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體並沒有以多快的速度走,他很不理解剛剛為什麽能見到她……


    正在想著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喊聲:


    “那個!”


    靈體停下了腳步,但是沒迴頭。


    身後又傳來一道聲音:


    “我要是努力修煉的話,能打得過你嗎?”


    靈體迴道:


    “修煉不是靠嘴修的,想修就去修,跟我說什麽?


    想打得過我?你先把你家的功法練會再說吧,廢物!”


    隨後靈體扭過頭看向那個站著身子,眼神卻堅毅的胖墩,挖苦道:


    “說真的,我想讓你選第一種。但是對你這個廢物來說,還是第二種更適合你。畢竟隻需要骨折幾次罷了,吃點藥就好了不是嗎?


    大廢物?”


    “我不是廢物!”


    但是靈體也沒管他,就這樣離開了金家。


    他的目的是教他學會他家的功法並磨練他的心性。所以他的計劃也是本著能讓他少受點苦來達到他的目的。


    他本來的計劃是在第四天再用藥,那時候他經過帶著恨意的兩天修煉,在這期間他也會漸漸的感覺到修煉帶來的裨益。到那時候,靈體也可以完全不用挖苦,也不用引導對方,他的精神也很容易接受。


    不過經過靈體在和他說過那些後,他肯定會對第二種抱有很大的好奇,畢竟普通人如果有讓自己恨之入骨的人死的機會的話肯定會多多少少有些想法。


    而靈體背對著他用麵無表情說的自己怕死,也是為了讓他自己覺得自己在第二條路上走不通。


    而靈體麵對著他不論用什麽表情,對他來說都無疑是一針鎮定劑。


    靈體如果以麵無表情,或者稍微害怕的表情跟他說那句話,他肯定會覺得這個選擇有戲,大概率會選擇這個。


    他這時候也隻是個孩子,也不會考慮靈體是不是裝的。而靈體不以這種表情看他,更多的是因為靈體是要教他,而不是要折磨他。所以靈體完全沒必要去裝害怕的樣子來讓他選擇第二種,之後在以他帶著希望的心情,不斷的磨滅他的希望,再給他希望,去折磨他。


    他需要做的,隻是讓對方做第一種選擇。


    而靈體這時候如果以無所謂的表情去看他的話,對他來說無異於第二條路完全走不通,這也減少了他的心理負擔。


    減少心理負擔的結果就是,思考的少,考慮的壓力會減輕,而隨著壓力的減輕,人的決心也會變弱,他可能最多堅持幾個月,就又恢複到原來那個整天混吃等死的狀態。他要做的是讓他完全以新生狀態去麵對他的人生,既然他教了對方,那就把對方教徹底。


    而他背對著胖墩無疑成了最好的選擇,畢竟人最大的恐懼永遠都來自於未知。


    胖墩不知道他的表情是如何,所以他隻能不斷的猜,然後和第一種選擇做對比。而在這期間,他腦海裏也會有無數種逃避或者積極的想法,這些都會成為他判斷的幹擾。


    而這種幹擾在折磨他的同時,也會讓他的心性越來越堅定。


    隻有自己的身體才知道身體能承受的最大壓力是多少,所以在沒有任何外界因素的幹擾下,身體為了保全身體自身,他思考所帶來的壓力也一般不會大過於他自己的承受能力範圍,而這也在慢慢的增大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到最後他肯定會選擇第一種,而且是無比堅定的選擇,所以這個結果也還算是好的。


    雖然隔了一天之後再用,他的效果可能不會那麽好,但是至少能讓他心理上能好受一點。


    而他妹妹的出現讓他本來就煩躁的心更加焦慮……


    靈體和妹妹分家,而妹妹家的所有人員都是那位指定的,而且管理權完全在靈體手中。


    靈體那時候已經沒辦法和自己妹妹見麵。他為了能改變這種局麵也做了很多,不過最好的效果也就是完全把自己從妹妹身上感知到的氣,盡可能的往世間的氣上靠,說白了就是催眠自己,讓自己以為站在自己麵前的不是妹妹,而是世界的某個生物。但是它也有個弊端,就是聽到她的聲音就會發覺她的存在。


