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甲子組上台,一柱香內未上台者視為棄權。”藍煙一說完,已經有兩名弟子飛上去,藍煙便退迴上座。


    兩人相互行禮過後,直接開打,反正都是雲夢山劍法,隻看誰掌握得更好罷了。台上打得火熱,台下的觀眾也興奮不已,叫好聲不斷。


    都技術平平也算勢均力敵,他們這一場打得很久,雙方都筋疲力盡了,誰也不肯認輸,今天無論如何是不會輪到我了,我正準備離開。


    “若晴師妹!”一轉身,元夕就在我的身後,眼裏毫無保留地信賴與喜歡讓我不自覺後退一步,蘭若又不知道從哪冒出來,輕輕扶了一下我的腰,盡管我根本沒有要摔倒的跡象。


    他低頭在我耳邊溫柔地說了一句“小心”,我無視元夕和他之間的奇怪氣氛,感覺有點對不起若木,他兒子肯定是被沈星帶壞了。


    趁這兩個實際年齡兩三百歲,心理年齡兩三歲的家夥不注意,我獨自到了後山竹林,找了個結實的樹杈躺著,閉目養神。


    微風拂過,落葉簌簌,竹林深處隱隱傳來琴聲:悠然從容,無悲無喜,隻偶爾有一兩個音沒有掩飾好,透出一絲小心翼翼的討好。


    舉世無雙的仙界之主,小心謹慎的竹林琴師,誰能將二者聯想到一起呢?我默默歎了口氣,拈了片葉子,吹出涔涔的流水聲,與琴聲同時停下。


    我聽見那琴聲陡然停住,又很快跟上來,不再是輕悠的催眠曲,順著流水錦上添花,隻不過也沒持續多久,他何等聰明的人。他彈《春英》,我吹流水,取“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之意,這樣簡單的道理,他怎會不懂?


    四周這下終於徹底安靜了,有段時間甚至靜到什麽聲音都沒有,我在周身布了一層又一層結界,確定黎脩不可能探查後,才鬆了一口氣。


    “黎脩……”我哽咽出聲,卻也安心不少,總歸我心裏還是有一處柔軟的。這樣想著,難得好好入睡了。


    這一覺睡得極好,沒有做亂七八糟的夢,隻是醒的時候不怎麽讓人開心。結界不知道什麽時候解開了,身上搭著一件白衣,繡有雲紋,是雲夢山弟子的衣服,我往樹下看,沒看到人。


    輕輕從樹上躍下,正是午後陽光燦爛的時候,一個人站在逆光處,背靠一棵樹,聽到動靜轉過來,帶著自然的笑意:“師妹,好巧。”


    結界當然不可能是他解開的,我把手中的衣服還給他,並不打算同這個帶壞了蘭若的人交流。


    “你和緣道真人,關係匪淺啊!”沈星混不在意地把衣服往樹枝上一掛,一雙桃花眼好似特別深情,但是完不一樣,他比不上黎脩那樣給人安感。


    我裝傻:“什麽意思?我在他那裏待了一年,緣道真人又平易近人……”沈星搖頭打斷:“我都看見了,他當時站在那守著你的樣子,師妹何必掩飾呢?”


    果然是黎脩破的結界,隻是他居然還被沈星看見了,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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