


    夏朝暉感覺心髒現在是在加倍跳動,這一眼的風情。激靈靈打了一個顫,默念“妖精是要吃人的,妖精是要吃人的,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不反對就當你同意啦,我時間緊迫要趕火車,趕緊裝貨打包,於哥,你幫一下你妹妹。”夏朝暉隻想趕緊逃離這裏。


    “一起2350元,這是單子,你看一下核實一下,賣貨小王子同誌。”於成美速度很快的算好賬目。


    “嗯,好的”夏朝暉拿出錢來,結清這裏的數目,發現還有100多的剩餘。


    “還拿8條20的那個裙子,減去一塊一條是152元。”遞過去2502塊給於成美。


    “2500整的,留2塊錢給你買糖吃,小王子。”找迴來2元,淺淺的笑容讓夏朝暉實在不敢直視。


    把2元放到前麵的小挎包裏,大約還有幾十元的樣子,這是留著應急用的。


    忙活一陣把128條裙子打包好,和小姐姐拜拜後,拖到於成林的檔口,紅姐趕忙過來幫忙。


    夏朝暉這次沒有要她動手了,他自己來弄,把2包貨整合到一起,弄了一個適合他的小拖車運輸的形狀。


    這個是他的拿手絕活,上輩子在這個大市場裏,他無數次的給人這樣弄過,靈魂深處的記憶被喚醒了。


    “小王子手藝不錯啊,這樣打包。體積小了不少,你還省力很多,又方便。”旁邊的何燕紅驚唿起來,還把拖車拖動走了2步,實驗一下。


    夏朝暉的眼睛發紅,眼睛發澀,這是市場專業打包人員的手法,能不省力方便?這個是以前自己吃飯的手藝啊。


    不想討論這個打包的問題。


    “於哥,下次來,牛仔褲你也的給我少一塊啊,這次就不說了。”夏朝暉轉頭對在收銀台後麵和他老婆說話的於成林道。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這次送你4條褲子。”於成林很是大方。示意何燕紅去拿4條褲子過來。


    “那就下次拿吧,這裏都打包好了,不好裝。”夏朝暉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在商言商。


    於成林掃了一眼夏朝暉,指著他背著的書包。“就裝這個書包裏,4條褲子不占多少地方。”


    說完走到夏朝暉背後,拉開書包拉鏈,於成林發現裏麵有把刀還有幾本高3年級的書和一份報紙。看到刀,微微一愣神,瞳孔不經意地微微一縮,眸子裏有淩厲的光芒閃過。很熟悉的場麵,自己這些年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


    嘴角微微一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把牛仔褲放進書包拉好拉鏈,拍拍夏朝暉的肩膀,附耳低聲說道:“多注意安全。”


    “走啦,於哥,嫂子,紅姐。我下午再來。”揮手告別。夏朝暉知道他看到背著的刀才提醒自己的!


    “你小子慢點走,不要這樣拚命啊。”看到夏朝暉的步子邁的比較大,於成林在後麵大聲喊道。


    “老板,這個小夏是在哪裏賣衣服呢?一天2趟不說。一次次拿的數量還越來越多了?”何燕紅收迴看夏朝暉遠去的目光,問於成林。


    “不清楚,看他一天來2趟,應該就在離建寧市不遠的地方,最大可能是在省城,那邊消費力要高。省城的妹子就是愛漂亮,現在我還穿幾件衣服,這個小夏進的裙子賣的飛起了。”於成林略一思索,坐進到收銀台裏,挨著他老婆。


    “他在美美那邊拿了多少貨?”於成林老婆張慧問道?


    “拿了128條裙子,比我們這裏牛仔褲都多。昨天下午拿了40條,今早就翻了3倍的拿貨。他說自己是擺地攤的。”於成林的語氣裏充滿了不確定,地攤能賣這麽多貨?


    “這幾天各地的一些商場都來上貨,他們要的也不少,就是要月結,迴款慢,打起交道來不爽利。”張慧和於成林說著閑話。


    “現在個體客戶慢慢的多了起來了。隻要抓住這一波人,大商場那邊就慢慢減少出貨量吧。”於成林交待老婆道。


    “對這些個體拿貨的服務要好。吃點小虧,賺大錢。我剛剛一定要送這個夏朝暉4條褲子,就能起到一個很好的作用。


    隻要他還在賣衣服,多少就會到我這裏來轉轉的,來了就不怕不不拿貨,幾條褲子才幾十塊錢,放長線釣大魚舍小利得大利。


    你別頭發長,見識短,舍不得。以後這些個體戶來拿貨,熱情一些,大方一些。”


    於成林作為最早富起來的一批人,在商場打滾十來年了,身價幾百萬,經營有道,靠的就是眼光和大氣。


    何燕紅在給剛剛進來的一個體客戶介紹貨品,又是開單算賬又是給貨打包的,張慧看在眼裏,對於成林說“我們還是多請2個人幫手吧。生意稍微好一點點就忙不過來了。”


    “嗯嗯,要的,我等下不忙就去貼招工報紙,市場裏正好有一麵招工牆。誰要請人就去那邊貼個紙就可以了。”於成林認同了妻子的說法。


    “最好請3個人,我們這裏要2個,美美那邊要一個,夏季快到了,她一個人估計也忙不過來。”張慧對人都很好。


    於成林溺愛的看了一眼妻子,對這個區長女兒滿意的不得了,全家人都喜歡她。平易近人,沒有架子,眼界也寬,沒有官宦人家的大小姐脾氣。


    這溫暖的目光讓張慧會心一笑,緊緊的挨著於成林,摟著他的手臂,坐在這個狹小的收銀台後麵,感到無比的幸福和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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