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毒切自身的經曆就是經典的白手起家,不斷在生死間徘徊,成功逆襲獲得如今的地位實力。


    但是怎麽說呢……其實它這行為多少有點多此一舉。因為他本身就出生在混沌族的貴族家庭,原本就可以從小就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


    但是它為了自身的執念還是直接把肉身破壞,尋找其他自己看中的身體。而當他帶著新身體迴到他家的時候,家裏人都驚愕了。他們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兒子出去後迴來就變成了這種怪物似的樣子。


    他們拿毒切曾經喜歡吃的東西,以及各種玩過的東西,等等諸如此類的事,來測驗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他們的兒子。


    然而測試完後雖然迴答的準確無誤,但是他們還是不相信。直到管家到來後,說了一句話,少爺從來都沒告訴過別人的某個東西,他曾經帶給管家看過。如果它能找到那個東西的話,再加上之前的測試,它大概率就是真正的少爺。


    而聽到這話,毒切的父母以及毒切都心生了些許希望。然而他們的希望卻大相徑庭。


    而後毒切便出去找自己曾經帶給管家看過的東西,其實就是一個五彩的果子。毒切在那個果子裏看到了混沌族的發家史,而這也讓他從此萌生了對人形的厭惡以及對昆蟲的向往。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祖先要以別的生物誒誒基準來生活。所以他根本就不承認除初代以外的祖先,因為混沌族的先祖,隻有初代仍然保留著昆蟲的身體特征,而此後所有的混沌族族人都是以人形生活。


    而關於這個果子,毒切在自己還是人形的時候在混沌族的領地,找了許多地方,也隻發現了二十株左右。


    不過好在它也沒花多長時間,一下午的時間就找到了那個果子。隨後他便把那株果子帶迴來讓他們看。


    然而即便是這件事也沒有完全打消它父母的顧慮,不過這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怪物似的生物就是它自己的兒子。而毒切此時還不明白,他們看他的眼神是如何。他隻知道他們此時很厭惡它如今的狀態。這也讓它心中的疑慮放的更大。


    為什麽我明明是和先祖一樣的身軀,你們要如此厭惡?


    你們不是整天說著要繼承先業嗎?那為什麽要以這種眼神看待先祖般模樣的我?


    而就是從此刻開始,他也生出了對這些虛偽的人的厭惡。然而他並不知道,他們所能追溯的祖先,最早也不過七百年左右,而那時候,混沌族蟲子的特性已經完全沒有了和人類一樣的膚色。偶爾生出一個紫色的膚色,就會被他們寓以不祥的預兆,先祖顯靈,降罪於他們。


    於是他們便直接當著全族人的麵,把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以各種殘忍的方式殺害。更別提這個像怪物似的樣子了,如果真的讓他出去被別人知道蹤跡,肯定會被殺掉。所以他的父母就想了一個保全他的辦法。


    他們把毒切帶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用藏了起來,而他們對外宣稱已經把毒切殺掉,這一切才終於得以暫時平息。


    於是毒切此後的生活幾乎都是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度過。不過那裏有個土房廢墟,而裏麵深處正好有個小凹坑,永不會被太陽直射,隻要人不直接走到凹坑處探頭,就絕對不會被發現。而這個位置也是他們用來避難的,生怕哪一天人族殺過來,他們可以躲在這裏暫時藏匿,等混沌族的軍隊到來後便尋求幫助。他的父母就把他安置在了這個地方。


    而且他的父母告誡他,不能出去,不然會被殺掉。要等他們主動叫他,他才能出來,否則絕對不要出來。


    然而毒切那時候也是個孩子,那懂得那些事?


