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訕之前,我還特意看了下她的朋友圈。


    內容千篇一律,幾乎都是她自己各式各樣的自拍。


    就連微信頭像也是其自拍照。


    透過照片來看,這人年齡雖然不大,但長得卻屬實有些一言難盡。


    從五官上看:吊梢眼、塌鼻梁、厚下唇,外加梨形臉廓。


    給人一種長相泛泛不說,甚至大有一股要朝“醜女”方向所發展的趨勢。


    除先天性的外貌不占優勢外,她的穿著打扮也顯得有些另類。


    先是她的頭發,不算太長,但還偏偏給紮了起來。


    從正臉的角度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梳了背頭的爺們兒。


    這還不算什麽。


    關鍵是,她發尾那片還給染成了粉的,和前端的黑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立馬讓我迴憶起了08年前後流行的殺馬特造型。


    雖說她這發型發色還沒有誇張到可以比肩當年的殺馬特,但也有點情景再現的意思。


    尤其是來到了十多年以後的今天,21世紀20年代。


    大眾的審美也逐漸隨著時間的流淌和認知的革新,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至少在我看來,如今的審美觀是愈發趨向於自然和生態了。


    而不再是一味的去追求若幹年前趨之若鶩的“庸俗審美”。


    如:“整容”、“蛇精臉”、“濃妝豔抹”、“搔首弄姿”等,也相繼跌落“神壇”,並陸續淡出時尚界的曆史舞台……


    再看她的穿著。


    上身套著一件純白色的毛衣。


    從表麵上看,毛衣並不精致,給人一種貌似直接披了身兒北極熊皮的感覺。


    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指定特扛凍。


    相比之下,下身就顯得格外清涼了。


    我看了她近期的好幾條朋友圈,貌似打入秋以後,她的標誌性穿搭,就是由一條超短皮裙、配光腿神器,外加一雙長筒靴組成的。


    關鍵是,她的身材並不高挑,腿也較短、偏粗。


    腿型自然也就不存在美感一說。


    為此,我也感到納悶兒。


    她這上半身裹得那麽嚴實,下半身穿的又那麽清涼,這他媽到底是冷還是熱?


    一身兒不倫不類的打扮,外加紮眼睛的發色,讓我瞬間就對這個女人產生了不太好的印象:


    一個字形容,就是:土。


    倆字描述,就是:土鱉。


    仨字代替,就是:土老逼。


    換四個字,不客氣地講,就是:土得掉渣!


    拋開長相和打扮不說,她人倒是蠻好說話的。


    通過一番交流後,我了解到,她本人名叫李芹。


    老家是雲南普洱的,婆家目前定居在貴州安順。


    她現在住的地方,是她婆家早年間在重慶萬州區鄉下蓋的自建房。


    二層小樓、隱於山野,平時也很少往縣城或市區裏跑,幾乎就是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


    難怪打扮得土氣十足,合著是跟社會脫節了。


    坦率的說,聽完這些,我第一時間想到的,並非是質疑她有沒有錢,或是她有沒有護膚這個概念。


    而是想到,她住在山裏,交通不便的情況下,怕是連個快遞都不方便收。


    為此,我還特意問了下,坐我旁邊的一個和王以豪差不多同一時間段入職的“一萬戶侯”鄧林。


    問他,像住山裏的客戶,買咱的產品,快遞能給送到麽。


    誰成想,人聽了以後,看都沒看我,歪著頭說了一句:“別說山裏啦,就是擱美國,隻要她肯花這個錢,都能給她送到咯......”


    我聽完心說,這貨說話怎麽一股“聖人蛋”勁兒的?


    我上哪兒屙他媽美國客戶去?


    我要有那本事,還能挨這兒待著?


    還沒等我跟心裏嘀咕完,鄧林又補充了一句道:“......像這種住在山裏的客戶,一般其他的快遞,四通一達這種的,都是給送到當地鎮上就差不多了,然後讓客戶自提。一般像郵政的話,都是能送到村兒裏的。到時候這客戶要是下單啦,你可以在後台給她修改下快遞,指定郵政就管。”


    聽他這麽一說,我便來了底氣,繼續跟這個叫李芹的客戶延伸話題、作深入溝通。


    進而了解到,她今年才剛滿24歲,卻已育有一兒一女。


    女兒6歲,今年9月份剛上小學一年級。


    兒子4歲半,上幼兒園中班。


    我瞬間感覺有些淩亂了......


    當媽的年方24,是如何做到擁有一兒一女的同時,閨女6歲、兒子4歲半的?


    按照這個算法,這個李芹豈不是18歲就生孩子了?


