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依棠好說歹說,不得已拿出裝可憐的招數,才讓沈雙雙同意留在青龍山莊等她。


    時間緊迫,下午她便離開了青龍山莊。


    韓子銳和沈修文已經連下數城,隊伍壯大到幾十萬。


    寧依棠一路走來還是發現了很多問題,因為行軍過快,所占城池沒有很好地經營,甚至出現了駐軍為非作歹,草菅人命的現象。


    寧依棠不得已減緩腳程,留下來處理這些問題。


    等她追上大軍時,局勢又發生了變化。


    京城已經派十萬大軍駐守藍川,守城人正是卓煜。


    藍川易守難攻,韓子銳不敢輕易出兵。


    另外,南境也收到皇帝的急令,要求嶽博組織軍隊,從後方包抄,與卓煜形成夾擊之勢,消滅韓子銳的大軍。


    沈修文不得已帶部分人馬前往後方的南河,攔截嶽家軍。


    寧依棠思慮再三後,選擇前往南河,她沒有去與沈修文碰麵,而是直接來到敵營,求見嶽博。


    冬日已經來臨,南河兩岸一片蕭條,風都像含著刀刃,刮得人生疼。


    寧依棠輕輕立在敵營之前,衣裙獵獵作響,顯露纖弱的身姿,如泰山下的一株小花,有些顏色卻脆弱不堪。


    嶽博走出大營,看到來人果真是寧依棠時,心中的驚詫難以言喻,心情更是極為複雜。


    寧依棠曾在嶽城危難之時,多次施以援手,他理應將寧依棠好生迎接。


    可現在他們陣營不同,是敵人!


    嶽博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壓住心中震驚,沉著臉開口:“寧姑娘,孤身前來,不怕我將你捉了,逼迫青龍山莊嗎?”


    寧依棠輕輕一笑,如同見到長輩,親切地開口:“嶽將軍為人光明磊落,做事義氣當先,不會這樣做的。”


    “哼!”嶽博哼了一聲,麵色是有些惱怒,“我兒究竟是怎麽死的,寧姑娘還未曾給我交待,我就是捆了你拷問,又能如何?”


    “我此行正是為夏離而來的。”


    寧依棠輕輕垂下眉眼,淡淡的哀傷和自責流露出來。


    “當初夏離來找我,卻死於非命,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前來給嶽將軍賠罪。遲到了四年,還請嶽將軍寬恕。”


    寧依棠輕提衣裙,跪在嶽博麵前。


    嶽博已是淚流滿麵,他當然打問過,寧依棠雖僥幸逃脫一死,卻大火焚身,失了孩子。


    那種痛,他這個同樣失去兒子的人能懂。


    所以,這些年他並未怪罪。


    嶽博背過身去,“寧姑娘不必如此,你若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讓我退兵,那我告訴你,不可能!”


    “我嶽家祖祖輩輩忠肝義膽,從未背負半點汙名,不可能與叛軍有任何糾纏!”


    話說到這份上,寧依棠就該識趣退去。


    可寧依棠不能走,嶽家軍駐守南境多年,其實力多麽彪悍,寧依棠很清楚。


    嶽博和卓煜前後夾擊,寧依棠很難突出重圍。


    所以,她必須穩住嶽博。


    “嶽將軍,夏離的死是我心中永遠的痛,我向您請罪是真心的,並無半點虛情假意。”


    “當然,我來此的目的並非隻有這一個,還希望您給我一個機會,我們談一談。”


    纖弱的身子始終跪在那寒涼的地上,嶽博看著心裏挺難受。


    “起來吧。”


    他最終還是不忍,將寧依棠帶進去。


    寧依棠並沒有待很久,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她離開敵營。


    沈修文已經得了消息,正在對岸焦急地守望,看到寧依棠的馬車駛迴來,連忙迎了上去。


    “真是任性,都什麽時候了,還敢亂跑!”沈修文忍不住責備。


    寧依棠輕輕一笑,“放心了,跟嶽將軍也算是老朋友了,嶽將軍的為人我很清楚,他不能把我怎麽樣。”


    沈修文還是瞪了寧依棠一眼,這中間不還有夏離的死嗎?誰知道嶽博會不會因為夏離的死而遷怒寧依棠,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來。


    “我這不是迴來了嗎?”寧依棠嘟嘟嘴巴,求饒。


    外頭風大,沈修文上車與寧依棠細聊。


    “那怎麽說?嶽博是什麽意思?”沈修文問。


    寧依棠輕輕一笑,“讓他退兵是不可能,但他願意給我們一些時間,暫時按兵不動。”


    如今天下就這麽個局勢,寧依棠不出手,也會有無數人揭竿而起。


    寧依棠把中部整合治理,反而平息了各處禍亂和戰火。


    當然,嶽博能同意按兵不動,是寧依棠跟他承諾,三個月內她會平息所有紛爭,讓天下歸於太平,也絕不會讓嶽家沾染半點不忠不義的名聲。


    沈修文大喜,如此這樣,他們就可以專心對付京城。


    “藍川是前往京城的最後一道軍事防線,一旦藍川能破,大軍就可以勢如破竹,兵臨皇城。”


    寧依棠臉上並無喜意,卓煜哪是那麽好對付的?


    奔波數月,寧依棠多少憔悴了些,沈修文備了豐盛的飯菜。


    寧依棠一邊吃,一邊和他談事。


    正事談完後,她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提起了另一件事。


    “哥哥,卓可星找迴來了。”


    沈修文走後,寧依棠見過卓可星一次,她正帶著一個孩子出街遊玩,看那孩子的年歲,極有可能就是當初那個孩子。


    沈修文手頓了一下,輕輕把筷子撂下。


    “嗯。”


    他淡淡地應。


    “你知道了?”寧依棠有點意外,沈修文也就在京城留了三兩日罷了。


    沈修文說:“雙雙被壞人捉走那日,我看見了她。”


    寧依棠恍然,怪不得那日會出那樣的紕漏,原來是……


    “那你肯定去查那個孩子了吧,結果如何?”


    沈修文眉眼有些茫然,“應該就是吧。”


    對於沈玦,沈修文一直也沒有想好該怎麽看待。


    他並沒有期待過這個孩子的降臨,可這個孩子確確實實長大了,而且作為父親,他什麽都沒有做過,心裏又有些難過。


    他的心很矛盾。


    “哥哥,當初是你錯了。”寧依棠輕言。


    可能卓可星有她自己的問題,但沈修文不該用這樣的方式替寧依棠報複卓可星。


    事到如今,沈修文應該承擔這個錯誤,這是他的責任。


    沈修文歎了一聲,“我知道,等戰事了結了,我會妥善處理這件事。”


    寧依棠唇角彎彎輕輕點了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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