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何時能收到消息?」羅璟問道。


    「最快,也得明日,齊貴妃與四皇子有信鴿互傳,可是,現在天氣寒冷,各地雨雪交加,信鴿極有可能出錯。」普通的信鴿,在惡劣的天氣條件下,出錯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大灰和大白現在在哪?」


    羅璟很懊惱,早知道,離開潼臨城的時候,應該帶上其中一隻,弄得現在,傳遞消息,耗費太多時間。


    「……呃,應該還在望林村裏。」羅十三低聲迴道。


    羅璟忍著扶額的衝動,它們此時一定樂不思蜀,斷不會自行飛迴大哥身邊,還得等他們迴到望林村,才有可能喚得動它們。


    不過,事情也急不來,太子剛被刺身亡,還有很多後續的問題要解決,皇上聖體安康,太子候選的問題不會馬上有定論。


    四皇子極有可能要迴京城了,大哥不知會留在邊境,還是跟迴京城。


    羅璟眉頭緊蹙,思索著將來的打算。


    他,不想離她太遠,等他們的親事定下,他最多在邊境再待一兩年。


    那大哥的打算呢?


    大哥滿二十了,他突然想到。


    男子二十而冠。


    可他大哥卻還未曾娶妻。


    要是爹娘在世,肯定早就急白了頭髮,可如今,難道讓他一個做弟弟的,操心大哥的婚姻大事麽?


    羅璟一頭黑線。


    「祺兒,太子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安氏得知消息後,急沖沖地跑到了泰安居。


    顧祺頷首。


    「他死了,倒是幹脆了,可是,怎麽就牽扯上文昌侯府了呢?」安氏眉頭緊皺,「聽聞太子死的時候,尤雪晴就在他床榻之上,哎呀,文昌侯與老侯爺一早就跪在了幹清宮的大殿裏,聽你爹說,皇上昨日就受驚暈厥,身體精神還差得很,今日早朝都沒上,不過,倒是召見了他們。」


    「文昌侯父子兩在裏麵待了大半個時辰,出來的時候臉色都懨懨地,不知是不是被訓斥了,你爹悄悄問了問,文昌侯隻搖搖頭,沒說什麽,祺兒,你說,他們府會被牽連進刺殺案件麽?」


    安氏巴巴的說了一通,就是怕文昌侯被牽連進去,從而影響了顧祺與尤雨薇的婚事。


    「娘,您別急,太子是中毒身亡,尤雪晴與兩名侍衛也中了同樣的毒,而且灌了解藥都沒能清醒,九門提督與順天府尹基本排除了尤雪晴是兇手的可能,嗯,據承恩侯世子交代,她與太子有私情已經半年之久了,不時會在山莊私會,尤府多少會受到些影響,畢竟她與太子*,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排除尤雪晴的另一原因,她和太子被發現時,兩人處於裸身*的狀態,太子死亡,尤雪晴中毒昏迷。


    「……這些影響倒沒什麽,二房早被老侯爺分了出去,隻要尤雪晴不是兇手就好。」謀殺皇子和*不潔相比,後者隻會被人詬病議論一陣,而前者,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嗯,現在得等三個中毒的人清醒,也許能找到點蛛絲馬跡。」顧祺悠悠地說著,不過,他覺得,就算他們醒了,也提供不了什麽有用的線索。


    「那就好,唉,皇上昨日暈過去了,我可聽說了,咱們獻上的人參,都用掉一整株了,萬一,皇上又病重,咱們上哪再挖那等極品人參上貢呀。」安氏憂愁。


    顧祺的目光就瞥了一眼他的臥房,剩下那三株人參,他裝在最好的人參匣子裏,鎖在了櫃子中。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輕易不能拿出來。


    胡家姐弟被鎮國公接去暫住,顧祺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安定下來,無論是不是他們出的手,他都不想姐弟兩受到太子事件的影響,當然,如果真是他們動的手,顧祺也不意外,甚至覺得有些得意,甚至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瀰漫在他心間。