    剛開始一周的時候,他還能堅持住蹲在凹坑裏,因為孩子特有的好奇心驅使著自己探索這個地方,而那個地方可以自己畫著亂七八糟的東西來消磨時間。等他的母親叫他出來的,他就會屁顛屁顛的跑出去吃他母親帶來的飯。


    而他的母親第一天的時候也很害怕,隻敢把飯放在廢墟口,然後自己站的遠遠的。感覺距離差不多的時候才會叫他的名字:“遠兒”


    她的聲音也是顫抖著,為了能讓自己字正腔圓的完整還要大聲的說出來,多少人知道她到底費了多少時間?也就靈體一直看著這位明明貴族氣質的母親此時卻憔悴的模樣。他隻是看著,一臉冷漠,但是心裏還是有點觸動,不過他不會將這份觸動化之為行動。


    因為在當時,混沌族是人族的敵人,他再怎麽好心,也不至於對敵人同情。他曾經在單純的時候也同情過敵人,幫助過對方。然而換來的卻是對方的傷害。也就是從那時候他醒悟了,敵人隻想著怎麽讓他死,可不會心甘情願的對他好,所以他自那之後也不再對敵人心慈手軟。


    靈體就這樣看著這位母親不停的低聲顫抖著說著“遠兒”,仿佛是在做發聲練習。


    靈體為什麽會在這?因為他在毒切的記憶裏看到了那個果子!很明顯看這果子的功效,就知道這果子凝聚了大量的時間之氣。他怎麽可能讓一群門外漢暴遣天物?


    於是他便來了。他來這也隻是為了帶走果子,不過他還是很好奇毒切的一生。所以他也是一邊摘果子,一邊關注著毒切父母的情況。


    畢竟毒切的記憶裏可沒有父母的視角,而他要了解整個事件的全貌,他必須親自去看才能知道。


    他隻知道記憶裏毒切很憎惡他的父母。但是在靈體看來,他的父母對他其實很好,隻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對待他。


    ……


    而那位母親喃喃的自言自語了三十分鍾,此時飯菜也已涼,她扯著虛弱無力的嗓子對著廢墟裏麵字正腔圓的喊著:“遠兒。”


    而聽到這的毒切也跑了出來,看到飯便自顧自的吃了起來。而他時不時的看向此時已經虛脫倒在地的母親那裏,而這也讓母親嚇了一跳,瞬間驚恐了起來,可能是怕這個像是怪物的兒子突然襲擊自己吧。


    而毒切看到他母親這個反應,也是情緒低落了起來。他知道他母親害怕他,但是他不明白為什麽……


    但是他還是一口一口的吃著飯。吃完後便直接起身,把飯碗端給此時已經慢慢站起身的母親那裏。


    然而那位母親還沒站穩身子,看到毒切朝著她走去,又癱倒了下去。嘴裏還不停的威嚇道:


    “你想幹什麽?你別過來!你要是敢動我一下,我夫君可是不會放過你的!你可想好了!”


    然而毒切隻是看著他母親這不明所以的樣子,也聽不懂她母親說的什麽意思,但是他知道他母親此時很害怕自己。於是他便站在原地,興高采烈的說:


    “娘,我吃完飯了,一點都沒剩,你看。”


    毒切說完,他便把裏麵空無一物的碗樹立起來,以便那位母親能看到碗裏麵的樣子。


    那位母親被這聲娘叫的愣了愣神,隨後歇斯底裏的喊道:“


    誰是你娘!


    你這個怪物!


    我才沒有你這個兒子!”


    而等她說完看著眼前這個端著飯碗,已經沒了剛剛高興樣子,此時隻是站著瑟瑟發抖的孩子後,才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怪物,不論她怎麽不承認,都是她的孩子。


    然而毒切此時依舊端著碗,隻是聲音沒了剛剛的高興,略帶著怯懦的說著:


    “娘,飯碗。”


    而那位母親隻能強裝著鎮靜的,略帶怒氣的說道:


    “你就把碗放在你腳下,放完趕緊迴去!”


    “好,娘。”


    而他的沒一聲娘在那位母親看來,都仿佛是在質問她,你到底配不配做一個母親?對你的孩子說那種話?


    其實她作一個母親的資格已經有過之而無不及了。這可不是什麽感人的小故事,更何況還是自己孩子變成怪物的情況?現實裏遇到這種情況的父母,能不當場崩潰,把孩子殺掉就已經很好了。


    而她能為了保護這個怪物樣貌的孩子,做到這種地步,真的很令人欽佩。


    然而那位母親卻久久不能平靜,她看著麵前這個怪物樣貌的兒子,根本就沒辦法把他和自己的遠兒聯係在一起,於是她直接背過了身,仿佛看不見他如今的樣貌,那他就能變迴自己的遠兒。


    毒切看著他母親扭過了身,也隻是情緒低落的把碗放到了地麵上,隨後便扭過身,輕聲的說道:


    “娘,那我迴去了。”


    而那位母親聽到這再也沒能忍住,哽咽著迴道:


    “嗯。”


    隨後便迴過身,沒有看向毒切的背影,隻是盯著放在地麵上的碗筷,拿起來後便一邊捂嘴痛哭,一邊朝著家裏跑去。


    而等她迴到家,看到她丈夫。而她丈夫也問道:


    “怎麽了?繡兒?那畜牲不會傷害你了吧?”


