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很快是多快?要比你人頭落地還快嗎?”黑色鬥篷下的人毫不留情的質問道,話語裏已經帶上了威脅的意味。


    尤金聽到他的話,滯了一下,馬上迴答道,“我馬上親自帶人去找,三小時之內幫您找迴籠母。”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話不夠有力,他對著黑衣人深深彎下了腰,以表示自己願意將功補過的決心。


    黑衣人沉思了片刻,就在尤金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他才不輕不重的出聲,“半小時。”


    此話一出,換到尤金沉默了。光是搜完這整艘船最快都需要一個多小時,還是他們五個一起的速度。更別說再去詢問其他住戶有沒有看到籠母了。


    “不可能、這、這太…搜完整艘船的最快速度都要一個多小時,半小時內不可…”尤金磕磕絆絆的解釋著,想要為自己多爭取一些時間。


    隻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隨著黑衣人突然抽刀的動作戛然而止了。尤金頓時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嚨的牲畜,隻有被隨意宰割的命運。


    “我知道了…我會在半小時內找出籠母的。但是,我不能保證她是否是活著的。”尤金妥協的說道,退而求次的擺了擺手,整個人看上去都蔫下來了。


    黑衣人這才將刀收了起來,冷哼一聲,緩緩開口,“嗯,隨意。”


    他不在乎籠母是死是活,他需要的隻是一個不會動的藝術品,可以展示在貴賓麵前,樂園的一件不會動的擺件。既然死著和活著她都動不了,那麽對他來說對方的生命就不再那麽重要了。


    尤金恭敬的鞠了一躬,幾個唿吸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在確認好他走遠後,黑衣人才摘下了厚厚的黑色兜帽。


    帽子下的臉並不是想象中的恐怖蒼老模樣,而是一張極為青澀的臉。如果琉栗此時看到他的話,一定會把他誤認為孟紀邱。


    男人長有銀白色的長發,被一絲不苟的梳在耳後。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這一切的一切都與孟紀邱有七八分相似。


    隻是周身散發的氣場卻與孟紀邱截然相反,冷傲孤清卻又盛氣淩人。一副張揚銳利的模樣,和孟紀邱的溫文爾雅可以說是兩個極端。


    孟令寂伸手將散下的白發重新捋到耳後,似乎根本不擔心會不會有人趁此期間看到他的容貌。


    太厚了,這衣服的布料一點透氣性都沒有,戴上的同時對方是看不到他的臉,但他也一點都看不到對方,眼前隻有一個黑黑的帽簷,什麽都看不見。


    如果不是他看不到對方的脖頸,不然以孟令寂的脾氣,沒等到對方說完就要動手了,哪裏會等著尤金說那些不必要的廢話。


    孟令寂沉了沉眼眸,緊抿著薄唇,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樣子。而他現在的心情確實算不上多美麗。


    要是這次因為籠母搞砸了他的樂園開幕會,能讓這群人活著迴到岸上,他就不姓孟。


    ——


    與此同時的孟紀邱正在船上安撫著孟錫司暴虐的情緒,製止了對方想要給塞繆爾扔到海裏去的想法。


    “現在我們處於弱勢,動手隻會讓我們得不償失。”孟紀邱冷靜的分析著,一隻手薅著孟錫司的衣領,另一隻手拽著他的手臂,將人硬生生推了迴來。


    他現在的臉色並不好看,努力克製著內心的火氣,用自己僅剩不多的理智斟酌他們現在的處境。


    動手隻會讓他們掉進塞繆爾的陷阱越陷越深。塞繆爾是這群海盜的隊長,能夠指揮的人很多,而且現在僅剩的食物,除了自己私藏的那些,大部分都在他們手裏。


    如果他今天真的放任孟錫司打了,可能他們馬上就要麵對被圍攻的局勢,餐桌上的下一道菜就會是他們的屍體。


    孟錫司並不是沒有想到這一層,而是不在乎。就算是他死了,死無葬身之處,也不能容忍別的男人在他的眼底下公然挑釁,奪走他的(琉栗)的物品。


    他簡直怒不可遏,這個人竟然敢趁他們不在的時候偷拿臥室裏的東西,還裝的一臉正派!如果不是他每天晚上都有拿那條*褲自*的怪癖,他甚至沒有發現臥室裏進了別人。


    “難道就讓他白拿了嗎?!”孟錫司不滿的厲聲質問道,雖然心裏怒火中燒,恨不得當場撕了塞繆爾,但在孟紀邱堅持的態度下,還是退步的坐在了床邊。


    孟紀邱不置可否,胸口明顯而徐緩的起伏著,像是正在調整著自己的唿吸,竭力避免自己出現暴怒而失去理智的衝動。


    過了良久,他才一字一頓的開口,“來陰的。”


    孟紀邱覺得隻要是自己沒瘋,就不可能讓別人從他這裏拿走任何一件東西,隻要塞繆爾還活著,他有的是辦法治好對方亂拿東西的病。


    經過一段時間的冷靜,孟錫司的衝動也消下去不少,開始思考孟紀邱話裏的可行性。


    硬剛他們肯定剛不過,考慮智取的話,還要在可以保證食物供給的情況下再開始計劃。不然他們隻會白白浪費時間和體力,最後落得個人財兩空的情況。


    “你應該想開點,起碼我們私藏的食物沒有被找到。”孟錫司賤賤的安慰道,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生氣好了。


    孟紀邱依舊沉默著思考自己的事情,完全沒有要搭理對方的意思。眼見他已經陷入了沉思,孟錫司尷尬的“切”了一聲,鬱悶的背過了身去。


    不同於兩人臥室裏勉強維持著微妙氛圍的平衡,塞繆爾正在處理被隊員打撈上來的鐵質籠子。


    “你說接近她的人被殺了?有誰看到用什麽殺得?”塞繆爾質疑的問道,環視了一下四周縮的啞口無聲的眾人,失語的扭過了頭。


    跟這群人說話還不如對牛彈琴,起碼牛還會時不時配合的叫兩聲,而這群人完全就是呆瓜中的呆瓜,他問了半天除了一個矮個男人告訴他“接近籠母的一個男人被殺了。”之外,什麽都沒有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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