    所以隻要聖心聽到對方的聲音,就會止不住的升起殺意。


    而他能勉強讓自己的身體不行動就已經很困難,更別提和妹妹說話。


    所以靈體自然也沒辦法和妹妹見麵。


    靈體就讓妹妹家的管家——張管家,貼身保護好妹妹,隻要她出去就跟著,她做什麽都不用管,也不用向靈體匯報,隻需要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出手,如果他處理不了就叫靈體。如果覺得她很安全的話,那就可以不用管。他說的安全也就是指那位在她身邊的時候,那時候那位大概率會找妹妹有什麽事,他一個外人聽太多也不合適。


    而為了能讓張管家全身心的投入到保護中去,他隻分配給了張管家丹藥管理權,武器管理權以及一些根本不太可能用得上的事。而生活事宜則全權交由靈體家的管家,常管家來做。


    所以靈體那時候去取丹藥的時候也是直接去找張管家。


    他這時候對聖心的把握也好了一些,能自主的感知周圍的氣,所以他也是感知著妹妹家的氣,發現張管家在家後,就以為妹妹也在家裏。


    所以他躡手躡腳的把張管家叫出來後,問他要了丹藥後就急忙從妹妹家裏溜出。


    而就在靈體拿著丹藥往金家那裏走去的時候,他也略微低著頭,看著前路思考著事。


    直到他視野裏出現了一雙漂亮的鞋,而那雙鞋靜止在那裏沒動,他很疑惑對方為什麽站在那不動。


    於是他抬起頭看向來者,而麵前的那位也是低著頭,雙手放在胸前惴惴不安的像隻受驚的小兔子。


    為什麽……他腦子懵了,徹底懵了……


    他跟張管家已經說的很明白,而且自己為了確保他能保護妹妹也測試他很多次,也教他一些實用的戰鬥技巧,靈體也感覺不到他身上有什麽負麵情緒。他是沒問題的。


    那為什麽妹妹在自己眼前,他在家裏???


    如果這時候他能冷靜的思考的話還能明白,不過他這時候本來就壓抑著自己煩躁的情緒,再加上麵前這難以置信的情況,已經完全讓他腦子宕機。


    他隻能疑惑又帶著內疚的看著麵前的小女孩,朝著對方的方向上走去。


    她大概是發現了靈體在朝著她走去吧,所以她也激動的抬起了頭,並舉起了放在胸口的手,正準備打招唿。


    但是靈體在她抬頭的一瞬間就變了表情,所以此時映在她麵前的也是一副看著雜碎似的冷漠麵孔,而這表情也讓她正準備打招唿的想法徹底咽了下去,隨後便用那隻抬著的手臂擦著眼淚,低著頭朝著自己家跑去……


    靈體本來正常心情的時候聽到她的聲音就已經很難壓抑自己的身體,自己現在壓抑的情況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時聽到她的聲音會做出行動。


    他害怕自己做出無法挽迴的事。即便他用時溯迴到過去,他所做的事也不會隨之消除。


    所以他隻能選擇他自己覺得正確的選擇:把對方嚇的完全說不出話……


    他那個世界曆練還沒結束,所以他不論做什麽,到最後都是無用功,所以他隻能在結束後再解決。不過這件事一直放著的同時也一直折磨著他,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迴避對方,不與其見麵,也隻有這樣,他才能麻痹自己。


    ……


    這件事之後,他的心情也不由得的焦躁起來,他不能再在那個胖墩身上浪費太多時間,所以他隻能改變自己原定的計劃,把一切都提前了一天。


    再者,自己得好好問問張管家,為什麽沒有去保護她……


    正想著,他也朝著妹妹家走去,自己還要在這之前平複好心情,不然到時候被她發現了就遭了。


    所以靈體的步伐也很慢,隨著靈體慢步伐的動作,他焦躁的心情也能暫時壓製住。


    他這時候也終於想通張管家為什麽不在她身邊。管家大概是以為她在靈體身邊的時候很安全吧,靈體那時候也沒跟他說妹妹在誰附近的時候很安全,所以他大概率是把靈體也歸到安全人選內,殊不知,現在對她來說,靈體是最危險的那個……