    然而可能是聽到了傷害的字眼,她以為是在責備自己吧,於是她直接掠過她的丈夫,跑到了屋子裏趴在桌子上痛哭了起來。


    ……


    而等她哭過後,發現此時她的丈夫已經迴來了,而他的左手上拿著帶血的手帕擦拭著右手。靈體跟著他去的,所以他知道他是直接按著毒切揍了一頓。而且還是狠狠的揍,打的臉部大出血依舊沒停。一邊打著一邊警告毒切,它這個畜牲要是再動他的妻子,他就直接當場把他殺了。他這滿帶著殺意的眼神,也看的毒切直顫抖,而這也讓毒切心裏的憎惡又添了一分。


    而他此時見他妻子已經沒在哭,便把拿著手帕的手背過了身。但是他身上沾著一點血,而這也被他妻子發現。他妻子質問他:“你是不是打遠兒了?“然而這話聽的他氣不打一處來:“遠兒遠兒,他都害你哭這麽久!你還叫他遠兒!你要他這兒子,不要我這夫君了?”


    ……


    之後便是兩人因為毒切而吵架的場麵,過了許久,他們才終於解開了誤會。


    在這之後,那位母親一直給毒切送飯。


    在這一周內,送飯二十來次,那位母親也越來越不怕毒切,離毒切也越來越近。她心裏的疙瘩慢慢消除了些許,毒切也在她麵前越來越開朗,而這也讓那位母親的心結也逐漸打開。。


    直到第二周的第二天早上,那位母親一大早便跑到毒切的隱匿處,然而她發現毒切正在陽光下自由的奔跑,臉上還洋溢著幸福的笑臉。然而看到這一幕的母親本來微笑著的臉瞬間垮了下來,但是還是耐著性子的說道:


    “遠兒,快迴來!不是給你說過了,隻準待在那個地方的嗎?聽話,乖。”


    毒切聽到這,以為他母親想和他玩,於是跑到他母親旁邊興高采烈的說著:


    “娘!您看,我翅膀能動了!”


    “先別活動你的翅膀了,聽話,遠兒,迴去。”


    “不嘛,娘。裏麵很無聊的。我們來玩吧。”毒切撒嬌似的迴道


    “別光顧著玩。聽我說,遠兒,你不迴去,要是被別人發現,你爹會殺了你的。”母親依舊耐心的引導著,然而這卻讓毒切變本加厲,依舊在鬧著。


    這也讓那位母親忍不住發了火:


    “歐陽清遠!給我迴去!你今天早上沒飯吃了!”


    被這一陣怒吼,毒切終於意識到了他母親正在生氣,於是便乖乖地迴去了。


    而母親見他乖乖的走迴去,便把碗放在了地上後便迴去了。


    ……


    等到中午,那位母親又走去毒切那裏,然而她卻發現廢墟口的飯沒被動過,毒切現在應該已經在在廢墟裏等著自己叫他了吧,畢竟早飯都沒吃。那位母親見狀便溫柔的叫著:“遠兒,出來吃飯了。”


    而毒切聽到喊叫便怯懦的探出了頭看著他母親。發現他母親沒在生氣,於是他便躡手躡腳的跑出去吃起了飯。,而他母親也看著他吃飯一臉笑意。


    ……


    而到了傍晚,那位母親沒有一如既往的時間去,反而是提早了一個多小時,因為她也知道她兒子早飯沒吃,中午也沒吃多少,現在肯定很餓,所以她早早的便給毒切準備了一大碗飯。


    然而等她走到目的地的時候,發現毒切依舊如早晨時,在揮舞著翅膀,追逐著某種會飛的昆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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