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


    從第五階走到第十五階,玄主整整走了三日。


    玄主的腳底已經不是出血的問題了,在腳後跟處,是肉眼可見的白骨。


    短短九十九階天階,就像是萬丈深淵一般,讓玄主覺得永遠走不到盡頭。


    身體內的骨骼在一遍又一遍的被碾碎,重組,再次碾碎,再次重組。


    來到上界不過短短數載,她把前半輩子沒能吃的苦,統統吃了一遍。又把前半輩子吃過的苦,再次反複重嚼。


    身體上的痛已經到了麻木的地步,感覺哪一天不痛了,她反而會不適應。


    “嗬嗬,怪不得人都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抬腳踏上第十六階,玄主感覺自己眼前的世界都變得模糊了起來,天地好像是個萬花筒,不停的在旋轉。


    她顫抖著從懷裏掏出酒,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


    烈酒入喉,辛辣感一直從食道蔓延到丹田,又從丹田傳到身體的四肢百骸,卻依舊未能讓她清醒分毫。


    這就到極限了嗎?


    玄主像是個破布娃娃似的直直的倒在了天階上。


    察覺到不對勁兒的酥圓第一時間就要往上跑,卻發現這沾上了玄主鮮血的天階自成結界,讓任何人都無法靠近。


    白雲之上,白衣男子剛要伸手,就被銀凰的翅膀給擋住了。


    看著他那雙猩紅的雙眼,銀凰冷靜的道。


    “玄皇正在經曆第一次蛻變,這次蛻變後,那兩個人絕不對對她構成威脅,我們該迴去了。”


    “她現在很虛弱,這次蛻變她怕是熬不過的。”


    “鳳凰浴血,蛻變重生,隻是看著恐怖,神域裏麵已經快扛不住了,我們該走了。”


    白衣男子還想出手,卻被銀凰狠狠按下。


    “您若是幹預,玄皇的這次蛻變就是不完美的,那玄皇之前的苦可就白受了。”


    “吾皇!”


    白衣男子像是被卸了胳膊一般,無力的耷拉著手臂。


    “我們該走了。”


    白衣男子深深地看了眼昏迷在天階上的玄主,隨後歎了口氣,“走吧。”


    “準備下去,即日起,神域無限期關閉。”


    玄主,往後的路可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再倒下的最後一刻,玄主都是清醒的。


    但最恐怖的一件事就是,她清醒著,能感知到外麵的一切,卻無法動彈。


    這是她第二次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身體上的骨骼一遍遍碎掉,經絡也好似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扯著。


    眼睛是閉著的,但周遭發生的一切,卻清晰的印證在了自己的腦子裏。


    酥圓的擔心,清微道長和清風長老那興奮激動的樣子,還有來自天上的目光...


    玄主將自己神識全部匯聚到自己的頭頂上空,想要看清呆在上麵的到底是誰。


    但這人身上始終有一層迷霧,叫她無法窺得真身。


    不過她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天道的氣息。


    等她想要細細探尋時,那人卻又消失不見了。


    所以,這人是覺得自己快嘎了,來收自己的魂了。


    結果查探到自己一時半會死不了,所以這人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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