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楊安健,今年十歲,旁邊正在同院長講話的男孩是我的哥哥,楊林。


    他正在過自己的十四歲生日,一個手掌大的蛋糕上插著的蠟燭已經被哥哥吹滅。


    這是每個孤兒院孩子滿十四歲的時候才能吃到的唯一甜品。


    說實話,我真的好想快點長大,長到十四歲,這樣我就能吃到甜甜的蛋糕了,我已經好久沒吃過甜甜的東西了。


    隻有在孤兒院吃饅頭的時候,在我多次咀嚼的時候,我才能從嘴裏的饅頭裏感受到一絲甜味。


    院長說,那是麥芽糖。


    作為孤兒院的慣例,每個孩子在滿十四歲的時候孤兒院就不再提供住宿,而是讓孩子自己出去闖蕩。


    可我不想讓哥哥自己出去,外麵那麽大,他該多孤單啊。


    嘻嘻,所以我決定陪他一起走。


    嗯,蛋糕真甜,我就知道哥哥一定會給我吃的。


    ...


    和哥哥站在孤兒院的大門外,我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我有些害怕,隻能緊緊的握住哥哥的手不敢鬆開。


    但哥哥也同樣握住了我的手,很用力。


    之後開始帶著我四處閑逛,說是要先找一個住的地方。


    嘻嘻,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孤兒院以外的世界,真大,真好,現在的我們就像是闖蕩世界的勇士,有哥哥我就無所畏懼。


    勇士,衝!


    ...


    已經是出孤兒院的第三天了,哥哥一直在嚐試著尋找工作,但是所有人都以他太小為借口拒絕了他。


    看的出來他很失落,我上前握住他的手給他加油打氣,他感受到我的心意,摸著我的頭笑了笑。


    ...


    已經是出來的第一個月了,這段時間我們一直住在天橋地下,白天哥哥帶著我翻垃圾桶,尋找能賣的廢棄瓶子,那是我們唯一的收入來源呢。


    可惜的是總會有一些老人下手比我們早,所以我們經常餓肚子。


    不過隻要哥哥在我身邊,就可以啦。


    就是有些人看我們的眼神讓我有些不舒服,碰到我們都會捂著鼻子走開。


    哼,我們才不臭呢,幾乎天天都去河邊洗臉呢。


    ...


    已經是出來的一整年了,在今年哥哥的生日上,我們也難得的有了好消息。


    終於有一家餐館願意聘哥哥做工了。


    當然,可能也和哥哥謊報了自己的年齡有關。


    嘻嘻,哥哥真聰明。


    ...


    有了工作哥哥就很少陪我了。


    我本來想白天去撿一些瓶子,補貼家用,但是哥哥不讓我去,因為最近總是報道著說有人販子在附近流竄。


    我可不要被他們抓走,


    我走了,哥哥怎麽辦啊。


    ...


    今天哥哥給我送飯的時候,我隻吃了一半。


    剩下的我謊稱吃不下去了。


    哥哥見勸不動我,便說著不能浪費,一邊把飯都吃光光了。


    哼,笨蛋哥哥,你每天都吃不飽早就被我發現了,


    妹妹我又不需要工作,少吃一點沒關係的。


    ...


    血,怎麽這麽多的血。


    我看著床上莫名奇妙多出來的血跡,我心中好害怕。


    哥哥看到後聲音有些顫動的問我有沒有事,那裏不舒服。


    我隻好假裝鎮定安慰他。


    後來才知道,那是我的初潮,每個女孩子都會經曆的一件事情。


    ...


    後來開始哥哥給我買衛生巾,


    買它的錢是每天晚上哥哥休息後我們兩個一起去撿廢瓶子一點點攢來的。


    一包就要用掉二十塊錢呢,好貴啊。


    女孩子真麻煩。


    ...


    今天又來例假了,


    哥哥高興的跟我說他碰到了一個好人,他那裏賣的衛生巾隻需要三分之一的價錢。


    嘿嘿,沒想到我們兩個也能碰到好人。


    ...


    疼,好疼啊。


    我突然感覺自己的肚子好痛,本來不想讓哥哥擔心的,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了。


    好疼啊。


    ...


    看著同醫生講話的哥哥,我心裏有些害怕。


    準確的說,是我害怕花光了哥哥好不容易攢出來的錢。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哥哥突然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隨後站起來,將自己身上僅有的821.5毛錢都放在了醫生的桌子上,


    懇求醫生救救我。


    我突然有些難過,我好像又給哥哥添麻煩了。


    安健啊,你怎麽這麽不爭氣啊、


    ...


    我還是住進了醫院,


    看著潔白的房子,聞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我有些害怕,


    當哥哥來看我的時候,還給我帶了一個棒棒糖。


    嗯,真甜。


    他讓我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他會想辦法。


    嘻嘻,哥哥真棒。


    ...


    我好餓啊,


    剛才醫院的護士問我吃沒吃的時候,


    我撒謊自己吃過了,


    醫院的飯菜都好貴,我還是等哥哥給我送飯吧。


    再忍忍!


    ...


    今天哥哥在我病床前麵看著電視入神,


    他以前從來不這樣的,


    哼,壞哥哥,


    都不知道心疼妹妹。


    ...


    啊偶,是我錯怪哥哥了,


    他說要去參加比賽,


    這兩天就可能照顧不到我了,


    給我留下一百塊錢,讓我好好吃飯。


    我一個女孩子怎麽能吃這麽多呢,


    所以啊,我把五十塊錢偷偷放到了他的口袋裏,


    哥哥呀,你才要照顧好自己。


    ...


    哥哥今天贏了!


    說獎金有一百萬呢。


    雖然我不知道那是多少錢,


    但是聽哥哥的意思,我的病還需要更多的錢。


    唉,安健啊,你為什麽總麻煩哥哥啊。


    ...


    今天哥哥好高興啊,


    自從他輸了比賽就一直悶悶不樂,還是第一次這麽開心呢。


    當然啦,我也開心,我吃到了肉包子,


    肉包子誒,上一次吃還是在過年呢。


    ...


    哥哥帶我見了另一個大哥哥,


    他摸著我的頭讓我別吃成小豬,


    哼,我才不會呢。


    接著他帶我進去後讓我躺在一個台子上,


    之後我就睡著了。


    ...


    等我再次醒來,看到哥哥著急的臉,


    我放下心來,


    隻要哥哥在,那我就什麽都不怕。


    當哥哥問我還疼不疼的時候,


    我剛想接著騙他,


    結果我這才發現,我真的不疼了!


    我抱著哥哥,感受到哥哥清瘦的身體,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哥哥,我不會在拖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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