    唉,他真是有些魔障了。


    外麵的風風雨雨,沒能影響珍珠的好心情。


    平安一直沒從青瀾院迴來,珍珠也不著急,平安雖小,卻很機靈,估計是蕭珺那裏有什麽吸引他的東西,所有逗留久一點吧。


    她哼著歌,繼續繡著荷包,給平安的荷包,還差一點就完工了,沒了安魂草,往裏塞點幹菊花也很清香。


    月英看著針腳不怎麽精緻的圖案,心中暗暗嘀咕,真是人不可貌相呀,胡姑娘長著一付清麗婉約的模樣,女紅卻這麽,嗯,粗獷不羈。


    隨意把最後的幾針勾勒完畢,剪掉線頭,珍珠把荷包扯平看了看,還行,至少看得出是什麽,哈哈。


    而後,假裝在包袱裏掏了掏,從空間內拿出一罐幹菊花。


    打開蓋子,濃鬱的菊花香飄散在空氣中。


    月英聞著清新舒雅的菊花香味,一時精神都振奮了幾分。


    「胡姑娘,您這罐子裏是幹菊花嗎?聞著可真舒服。」


    珍珠朝她笑笑,從罐子裏倒出一些幹菊花。


    「對呀,是我自己種的菊花。」


    把幹菊花放入荷包裏,菊花的香味隔著布料隱隱透出,嗯,很好。


    「胡姑娘還會種花呀,可真能幹呢。」


    胡家姐弟救了少爺的性命,鎮國公上下都感激涕零,月英奉了國公夫人的命令,要好好招唿胡家姐弟,無論語言上還是行動上都要謙恭而不失禮數。


    「嗬嗬,莊戶人家,會種花草有什麽稀奇。」珍珠從不掩飾自己出身農家的背景,她不需要高攀誰,也不覺得出身農家就自卑,活了兩世,這些表麵的文章她早以不在意。


    月英目光閃了閃,她們這些賣身為奴的下人,哪個不是從農家出來的。


    珍珠的坦坦蕩蕩,讓她有些驚訝,不過,更多的卻是欽佩。


    「可是,姑娘種的菊花似乎特別香一些呢。」鼻尖縈繞的香味清新舒爽,讓她心情舒適。


    「哦,是麽?你喜歡,那剩下這些送給你的。」珍珠把罐子蓋好,大方的遞給了她。


    「哎?可以麽?」月英有些驚喜又有些猶豫,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味道。


    「當然可以,你可以拿來放荷包,也可以拿來泡茶喝。」


    珍珠也不吝嗇,她在空間裏種了很多,正好拿來做人情。


    「那就謝謝胡姑娘啦。」


    月英從腰間解下月色繡蘭花圖案的荷包,從罐子裏倒了些菊花,放進荷包,隔著荷包聞了聞,真香。


    珍珠藉口午睡,打發月英下去歇息。


    關上房門,迴到床沿,便閃身進了空間。


    幾日沒見,藥田裏的毒箭草似乎又高了幾分,珍珠開始發愁,這植物不會像曼陀羅那般,長成巨無霸吧。


    還好,它本身不帶特殊氣味,要不,她又得準備移開它了。


    嗯,這毒夠厲害,留著可以預防萬一。


    藥田裏,如今隻稀拉拉地種了些她也不大懂的藥材,她問劉掌櫃隨意要了些藥材的種子,就隨手種下去了,長出來後,基本她都不認識。


    她也不管,隔幾天就給田裏澆點靈泉,等它們再長長,估計就能認出些了。


    給藥田澆了水後,她跑到茅草屋裏,盤點自己的存貨。


    嗯,東西很多,亂七八糟的什麽都存了點。


    大多數都是農作物,玉米、黃豆、芋頭、綠豆、紅豆、蘿蔔等等


    還存了些蓮子、棗子、核桃、菊花、玫瑰花、肉脯等等。


    珍珠挑挑撿撿,裝了一罐蓮子和一罐菊花出來。


    蓮子養心安神,送給蕭珺還是很合適的。


    等她出了空間,包袱裏就多出了兩罐備用禮品。


    至於他們用不用,那就不關她的事情了,哈哈。


    月英捧著裝菊花的罐子,去了皓宇院。


    國公夫人午休剛醒,她喝的藥裏摻了安神的藥材,才能睡得安寧。


    她與蕭珺都有失眠的症狀,隻不過,蕭珺的病情更為嚴重些,安神的藥材喝了不知多少,起的作用卻很有限,而她,靠著安神香和安神的湯藥還能支撐一陣。


    蕭珺得的安魂草枕頭,她試著用過,果然非常有效果,不過,蕭珺的症狀可比她嚴重多了,她是萬萬不會搶了兒子的枕頭的。


    「夫人,月英來了。」丫鬟迴稟。


    月英進來的時候,屋裏暖意融融,還有安神香殘留的香味。


    「怎麽過來了,胡姑娘那可不能輕怠了。」


    月英原就是她房裏的大丫鬟,她特地撥過去服侍胡家姐弟的,順便打探一下姐弟兩的事情。


    「胡姑娘說要午休,讓奴婢也下去歇息,奴婢留了小香守著呢。」月英忙陪著笑臉。


    「咳,你手裏拿著什麽?」怪眼熟的。


    「是胡姑娘送給奴婢的幹菊花,聞著非常的芬芳舒爽,您聞聞看。」月英忙把蓋子打開,菊花的清香立時飄散開來。


    國公夫人先是眉頭一皺,月英這丫頭,明明知道,自己聞不得濃重的氣味,怎麽……


    剛想著,菊花馥鬱的香味撲鼻而來,她竟然意外的聞著很舒暢。


    不由地,她湊近了些,果然,香味很濃鬱,卻一點都不刺鼻,聞到鼻中,非常舒服。


    她原本睡得有些暈暈沉沉的頭腦,都清醒了不少。


    「……這是幹菊花,味道竟這般好聞。」


    她驚喜的問道。


    「是呢,奴婢也是這樣覺得,所以才大膽讓您試著聞聞。」月英倒出兩朵幹菊花,遞給了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湊近一聞,清新雅致,令人忘俗。


    「我記得,剛才她也送了一個罐子給我,快,去拿過來看看。」


    丫鬟很快拿了過來。


    很普通的小罐子,沒有什麽特別的紋路,丫鬟打開時,散發的卻是另一種香氣怡人的味道,聞著也讓人非常的舒心。


    「剛才胡姑娘說,這是什麽花茶來著?」


    「迴稟夫人,是玫瑰花茶。」


    「……玫瑰花茶?這味道真讓人著迷。」國公夫人親自捧過小罐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真香!鼻腔裏的香氣吸進肺部,感覺連肺腑都變得舒適起來。


    「她說怎麽喝的?」


    「迴稟夫人,開水直接沖泡即可。」月英記得很清楚。


    「快,泡上一杯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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