    這不禁讓我有些困惑,嘴上不停念叨:“這麽他媽亂的嘛現在都......”


    坐我左邊的杜偉,和坐我右邊的鄧林,倆人是死黨。


    入職之前就認識,關係一直很好。


    當初也是一同出來找工作,同時麵試、同時被錄用的。


    倆人年齡相仿不說,穿著打扮的風格上也頗為相似。


    倆人頭發都不算太長,接近平頭。


    還都戴眼鏡。


    從臉到肚子,都肉鼓鼓的。


    雖不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腦滿腸肥的胖子,但也瘦不到哪兒去。


    相對而言,杜偉的體格要更壯一些,顯得結實。


    要說這倆人哪方麵最像,那一定是說話的語氣了。


    杜偉是滕州人,鄧林是棗莊人,說話口音與徐州本地人無異。


    口頭禪也多,時不時就蹦出來兩句什麽“靠恁姐”、“逼養的”、“屌日的”、“憨熊”這類具有侮辱性的髒話。


    例如:哎喲,我操!我這客戶跟我說,她長這麽大,從來就沒用過護膚品。我靠他姐了,真的,還有不護膚的女的嗎?真是娘絕了!


    再例如:恁這算啥?我這客戶更絕!說是臉都不帶洗的。我就納了悶兒啦!她逼養三十來歲的人,從來不洗臉,都不用見人的嗎?臉不得比他娘馬桶還髒?


    又例如:唉!我這客戶才憨逼嘞!她屌日的跟我說,讓我寄兩套護膚品給她用用。她要是用的好的話,以後就換咱家的護膚品了。我日她哥哥喲,想啥美事兒嘞?我真醉了......


    當然,這些脫口而出的髒話,也僅限於虹姐不在的時候罵。


    畢竟,綜上所述,開口便是對女性缺乏起碼尊重的侮辱性詞匯,在虹姐眼中可謂深惡痛絕。


    這也是她雖然身在徐州創業、謀發展的同時,卻又經常跟我們說,不喜歡徐州人的原因。


    主要就是因為徐州人罵髒話難聽導致的。


    聽到我沒結沒完的感慨,杜偉和鄧林也不禁把注意力聚焦到我身上,幾乎可以說得上是異口同聲了。


    隻見他倆齊聲問道:“咋亂啦?”


    我頗有些難以啟齒的搖頭道:“嘖!我這新加的一個客戶,才24,孩子都倆啦!關鍵是吧,她24,她大閨女都6歲了。這不意味著,她18歲的時候就懷孕當媽啦?”


    對此,鄧林表示不稀罕:“這有啥的?俺老家那邊,姑娘16當媽的也有耶。正常。俺們那邊要沒上過學,或是家裏沒啥錢、孩子又多的,閨女下邊再有個弟弟的,那!就盼著逼養的早結婚,多換點彩禮嘞!不然他兒將來靠啥娶媳婦兒?”


    “那!俺們那兒也是。還沒娘成年呢,就已經定好親了都。要不說,這年頭想找媳婦兒,得從幼兒園就開始物色了嘛。現在結個婚多難啦?逼養......光娘彩禮,沒個逼養二十萬都不管勁!俺老家那兒有個關於彩禮的說法,叫‘萬紫千紅一片綠’。別說,現在這人,真是娘越來越會玩兒了!連他娘彩禮都說成段子了,不服不行!”杜偉也接茬兒感歎道。


    隻有我一臉懵圈的問道:“萬紫千紅一片綠?啥意思啊。”


    杜偉先是翻了我個白眼,好像是在嘲諷我孤陋寡聞。


    繼而解釋道:“就是形容彩禮標準的。萬紫,就是一萬張紫色的人民幣。紫色的不就是五塊錢麽?一萬張五塊錢鈔票是多少?五萬。千紅,更好理解啦,一千張一百塊錢的毛爺爺,合下來就是十萬。這就十五萬了有......一片綠,說的就是五十塊錢,一片的話,就沒個具體數字了。大差不差,看著來吧就。前邊已經有十五萬了,湊巴湊巴,怎麽也得湊個二十萬唄。”


    這一套說辭,聽得我迷迷瞪瞪的,忙不迭感歎:“我操!還有這麽個說法呢?能想出這套的人,也是人才啦。”


    我原本打算再聽他們“侃”兩句呢,卻不想午休時間到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火狼”那邊的同事都已從樓上下來了。


    “寶馬姐”李夢嬌挽著“主管”蔣豔秋的胳膊,倆人好似親姐妹一般,有說有笑的往外走。


    蔣豔秋還不時在嘴裏念叨著:


    “幹飯人,幹飯魂,幹飯的都是人上人。幹飯人要用大鐵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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