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完本部的發展簡史,王一飛又將我領到一麵陳列櫃前。


    櫃子裏展示著大小不一、材質、款式各不相同的獎杯、獎牌和證書。


    獎杯、獎牌表麵的金漆,及證書封麵印著的燙金大字,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奪目的光芒,更顯奢華和醒目。


    他又逐一給我介紹起,獎杯與證書背後的故事及意義。


    “這個豎大拇指的獎杯,是去年咱們團隊跟菏澤一個叫利劍的團隊,雙十一活動期間pk時贏下的,這底座上還刻著:菏澤利劍贈徐州我夢,牛逼。這屬於是咱們團隊所有小夥伴共同的榮譽;這個一半玻璃、一半木材的獎杯,是我19年四月份周年慶活動的時候,個人業績突破20萬,片區頒給我的20萬戶侯獎杯,整個片區僅此一個。咱們這邊把當月業績過萬的小夥伴都稱為萬戶侯,破三萬就是三萬戶侯,破五萬就是五萬戶侯,破十萬就是十萬戶侯,以此類推;這個獎牌就是首次突破過萬時,頒給新晉萬戶侯的。剛入職的新人,我們一般會有一個特別的稱唿,就是蛋蛋。意思是還在孵化,還沒破殼。破了首單以後呢,就叫破處,也叫破殼。穩定過萬以後,才算正式成為了一名合格員工;這個證書呢,是頒發給首次突破三萬業績的三萬戶侯的。穩定突破三萬的話,就說明基本的業務能力都具備了,可以嚐試和學習帶人,當一名儲備師傅了;這個獎杯,叫中流砥柱,是突破五萬業績後,頒發給五萬戶侯的。業績突破五萬,說明無論是基本的業務能力,還是維護vip客戶的能力,都是比較紮實的了,算是成為了一家公司的中流砥柱,逐漸可以去獨當一麵,開啟儲備組長之路,並全麵開始打造屬於自己的小組,為今後的獨立出去並創業,奠定基礎了;這個小金人的獎杯,是不是看上去有點像那個奧斯卡獎的小金人?嗯,這個就是咱們十萬戶侯的專屬獎杯。當你拿到這個獎杯以後,說明你已經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業務大神了。不光是在咱們這一個部門,就連片區和大區幾百幾千號人裏,你都是那顆亮彩奪目,最耀眼的巨星,到時候鋪天蓋地都會是來找你諮詢和學習的同事。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你業績提升的同時,你的薪資也會大幅增高。十萬業績就意味著你將直接獲得兩萬薪資,這還不包含片區和咱們本部給到的獎勵。聽了是不是很刺激?”


    我直到現在都無法去準確的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態和神情。


    他這番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唾沫橫飛,差點兒連他自己都要被說得感動到要掉眼淚的“精彩”講演,我聽完以後,內心居然毫無波瀾,也絲毫沒有覺得這些獎杯和證書得來的有多麽不易。


    以及這些榮譽背後所蘊含的故事,在我看來,完全就是一種自我高潮和自以為是,也沒覺得有多麽勵誌和慷慨激昂。


    他或許是想以此來感化我,使我亢奮,可我也隻是配合的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到頭來,他也不過是重新把自己給感動了一迴。


    介紹完公司情況,他又衝靠牆位置那邊坐著的倆人招手道:“小博,樂樂,來、來。”


    這倆人正貓在電腦後頭,嘻嘻哈哈,聊得正酣。


    若不是王一飛喊他倆過來,還不知道鬧到啥時候。


    走過來這幾步,還不忘你推我搡,嘰嘰喳喳。


    王一飛忍不住說他倆兩句:“幹啥來?幹啥來?上班來。剛剛跟位置上聊啥來?聊那麽嗨。”


    “沒聊啥,我剛剛聊客戶來,他非要過來看我是怎麽聊的。結果關注點不在聊天上,垂涎起我客戶的美貌來啦。師傅,你得管管你這二徒弟了,年齡不大,色膽包天的......”那個叫小博的邊笑邊說。


    叫樂樂的聽到後,照小博的手臂上就是一巴掌,辯解道:“放屁!我就是看看你客戶長啥樣,是你跟我說,她是蕭縣的,說是我老鄉,我才看看的,你就把你的邪惡思想推到我頭上來吧你......”


    “行啦、行啦,當著新加入到咱們組的小夥伴的麵兒,都正經一點,不要瞎說......”大老王終結了他倆的爭執後,便為我逐一介紹道,“......來,給你介紹下。這位呢,叫彭博,一般我都叫他小博。他是安徽宿州蕭縣的,就挨著徐州,很近。他比你們倆都要來得早一些,算是咱們逐夢小組的大師兄了。這位呢,叫趙樂,我們都習慣叫他樂樂。快樂加倍,永遠開心快樂嘛。他也蕭縣的,比小博要晚來個幾天,是前天才剛入職的,比你早一天。算是咱們小組的老二,也是你二師兄。”


    彭博屬於那種長相比較清秀的,雙目炯炯有神,留的飛機頭看上去也比較幹練。


    穿馬丁靴,配牛仔褲,外套一件黑色的上衣。


    別說,看上去還挺有範兒。


    他有個特點就是,在看人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低著頭,然後拿餘光看人。


    嘴角時不時就會單邊上揚,露出一絲痞帥痞帥的壞笑。


    相比之下,趙樂的長相就比較泛泛。


    眼睛小的幾乎就是一條黑線,臉上還有不少痘坑痘印。


    要不是讓他那鍋蓋頭給擋住了,把額頭處的痘痘露出來,得更嚇人。


    留鍋蓋頭就不說什麽了,關鍵是還染了個黃毛。


    渾身上下,社會習氣十足。跟成熟、穩重完全不搭邊。


    北京話管這種人叫“玩兒鬧”。


    天津話管這樣的叫“混星子”。


    南京人管這號兒叫“活鬧鬼”。


    徐州話稱這類人叫“聖人蛋”。


    王一飛也給他倆簡單介紹了我的一些個人信息。


    當聽到我是沛縣人時,彭博好似眼前一亮,隨即嘴角上揚,壞笑著問了一句:“聽說沛縣人都挺能喝?”


    沒等我迴答,趙樂便接話道:“那,沛縣人不是一般的能喝,而且酒場規矩多,一般人降不住。還特愛跟人叫口,我一弟們兒上迴就是跟沛縣人喝酒,喝到最後,去娘二院洗胃,噦得哇哇的,從此退出江湖了。”


    王一飛也跟風調侃起來:“別吹牛逼啦。要照你這麽說,徐州哪個地方的人都不太好。沒聽那句話說的麽?孬睢寧,壞邳縣,又孬又壞銅山縣,殺人放火豐沛縣。”


    彭博起哄道:“好家夥,咱師傅這一句話,把所有徐州人都給得罪了。”


    “那,咱師傅本身就不是徐州人,老家不是淮安的嗎?正常。當年徐州的劉邦,不就把淮安的項羽給打敗了嗎?咱師傅這是報仇來了。”趙樂也埋汰起師傅王一飛道。


    王一飛罵道:“扯恁娘犢子嘞,項羽啥時候成淮安人了,人他媽宿遷的好吧?弟弟,沒事兒少打點遊戲,多看點書,不然說出來的話都丟人。”


    趙樂有點難為情的撓撓頭,開口便是黃腔:“那你找本金瓶梅給我看看。”


    他們仨是啥都聊,針砭時弊,無所不通。


    我是知道、明白,卻感覺融入不到他們的溝通圈子裏去,隻得在心裏默默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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