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高遠卻猶豫,“瑤城的情況我多少知道一些,官商勾結的最厲害,你們去那太危險了。”


    尤其是夏離,夏高遠不想讓他亂跑。


    寧依棠也不想拉扯夏離,是韓子豐非要帶上夏離,他怕寧依棠亂來,有了夏離可以牽製寧依棠。


    “爹,如今這個世道沒有哪裏是安全的,躲避不是辦法。”夏離目光灼灼,異常堅定。


    他不怕苦不怕累,甚至不畏懼死亡,他希望自己能活得有意義,能死得其所。


    夏高遠最終還是拗不過夏離,同意了。


    午後,寧依棠和夏離帶著五名衙役離開石頭鎮,出發瑤城。


    七匹駿馬,一路馳騁。


    夏離追逐在寧依棠身後,一眼不眨地盯著寧依棠挺拔的身姿,小小的身軀裏似乎蘊含著巨大的能量,三千墨發飛舞,那麽肆意而張揚。


    他又想起那些話。


    你真的以為她是文州的難民嗎?


    她不是你能碰的人,我勸你離她遠一點,你配不上她的。


    夏離突然好奇了,一棠,你究竟是什麽人呢?


    趕在瑤城城門關閉之前,寧依棠進了城。


    瑤城比石頭鎮的情況好太多,各大店鋪都還開著,人來人往,挺熱鬧。


    隻是人們神情多少哀戚,行色匆匆。


    寧依棠走到一家糧店看了一眼門口價目表,一升米竟然要價二兩銀子。


    要知道,正常的米價,一升才20文錢,這相當於漲了一百倍!


    寧依棠想過糧價上漲,卻沒想過漲得這麽離譜。


    而且,價目表下方還有一行小字注明:隻能使用糧票購買糧食。


    寧依棠攔住一個人打問才知,糧票是官府統一發放,每戶每十日隻能領一次,根據家中人口發放份額。


    這樣的方法是可行的,但前提是官府要有良心,能公平公正地把糧票下發給每一戶。


    可寧依棠知道,這瑤城官府的心早就黑了,否則糧價不可能抬高百倍之多。


    普通家庭的存銀用不了兩個月就會被搜刮幹淨。


    至於外地人想要在瑤城買到糧食就更難了,需要打通官府層層關係,才能拿到糧票。


    折騰下來,購買價格還要再翻上一番。


    寧依棠一路走過去,發現所有糧店都施行糧票購買,也就是說官府和所有糧商都已經達成一致。


    “抬出去抬出去!扔到城外亂葬崗去!”


    一道煩躁的厲喝吸引了寧依棠的注意。


    是官兵在搶一個婦人手裏的孩子,婦人哭嚎著不讓他們把人帶走。


    “死都死了,你還抱著有什麽用!”搶人的官兵不耐煩地說。


    旁邊有一個兵長,直接下令,“把這個女人也扔出去,沒錢還待在我們瑤城!”


    女人一看就是難民,躲藏在巷子裏,連個住所都沒有。


    因為朝廷沒有撥下來賑災款,官府也沒有響應賑災救助事宜,所以瑤城的難民不多。


    加之官兵日夜巡邏,一旦發現有人鬧事,立刻逮捕趕出城去,所以也沒有發生暴動。


    因為無情,瑤城反而成了南境最穩定,最富有的地方。


    寧依棠等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住宿費倒是不貴,就是吃飯很貴,貴到寧依棠等人根本吃不起。


    好在夏高遠走的時候給他們準備了幹糧,能支撐兩日。


    “瑤城官商勾結,鐵板一塊,我們要怎麽弄到糧食?”栓子愁得眉頭打成了死結。


    夏離摸著腦門,想不出辦法。


    “一棠怎麽看?”


    寧依棠還算鎮定,這個情況雖然讓她吃驚,但跟她預想的也差不了太多。


    她輕聲吩咐,“去調查瑤城官府,我要知道主事人是誰,脾性如何,家庭人員關係,以及各大糧商、瑤城軍備的消息,越詳細越好。”


    “你要從官府入手?”夏離就是官,忍不住質疑,“瑤城是大城,官府的力量遠不是你我幾個人能撼動的。”


    寧依棠俏皮地眨了眨眼,“查查嘛,說不定能找到漏洞呢!”


    夏離佩服寧依棠這種自信,也不由得受到鼓舞。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


    同樣的事,寧依棠也吩咐給了韓子豐。


    一明一暗,雙管齊下,寧依棠很快就收到了源源不斷的信息。


    夜深了,韓子豐帶著寧依棠貓在瑤城知府路濟的府邸裏。


    路濟的兒子路鑫喝得醉醺醺,帶著一身脂粉氣闖進院子。


    “孽子,都什麽時候了還出去花天酒地?”路濟恨鐵不成鋼地瞪著路鑫,苦口婆心地勸,“最近風聲緊,好多人盯著我們瑤城,你消停兩天,不許再出府。”


    路鑫喝得神誌不清,竟撲到路濟身上,抱住路濟蹭了蹭,“美人,別這麽兇巴巴,讓爺親一口。”


    路濟氣得胡子亂顫,臉黑得像鍋底!


    “還不快把這孽子送迴去!”


    下人忙上前,把路鑫架走。


    路鑫還一個勁兒地嚷嚷著美人別走,荒唐至極。


    路濟滿麵怒容,突然瞪向跟在路鑫後麵,也準備離開的路垚,他憤怒地斥道:“讓你好好看著你哥,不要胡來,你把我的話都當耳旁風了嗎?”


    路垚停下來,微微垂頭解釋,“兄長性子強勢,素來不聽我的話,我也沒辦法。”


    “你還強!他不聽話你不能想辦法嗎?我要你有什麽用?”路濟憤怒地訓斥,那嚴厲的模樣跟對待路鑫時的無奈完全不一樣。


    可明明兩個都是路濟的兒子。


    隻不過路垚是外頭花坊姑娘偷生下來的,是卑賤穢惡之人,是路濟人生中的汙點。


    路垚不再說話,默默聽訓。


    路濟還氣不過,嫌惡地開口:“說你兩句就擺這副黑臉,怎麽?我說不得你?給我跪下,好好反思!”


    路垚默默屈腿跪下,在暗夜裏如同一座黑色雕像。


    隻是你細看,會發現他的手指用力地扣著膝蓋,彰顯他內心的憤怒和不甘。


    “倒是個可以利用一下的好苗子!”


    韓子豐挑眉開口,寧依棠似笑非笑地跟他對視一眼,顯然是想一塊去了。


    路濟離開後並未迴房休息,而是出門上了豪華車駕,來到一處僻靜的宅院。


    院子裏,許多貨商都已經等候在側,其中糧商占了絕大多數。


    路濟一進門,眾人忙恭敬行禮。


    “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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