    於是靈體加快了些許步伐,朝著妹妹家跑去。


    他見到在門口的張管家就直接對他說,自己對她來說是最危險的,所以哪怕是自己在她附近,他也要好好盯著。


    說完後,靈體看了一眼屋內……她大概率還在哭著吧……哎……


    靈體煩躁的朝著金家走去。各種事都堆積著,壓抑著他的精神,他現在也隻能一件一件的解決。


    他就這樣走到了金家,而此時胖墩也已經站在門口思考著什麽,但是在外人看來他大概是被罰站了吧。


    金家有那位以高倍加速的時間之氣所設的一層薄薄的保護罩,類似於結界。除了大門可以正常進入外其他地方都沒辦法進入。


    不過因為他的時間之氣和那位同根,所以他僅僅是釋放了些許的時間之氣便安然通過了這層結界。


    靈體就在後院中等待著,並思索著其他事……


    ……


    直到夜色降臨,胖墩也沒來後院,於是靈體便朝著前院的客廳走去。


    此時的胖墩眼神堅毅,而金叔也在把一些注意事項以及在藥生效期間需要做的事都給胖墩交代。


    而阿姨這次罕見的沒說什麽話,隻是擔憂的看著胖墩。


    胖墩死盯著金叔手中的三顆藥,隨後便躺到丫鬟們伸出的手臂上,以四十五度角的姿勢躺著。


    隨後金叔把白色的藥喂給胖墩吃,等胖墩感覺到身體有點熱的時候,金叔便把活絡散喂給胖墩吃……


    而胖墩吃下後,剛剛還準備微笑的臉瞬間抽搐了起來,而隨著胖墩表情的抽搐,胖墩的身體也在止不住的抽搐,就像是癲癇患者。


    而隨著胖墩的抽搐,他的身體各處都溢流著黑色的濃稠物,而嘴巴裏尤其甚多。


    見到胖墩這個樣子,阿姨也沒慌神,隻是狠狠的抓著自己的手臂看著胖墩,仿佛是在為胖墩應援……


    房間裏隻有胖墩抽搐時不斷敲擊地板以及他口吐黑沫的聲音,而隨著這些的聲音的響起,胖墩的身體也在縮小。


    胖墩此時的表情猶如受到非人的折磨似的,表情瘋狂扭曲。不過他的眼睛卻死盯著在門口看著他的靈體,支撐他的到底是什麽?對靈體的複仇嗎?不是,如此堅毅的眼神裏哪怕帶著一絲的殺意,都能讓這絲殺意無處遁形。


    他的眼神更像是一位想要上戰場,卻需要向長官證明自己實力的戰士。


    心裏沒有任何不願,隻有對成功的渴望。


    有心勁嗎……但是有什麽用呢?你麵前的這個人在那位麵前也隻是個不起眼的小孩子而已。


    而那位的高度所帶給他的負壓,可不是他帶給這胖子的負壓所能比擬。


    而就是因為靈體和對方差距過大,也讓靈體根本找不到前進的路,雖然他從沒放棄,但是沒有任何進步的焦躁感也在無時無刻的折磨著他。


    那胖墩麵對那位以後又會如何呢?


    大概是會覺得無所謂吧,畢竟實力差距過大的話,反而會讓人覺得根本沒什麽大不了,因為根本就感覺不到任何東西。


    ……


    他一邊想著,一邊迴看著胖墩。


    他的眼神沒有嘲諷,沒有激勵,沒有溫柔,沒有兇狠,隻是很平靜的看著胖墩。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時候做任何表情,都是對下如此決心的胖墩的羞辱。


    他能做的隻是親眼見證被寵溺包裹著的金蛋破殼的瞬間。


    ……


    胖墩的眼神越來越無神,仿佛立馬就要死去似的,不過他的眼神裏的堅毅卻沒有消散。


    阿姨這時候有點沉不住氣,但是金叔在他旁邊壓著她的肩膀沒讓她動。阿姨深知自己動不了後,便把頭埋進了金叔的懷裏,小聲的哭泣著,而金叔也在身旁安慰著她。


    一小時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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